玄桢记

青灯轻剑斩黄泉

首页 >> 玄桢记 >> 玄桢记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威远侯府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抗战之杀敌爆装系统霓裳铁衣曲带着农场混异界超神大军阀极道战尊承包大明大明元辅舌尖上的大宋
玄桢记 青灯轻剑斩黄泉 - 玄桢记全文阅读 - 玄桢记txt下载 - 玄桢记最新章节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

第820章 这曲杀歌传千古, 记我萧桓破牢潮!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卷首语

“东华门为皇城侧门,属‘内城九门戍防体系’,设京营戍卫一旗(编制五十人,由从九品小旗官统领),依《大吴会典?宫禁志》‘非持帝诏或兵部鎏金勘合,不得擅开擅入’之铁律,专司稽查出入、守护殿区宫禁。戍卫需昼夜轮值,每时辰登记值守簿,注‘有无异常’,违者以‘旷职’论处。”

成武朝中期,萧桓破南宫复辟,率石崇(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徐靖(从二品诏狱署提督)等部赴奉天殿,途经东华门。戍卫小旗官以 “无帝诏、无兵部勘合” 为由拒开,援引规制直言 “擅放者按通逆论罪”。石崇恃镇刑司权势,厉声呵斥,抬出 “京营副将秦云已开正阳门、玄夜卫指挥使周显令暗探护驾” 之语施压,言 “阻驾者诛九族”。萧桓立于风雪中,眸露寒芒,颁 “挡路者,格杀勿论” 之令 —— 其声虽低,却带着七年幽禁磨出的狠戾,与昔年雪夜为戍卒添衣的温厚判若两人。戍卫见死士拔刀、寒光映雪,惧而溃退,小旗官抖令开门,朱漆城门 “吱呀” 作响,似在哀鸣规制之崩。

《逆党传》补注:“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已遣暗探王五伏于东华门老槐,录‘萧桓发令、石崇胁卫、戍卫跪开’之景,绘图附言,加急报至兵部。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览毕,持图长叹:‘桓昔年温厚,能恤戍卒之寒;今幽禁七载,温厚尽失,戾气蚀骨,如困兽出笼矣。’ 遂即刻书‘边军整备令’,遣亲信递与兵部侍郎杨武(正三品),令其率大同卫岳谦旧部加速入卫,以备不测。”

此案之戾,在 “私权碾公规,隐忍化狠锋”—— 东华门之开非 “皇权归位” 的盛典,乃 “暴力胁迫” 的闹剧:戍卫守规而惧死,是小人物在强权下的无奈;石崇恃势而骄横,是逆党借权乱制的嚣张;萧桓以 “格杀勿论” 破规,是七年冤屈催生的戾变。昔日 “非诏不开” 的铁律,在刀光与狠戾面前碎如冰碴,恰显朝局博弈已染血色 —— 萧桓之 “复登” 未始,便已露 “以暴治世” 之兆,谢渊整边军之举,实乃预见祸端的先见之明。

朱门杀歌

(萧桓踏雪过东华门作)

雪风饕!雪风饕!

卷我锦袍裂我刀,朱门呜咽似鬼号。

多年寒狱磨霜骨,今日龙潜要出牢!

甲上冰碴凝旧恨,刃间寒芒照新骄 ——

昔日宫墙高千仞,锁我晨昏锁我腰。

宫监冷脸催残食,断墙残雪映鬓凋。

老监递饼遭杖毙,血溅宫砖我见招!

那时规是他人规,那时律是他人条。

太上皇三字如刀割,忍到齿碎血吞霄!

朱门高!朱门高!

小卒持枪腿如摇,眼露怯光嘴发瓢。

“无诏不得擅开门”?尔等规矩我早抛!

七年前我赐尔衣,七年后尔敢挡道?

石崇怒喝震檐雪,我抚诏书冷笑飘。

诏书藏袖温未冷,“复登大宝” 字如烧。

今日不是阶下客,是尔阎王是尔尧!

抬手按刀指门吏,三字出口似雷飙:

“挡路者,格杀勿论!”

刀光耀!刀光耀!

死士拔刀甲叶飙,枪杆落地碎冰绡。

小旗官面如死灰,抖手呼门声似嚎。

门轴吱呀哭残夜,朱门豁开黑甬道。

我踏寒雪入门去,目不斜视过尔曹。

尔等命如阶前雪,我脚碾之如尘飘!

