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瑶顺着栏杆直接噗通跪了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秦素华跌破眼镜。
她以为林海瑶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
光听这跪下去的声音，膝盖一定很疼吧。
如果把这些功夫用到其他地方，放到学业上何愁不会有好的结果。
“行，我答应你了。”
“姐，我们走吧。”
秦素华出去前，特意扭头再看一眼林海瑶。
林海瑶像一只斗败的母鸡低着头跟随警察走回关押的隔间。
秦素华忍住内心越发强烈想要放过她的念头。
她微闭眼睛，脑海里再次重现了一遍，当初林海瑶推她下楼的那个瞬间。
等她睁开眼睛，她的脸上，眼里再次恢复冷情冷静的模样。
当初，她可没有给自己活路。
所以，现在的她也不必欠疚。
秦素华姐妹俩找到派出所所长开门见山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所长，林海瑶当初干了伤害我的事情，但姑嫂一场，我们希望她在看守期间，别受太大的罪。”
派出所所长笑呵呵：“二位放心，我们不苛待嫌疑人，但饭菜嘛，这个不好说。”
秦素华和姐姐对视一眼。
她从口袋里，实际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百块钱。
趁四周没人，她把钱塞进所长手里。
“小小心意，您收下。”
所长脸上的笑比刚刚更真诚了。
“你们放心，我明天通知下去，她的伙食一定是所有嫌疑人里边最好的。”
“谢谢所长，那我们回了。”
秦素华和秦素英走出派出所，两人骑着三轮车走出去老远。
秦素英：“素华，刚刚给的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没事，姐，她哥有钱。”
“何况，我们本意让她多受点教训，省得一天天给我们找麻烦。”
“要是她哥知道你这么对他亲妹妹，会不会跟你离婚？”秦素英把最担心的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秦素华却最不担心，她有钱，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
何况那个男人，去一次部队，短则半月不见，长就说不好了。
有时候，她也会心酸，自己明明嫁了人，却好像过的还是单身狗的日子。
“姐，怕什么，他敢提离婚，我就敢离。”
“我又不靠他吃饭，就他给的那点死工资，够干什么。”
秦素英看看自己妹妹一脸打定主意的模样。
“行，你有自己的想法，姐就不操心了。以后姐哪里都不去，专门守着你，怀孕月份越来越大，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嗯。”秦素华点点头。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秦素华都在家养胎，或者进空间忙一忙。
林母也再也没有登门过。
对于林海瑶的事情，她也没有再过问过。
一来，她有点放任不管的意思。
林母如果能搞定林海瑶精神鉴定的事情，她也随她们去。
二来，她心头还是有点暗搓搓的想要送林海瑶蹲蹲大牢。
她那样的人，哪怕吃一堑，估计都长不了一智。
秦素华只不过好好教她做人罢了。
期间，林逸轩没有回来过，倒是给她写了一封信，说是又要出任务。
她倒是把她跟林海瑶的事情，跟林逸轩在信里说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再次收到林逸轩的回信，多半是已经出任务，来不及回复吧。
一个月后，她们等来了法院宣判的日子。
顾明安以及顾爸顾妈，他们都来了。
顾明安开车，载着顾爸顾妈到了王城大街店铺接上她跟姐姐。
一行人往法院赶去。
要么说冤家路窄呢。
法院门口。
他们一行五人从车上下来，迎面就撞上了林母林父以及林老爷子。
这次，林老爷子没有给她打招呼。
林母鼻子里发出闷哼，林父更是眼里只有自己媳妇，跟林母一个鼻孔出气。
秦素华停了下来，她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
她难过了，林老爷子一定很伤心。
其实，如果老爷子上门，她一定会答应放过林海瑶的。
但是林老爷子并没有出现，所以她此刻的内心被巨大的负疚感吞没。
顾妈搂了搂她的肩膀，好生安慰。
“不必内疚，人啊，做了错事就要有承担错误后果的勇气。”
“何况，这里边有我跟他爸的手笔。”
秦素华顾不得难过，一脸惊讶地看向顾妈。
“其实，林家找的医生挺厉害的，林海瑶的精神鉴定报告一出，她就能直接无罪释放。”
“是我们从中拦了下来。”
“所以，别责怪自己。你的遭遇，素英跟我们说起，我们心疼啊。你们的父母不在了，你要不嫌弃，就把我们当你爸妈。”
秦素华眼里雾气弥漫，再也忍不住扑到顾妈怀里。
“姨，谢谢你们，谢谢。”
顾妈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我们该进去了，时间快到了。”
秦素英牵着妹妹的手，顾妈他们都小心地围在她身边。
秦素华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一般，被父母，奶奶放在掌心疼爱。
“嗯嗯。”
分两边坐好，秦素华眼睛全程看着林海瑶，放空大脑。
法官念判决书。
“念林海瑶初犯故意伤害罪，尚未酿成更大的过错，今判决如下，判决有期徒刑六个月，判决从今日起生效。退庭。”
法官敲下法锤。
林海瑶默默低着头，由着警察带走了。
林母听到判决生效，两眼一翻晕倒在林父怀里。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白发更多了，背更驼了。
秦素华眼里泛着淡淡水光，她走了过去。
姐姐原本想要出来阻止，但顾爸顾妈拦了一下。
“让她去吧，心结需要自己解开。”
秦素华哑着嗓子喊：“爷爷。”
林老爷子颤抖着转过身子，眼睛与秦素华对视到一起。
秦素华九十度弯腰鞠躬。
“对不起，爷爷，我让您失望了。”
“对不起。”
她没有觉得自己一定做错了，但她觉得对不起林爷爷，让他身子埋到半截的人，还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尤其这伤害，还是自己钦定的孙媳妇带来的。
林老爷子，眼里也同样泛着泪花，他摆摆手。
“唉，你也没错，还怀着孕，回去吧。”
秦素华看着林父抱着林母，林老爷子消失在视线里。
秦素英上去牵着她的手，也离开了法院。
她预感到，林家，这一次，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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