昔日规锁我如狗,今日我把规来烧!

成武律?兵部条?

挡我龙途皆可销!

奉天近!奉天遥!

遥见琉璃瓦上霄,丹陛积雪白如膏。

此去不为温良主,为斩荆棘为夺朝。

斩那扣粮的刘焕,斩那附逆的周显,

斩那昔日构陷客,斩那墙头两面苗!

不是我心多狠戾,是这江山欠我刀!

多年幽禁磨成铁,柔肠早化血中烧。

铁律牢?铁律牢?

狠戾为锤可摧凋!

雪风啸!雪风啸!

吹我袍角卷我旓,东华门后鬼哭号。

我持诏书向天问,谁还敢把我来嘲?

昔日明君今不在,只留龙怒震云宵。

挡我者死,顺我者饶,

这声杀歌唱到晓,

杀尽奸佞杀尽妖,

再铸江山换新朝!

雪未消!恨未消!

刀上寒芒未肯凋,龙靴踏雪向丹墀。

东华门内一滴血,是我重掌乾坤兆。

莫笑我杀心太重,莫怪我狠戾难消 ——

不是人间无温厚,是温厚换不来龙袍!

从今我立新规制,我命即为天下条!

朱门再无呜咽声,只有龙威贯碧霄!

这曲杀歌传千古,

记我萧桓破牢潮!

南宫门外,风雪卷着碎木残渣打旋。魏奉先(从九品太监,萧桓南宫亲信)捧着一卷明黄绫锦诏书,双手微微颤抖 —— 诏书乃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亲书隶书,字迹娟秀却透着刻意的庄重,绫锦边缘绣着简化的 “大吴龙纹”,墨痕是朱砂调蜜,在风雪中泛着冷光。

他躬身立于萧桓面前三步外,甲胄碰撞声、风雪呼啸声渐歇,百余名镇刑司密探与诏狱死士屏息静立。魏奉先清了清早已冻哑的嗓子,展开诏书,尖细的声音穿透寒雾:

魏奉先(从九品太监)捧着那卷明黄绫锦诏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尖死死抠着轴头的云龙纹 —— 这诏书是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亲书的隶书,笔锋虽娟秀,字里行间却藏着刀光。他躬身立在南宫残门前,寒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冻得脸颊发僵,却不敢有半分晃动,清了清早已发哑的嗓子,高声唱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萧桓,永熙帝嫡孙、德佑朝旧主也。昔年临朝,躬行仁政,未尝有负社稷、有愧兆民。不意奸佞构陷,罗织‘通敌’罪名,夺朕玺绶,幽禁南宫。七载寒榻无温,残烛映泪;日对断墙思祖训,夜枕旧诏忆先皇。然《大吴祖训?嫡统篇》所载‘长房承继、万世不易’之礼未废,京畿兆民‘盼主归位’之望未绝,边戍将士‘遥叩宫墙’之忠未改。

今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感天命眷顾、民心所向,率镇刑司旧部密探、诏狱死士,沥血上表劝进;吏部尚书李嵩(正二品)、户部尚书刘焕(正二品),协心同力,备銮驾、整仪仗,于午门聚百官候迎;京营副将秦云(字飞虎)、玄夜卫指挥使周显(从一品),谨守臣节,开正阳门暗门、锢北司暗探,为朕清道护驾。谢太保渊(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以‘边尘未靖、京营待稳’暂按兵戈,疏请朕以社稷为重,早归大位以安天下。

朕览表流涕,念及大吴三百年基业系于一线,忍七年幽愤,承先帝之灵、顺兆民之愿,即皇帝位。自今日起,复‘德佑’年号,罢成武朝所有苛政;削萧栎帝号,褫夺‘成武’庙号,贬为郕王,归藩郕地,非诏不得入京。

凡率部迎驾、上表劝进者,各升秩三级,赐田百亩,子孙世袭罔替;凡持械阻扰、私通萧栎、隐匿军情者,以‘谋逆’论处,立斩不赦,籍没家产。其有能擒逆党、献罪证者,免罪授官。

布告天下州府郡县,咸使闻知。

钦此!”

诏声落时,魏奉先双臂高举诏书,明黄绫锦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边角料被吹得翻飞,扫过他冻得发紫的手背。南宫断墙的碎木渣被风卷起来,混着雪粒打在诏纸上,发出 “沙沙” 轻响,像无数双无声的眼睛在审视。

石崇早按捺不住,诏书刚念至 “即皇帝位”,便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甲片重重撞在冻土上,闷响如雷。他额角的血痂(前日撞门时为木屑所划)蹭在砖缝里,渗出血丝,却顾不上擦,接连叩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得砖面发白:“臣石崇,恭迎陛下复位!陛下圣明,德佑中兴可期!” 他刻意拔高声音,喉间带着刻意憋出的哽咽,眼角却飞快瞥向萧桓,察探神色。

徐靖(从二品诏狱署提督)紧随其后,膝盖砸在石崇身侧,诏狱死士们 “唰” 地齐齐跪地,甲胄碰撞声连成一片,盖过了风声。“臣徐靖,率诏狱诸臣,恭迎陛下归位!愿以死护陛下龙体!” 他的声音不如石崇亢奋,却更显 “沉稳”,目光扫过身后的死士,暗中示意他们按住刀柄 —— 他要的不仅是 “从龙之功”,更是此刻的 “护驾” 姿态。

吏部尚书李嵩(正二品)挤开两名镇刑司密探,抢在户部尚书刘焕(正二品)身前跪地,怀里还揣着 “附议官员名单”,生怕萧桓忘了他的 “牵头之功”:“臣李嵩,率吏部百官,恭贺陛下复位!百官翘首以盼,今得偿所愿!” 刘焕被挤在后面,脸色微沉,却也立刻跟着叩首:“臣刘焕,已备国库银十万两,为陛下庆典之用,恭迎陛下!” 他刻意提 “国库银”,是想掩盖自己扣边军粮饷的罪证。

京营副将秦云、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的亲信也纷纷跪倒,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撞在南宫残破的门柱上,反弹回来时,杂着刻意的亢奋与藏不住的虚怯 —— 他们中不乏昨日还在为萧栎值守的人,此刻却要对着旧主的 “复辟” 山呼万岁,声音里的谄媚比寒风更刺骨。

萧桓立在众人面前,锦袍下摆沾着的雪粒已化,湿痕印在衣料上,却丝毫不减他的威仪。他望着满地跪倒的人影,石崇的亢奋、徐靖的审慎、李嵩的急切、刘焕的讨好,一一映入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抬手虚扶,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卿平身。”

魏奉先连忙将诏书卷好,双手捧回给萧桓。萧桓接过诏书,指尖拂过绫锦表面,徐靖那娟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墨温,可他知道,这字里行间的 “同心迎驾”,不过是各怀鬼胎的私念堆砌。寒风掀起他的袍角,扫过脚边南宫的断木碎渣,他忽然想起七年前自己第一次颁诏的情景,那时的诏书里写着 “与民休息”,而今日的诏书,写满了 “清算” 与 “权柄”。

残墙下的呼声渐渐平息,只有寒风还在呜咽,像是在为这迟来七年的 “复位”,唱一首藏着虚伪与狠戾的挽歌。

萧桓立在原地,半旧锦袍沾着雪粒,望着那卷诏书眼底闪过复杂 —— 这纸 “正统”,是逆党用暴力铺就的,是扣粮胁官换来的,却也是他重掌江山的唯一凭证。他抬手按住怀中诏书,指尖划过 “谢太保默许” 六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诸卿平身。起驾,赴奉天殿。”

风雪像无数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东华门的朱漆门板上,发出 “呜呜” 的沉闷呜咽,像是整座皇城都在瑟缩。守门的京营戍卫(一旗五十人,由小旗官统领,从九品)缩在门洞最深处,双手拢在袖中呵着白气,长枪斜倚的墙根结着厚冰,枪杆上的冰碴子足有指节粗 —— 按《大吴会典?军防志》,东华门戍卫需 “昼夜轮值,非持帝诏或兵部鎏金勘合不得开阖”,小旗官怀里的值守簿卷边泛黄,“无异常” 处已画了三个浓墨勾,墨迹未干,夜色里却骤然涌来一队人影,甲片碰撞的脆响穿透风雪,带着杀气撞进门洞。

“那是…… 镇刑司的玄色甲胄!” 一名戍卫的声音抖得像筛糠,目光死死钉在来人腰间悬着的 “镇刑司缉捕牌” 上 —— 牌面沾着暗红痕迹,不是雪水,是凝得发黑的血,在昏暗中泛着妖异的光。小旗官的心猛地攥成一团,下意识按住腰间的鎏金腰牌(京营戍卫的身份凭证),刚要扬声喝问 “来者何人”,视线却撞进为首者的眼里,喉间像塞了团冻硬的棉絮,半句也吐不出来。

萧桓的靴底碾过雪地里冻得坚硬的冰壳,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他走在队伍正中,半旧的锦袍下摆沾着南宫门的碎木渣和暗红血点,却挺得比殿柱还直。七年幽禁磨瘦了他的肩背,却把隐忍的戾气磨成了逼人的锋芒 —— 那不是七年前雪夜为戍卒添衣时的温厚,不是听谏言时眉眼舒展的温和,是无数个日夜对着断墙残雪啃噬的恨,是被 “太上皇” 三个字反复凌迟的屈辱,凝在眼底,像两簇淬了毒的冰焰,扫过之处,连纷飞的雪片都似顿了一瞬。

他的目光在门洞戍卫的腰牌上扫过,指尖在袖中无意识地蜷起。七年前他路过东华门,会笑着抬手拍小旗官的肩,问 “今日风寒,营里可添了新棉袍”,那时这鎏金腰牌在他眼里,是 “恪尽职守” 的勋章;如今再看,只觉得是困住他七年的枷锁 —— 这些人守的不是宫禁,是成武圈禁他的牢笼,是百官默许他蒙尘的帮凶。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像针一样扎进神经,反倒让他笑得更冷:“七年了,连守门的蝼蚁,都敢拿规矩挡我?”

“是…… 是太上皇殿下?” 小旗官的膝盖 “咚” 地撞在冰地上,疼得他倒抽冷气,却不敢揉。他见过萧桓七年前的御容画像,眉宇间的温润依稀可辨,可眼前这人眼窝深陷,颧骨凸起,眼底的阴翳浓得化不开,哪里还有半分明君模样?按《大吴会典?宫禁志》,萧桓幽禁南宫后,已除帝号,仅存 “太上皇” 虚衔,无 “入宫觐见” 之权,东华门戍卫 “非诏擅放”,轻则杖责除名,重则按 “通逆” 论处,满门抄斩。

他的目光扫过石崇(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腰间的环首刀 —— 刀鞘上还沾着南宫门板的朱漆碎屑,又瞥见徐靖(从二品诏狱署提督)身后的死士,那些人眼露凶光,手按刀柄,显然是杀红了眼的亡命徒。小旗官喉结滚得像要掉下来,硬着头皮道:“殿…… 殿下,按规制,需有陛下(萧栎)手谕,或是兵部尚书谢渊大人签发的鎏金勘合,方能开门……” 这话既是据理力争,更是求饶 —— 他想凭 “规制” 求一条活路,却知道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规矩比纸还薄。

石崇往前踏了一步,镇刑司副提督的官威像狂风般卷过门洞,声音洪亮得震得门楼上的积雪 “簌簌” 往下掉,砸在戍卫们的肩上:“瞎了你的狗眼!” 他抬脚踹开脚边的雪堆,露出底下冻硬的泥地,右手按在腰间短刀上,刀鞘撞在甲胄上发出 “哐当” 脆响,“太上皇复位,乃天命所归!京营副将秦云已开正阳门,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大人亲令北司暗探护驾,你一个从九品的小旗官,也敢拦驾?”

他刻意把 “秦云”“周显” 的名字咬得极重,指尖戳着小旗官的胸口:“耽误了大事,别说你这颗脑袋,就是你上司京营参将,连带你全家老小,都得去诏狱里喂狗!” 这话不是威胁 —— 镇刑司当年构陷前吏部侍郎,连其八岁幼子都没放过,杀个小旗官,不过是随手碾死只蚂蚁。

“这…… 这不合规矩!” 一名刚入营半年的年轻戍卫猛地挺了挺腰,双手攥紧长枪,枪杆上的冰碴子 “簌簌” 往下掉,“成武帝前日才下旨,贴在营门的《禁擅入诏》还没揭!上面写着‘非诏入宫者,以谋逆论,格杀勿论’,我们…… 我们不能违旨!” 他脸上还带着稚气,入伍时教官 “忠于规制、死守宫禁” 的训诫还刻在心里,没被官场的油滑磨去棱角。

石崇刚要发作,手腕却被萧桓抬手按住。萧桓往前迈了半步,风雪掀起他的袍角,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衬里。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年轻戍卫脸上,像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物,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规矩?”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像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朵,“七年里,谁跟我讲过规矩?”

他抬手按住怀中的登位诏书,绢帛的边缘被指甲嵌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南宫的墙,是困我的规矩;被抢去的龙袍,是辱我的规矩;给我递块热饼的老监,被你们按‘私通废帝’杖毙,也是规矩;我咳得快死时,太医不敢入南宫,还是规矩!” 七年的屈辱像洪水般冲破闸门,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狂妄,“如今一道破城门,几个蝼蚁,也敢拿规矩挡我?!”

“挡路者。” 他收了笑,眼底只剩漠然的狠戾,三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像寒冬里最锋利的冰棱,直直戳进每个人心里,“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石崇身后的两名镇刑司密探(从六品)立刻上前,短刀 “噌” 地出鞘,寒光映着雪色,晃得人睁不开眼。那名年轻戍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长枪 “当啷” 一声掉在冰地上,枪杆撞得粉碎,冰碴子飞溅。

小旗官的脸瞬间没了一丝血色,双腿一软,“噗通” 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开…… 开门!快开门!” 他磕得额头渗血,血珠滴在冰地上,瞬间凝成暗红的点,“殿下饶命!小的不敢拦!不敢拦!” 三年前那老监杖毙的场景猛地撞进脑海 —— 那时他以为是成武苛待,此刻见萧桓眼底的漠然,才明白这位太上皇的狠戾从未消散,只是被关了七年,如今放出来,比猛虎还凶。

两名戍卫连滚带爬扑到门轴旁,冻僵的手指好几次从冰冷的门闩上滑开,门轴 “吱呀、吱呀” 地尖叫,像是在哭嚎,又像是在哀求。厚重的朱漆城门缓缓向内打开,一道漆黑的甬道露出来,风雪顺着门缝灌进来,卷着萧桓的袍角猎猎作响,像一面宣告权力的旗帜。

萧桓迈步进门,目光掠过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戍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刻意踩在那根断裂的长枪上,“咔嚓” 一声脆响,混着风雪声格外刺耳。靴底踏在甬道的积雪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藏着七年的屈辱,藏着此刻的狂妄,藏着对权力的极致渴望。他忽然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身后的石崇、徐靖听见:“成武以为关我七年能磨掉我的锋芒?谢渊以为仁政能换得忠诚?都是蠢材 —— 这江山,从来都是刀架在脖子上抢来的!”

石崇快步跟上,眼底闪着亢奋的光 —— 他要的就是萧桓这股狂妄狠戾!只有这样的帝王,才会纵容镇刑司独断专行,才会默许他清算异己,才会让他踩着谢渊、周铁这些忠良的尸骨,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陛下英明!” 他刻意拔高声音,“过了这东华门,奉天殿便近在眼前了!李嵩尚书(正二品吏部尚书)、刘焕尚书(正二品户部尚书)已率百官在殿外候着,只待陛下盖玺,这天下,便是您的了!” 他刻意提李嵩、刘焕,既是炫耀自己联络百官的功劳,也是暗示 “文官集团已臣服”,哄得萧桓更尽兴。

徐靖跟在队伍后侧,指尖悄悄摸了摸怀中的密函 —— 那是周显给他的 “保命符”,里面是石崇构陷忠良、私吞军饷的罪证。他望着萧桓的背影,心里发寒却又暗喜:萧桓越狂妄,石崇越嚣张,日后清算起来,这两人便越难脱身,自己正好坐收渔利。他瞥了眼石崇那副谄媚模样,心里冷笑:蠢货,今日你借他的狠戾争功,明日他便会借你的人头立威。

东华门后,小旗官和戍卫们瘫坐在雪地里,望着那队人影远去,甲片碰撞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敢大口喘着粗气,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那名年轻戍卫捡起地上的枪头,冰冷的铁尖扎得手心生疼:“这…… 这还是七年前那个会给咱们添衣的陛下吗?”

小旗官摇着头,脸上满是绝望,泪水混着雪水淌下来,瞬间冻在脸上:“不是了。七年南宫,把温厚的明君,磨成了吃人的猛兽。” 他想起谢渊大人巡查时说的 “规制是江山的根基,没了规矩,江山便要塌”,可此刻,那根基在萧桓的狂妄与石崇的暴力面前,碎得像地上的冰碴子,“大吴的天,要彻底变了……”

东华门旁的老槐树上,玄夜卫暗探(从七品)王五裹着破棉袍,牙齿打颤的声音盖过了风雪,却死死盯着萧桓一行人远去的方向。他怀里的 “东华门冲突录” 用油纸裹了三层,上面画着萧桓踩碎长枪的姿态、石崇拔刀的狠戾、戍卫跪地的狼狈,炭笔字被手汗浸得发皱,“格杀勿论” 四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几乎戳破了纸。

“得尽快给秦飞大人送过去!” 王五咬着牙,不顾树枝刮破脸颊,猛地从树上滑下来,积雪灌进领口,冻得他一哆嗦,却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太清楚了,萧桓这股狂妄不是一时兴起,是憋了七年的杀心 —— 这场复辟哪里是 “正统归位”,分明是 “暴君出世”,谢渊大人若再不拦着,京城里的血,怕是要流成河了!

玄夜卫北司的衙署里,秦飞(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接过王五送来的记录,指尖划过 “踩碎长枪”“格杀勿论” 几个字,指节泛白。油灯的光映着他紧绷的脸,眼底满是焦虑:“七年幽禁,竟把他逼成了这般模样……” 他想起七年前萧桓亲授他北司印信时说的 “暗探是护民的眼,不是构陷的刀”,如今再看,只剩物是人非的寒凉。

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站在旁侧,声音沉得像铅:“大人,这是萧桓‘滥杀无辜、践踏规制’的铁证!加上之前石崇用废料撞门、刘焕扣边军粮饷的证据,足以联名弹劾,请成武帝下旨清算!” 秦飞猛地摇头,掌心拍在案上:“不够!谢大人还在等杨武的边军!此刻发难,秦云的京营兵定会反,李默的宣府兵还在卢沟桥观望,最后遭殃的是百姓!” 他攥紧那份记录,指节发白,“再等!等边军入城,才能一举按住这头脱缰的猛虎!”

兵部衙署的烛火摇曳,谢渊刚看完秦飞送来的密报,指尖反复摩挲着 “格杀勿论” 四个字,指腹的茧子磨得纸页发毛。老吏(兵部司务,从九品)端来的药汤早已凉透,氤氲的药气混着烛烟,缠得人喘不过气:“大人,萧桓这股狂妄劲儿,怕是收不回来了,咱们还等吗?”

谢渊抬起头,眼底满是疲惫,却藏着一丝未灭的期许。他想起当年在御书房教萧桓读《大吴律》,少年天子皱着眉问 “律条太严,会不会寒了民心”,那时的萧桓,眼里还有 “民为邦本” 的光。“等。” 他重重吐出一个字,拿起案上的 “边军调令”,狼毫饱蘸墨汁,在落款处签下 “谢渊” 二字,字迹遒劲却带着颤抖,“传我令,让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率岳谦旧部加速行军,务必在萧桓盖玺颁诏前,赶到奉天殿!” 他望着窗外的风雪,低声呢喃,“桓儿,莫要让我失望…… 这江山,不能毁在你的狂妄里。”

萧桓行至奉天殿广场边缘,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东华门的方向。风雪中,那道朱漆城门已缩成模糊的黑影,可门轴的哭嚎、戍卫的颤抖、长枪断裂的脆响,还在耳边回荡。他抬手摸了摸怀中的登位诏书,指尖划过 “复登大宝” 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 —— 那笑容里没有失而复得的珍惜,只有征服的快意。

七年了,他终于要踩碎所有困住他的规矩,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谢渊想拦?成武想挡?石崇、徐靖想借他夺权?都是痴心妄想!他萧桓能从南宫的囚笼里爬出来,就能凭着这股狠戾,把所有敌人踩在脚下。

他深吸一口气,风雪灌进肺里,带着刺骨的冷,却让他更清醒。迈开脚步,朝着奉天殿的丹陛走去,靴底踩在积雪上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响亮,像一声声宣告 —— 宣告旧规矩的崩塌,宣告新帝王的降临,宣告他萧桓,要用狂妄与狠戾,重铸这大吴江山!这条路,就算踏满鲜血,他也绝不会回头。

片尾

戍卫的迟疑与妥协,是 “规制在强权面前的崩塌”,小旗官的绝望道出了 “小人物在历史洪流中的无力”;石崇的嚣张与徐靖的警惕,显逆党 “借势狂欢与各怀鬼胎” 的本质,同盟的裂痕在权力的诱惑下愈发明显;萧桓从 “温厚明君” 到 “狠戾掌权者” 的转变,是 “七年幽禁的创伤外化”,“格杀勿论” 三字揭开了 “正统复辟” 背后的暴力底色;秦飞的证据收集、谢渊的冷静等待,显护纲者 “忍而不发、谋定后动” 的智慧,边军的动向成了破局的关键。

奉天殿的丹陛已在眼前,龙椅蒙尘待拭,而萧桓的狠戾、逆党的私心、护纲者的隐忍,终将在那道汉白玉台阶上,迎来终极的碰撞。这夜的风雪,还在刮,落在东华门的朱漆上,落在奉天殿的琉璃瓦上,也落在护纲者的孤剑上,等着下集,见江山归属的真章。

卷尾语

东华门之变,非 “皇权归位” 之盛典,乃 “私权碾压公规、暴力取代法理” 之闹剧 —— 萧桓以七年幽禁之恨,化 “格杀勿论” 之戾,破 “非诏不得擅入” 之制;石崇恃镇刑司之权,借逆党之势,胁戍卫开门,视宫禁规制如无物。此局之痛,不在 “城门之开”,而在 “人心之变”:昔日温厚之君成狠戾之主,昔日戍卫之责成妥协之惧,昔日规制之严成碎冰之脆。

逆党之兴,恰借 “狠戾” 之风:石崇盼萧桓纵容其专权,徐靖望借狠戾铲除异己,李嵩、刘焕等附逆者,皆视 “狠戾” 为 “巩固权位” 之利器,却不知 “狠戾” 如双刃剑,今日可斩戍卫,明日便可控逆党。护纲者之忍,非 “惧而退缩”,乃 “公心为上”:谢渊待边军、秦飞集证据,皆为 “避内斗、保民生”,虽暂容暴力开门,却未弃 “拨乱反正” 之念。

《大吴通鉴》评曰:“东华门之开,开于戾;江山之稳,稳于仁。桓以戾得位,若不改戾为仁,则必为戾所噬。” 此变虽以萧桓逼近奉天殿暂结,却已埋下 “狠戾亡国” 的隐患。护纲者之公心、逆党之私心、帝王之戾心,终将在奉天殿的龙椅前交汇,决出大吴的未来 —— 是重归仁政,还是坠入暴政,只在萧桓一念之间。

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玄桢记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成仙宿主她甜入心扉波矮子的开挂人生让你选召唤兽,你却在选老婆?肤浅者科举文抄公的快乐你想象不到老子是条龙颜语新书扉页空间我的老爹是重生无上炼体圣骑士赵大牛午后香茶新书纵横都市我的竹马是男配极品大昏君天神诀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我真是个富二代斗罗之野猪凶猛
经典收藏支点大唐:超时空,长乐晋阳小公主!水浒之小孟尝大周九皇子绝世宠臣铁甲轰鸣内抽个美女打江山隐居多年,皇上请我出山登基三国:努力就变强,我一刀败吕布墓园崛起成为赘婿的我只想跑路来自深海的他明末求生记大明执刀人三分天下?问过我身后十万铁骑吗[综穿]相依为命大明孽子穷鬼的上下两千年一穿就成绝世高手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成为战神
最近更新我,乡野村夫,皇帝直呼惹不起我和兄弟一起穿越红楼我权倾天下,全靠娘娘努力!英烈传奇让你当伴读书童,你替女少爷考上状元?锁腰!高阳她哭哑了求饶三国:刘备,天命所归三造大汉全球帝国从明末开始重生1980,从手搓歼8开始为国铸剑大唐:我李承乾,绝不被废笔架叉将军明朝的名义别演了娘娘,本奴才听得见你心声!朕乃天命大反派,开局怒斩重生女帝带着现代军火系统闯大明历史中的酒馆灾荒年,全村啃树皮,媳妇嫌弃肉太肥了称霸世界:从建立国防军开始大周第一婿从公爵之子到帝国皇帝
玄桢记 青灯轻剑斩黄泉 - 玄桢记txt下载 - 玄桢记最新章节 - 玄桢记全文阅读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