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褪色的印记

飞天蛇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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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乌龙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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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空气里浮动着沥青被烤化的黏稠气息,混着路边小贩推车上传来的甜筒奶香,在鼻息间酿成一种黏糊糊的温热。我攥着手机站在蜜雪冰城门口,看着玻璃门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发呆。刚上完舞蹈课,练功服后背洇着圈汗渍,像幅没干透的水彩画,牛仔裤口袋里的钱包鼓囊囊的——早上妈妈给了一百块零花钱,说让我买杯冰饮解暑,此刻钱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粉色的钞票边。

柜台前的队伍不长,前面只有一个穿黑t恤的女生在纠结要草莓摇摇奶昔还是杨枝甘露,手指在玻璃柜台上点来点去,指甲上的亮片随着动作闪闪烁烁。我数着地砖上的格子打发时间,第三十七块砖的角落有道裂缝,像条细小的蜈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像是有人把背包往墙上靠了靠,帆布摩擦墙面的声音带着点慵懒。

“要一杯柠檬水,加冰。”

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像冰汽水开瓶时的气泡破裂声,尾音拖得有点长。我下意识回头,撞进一双带着倦意的眼睛里。男生穿着黑色连帽衫,帽子推到脑后,露出利落的短发,额角有颗小痣,像不小心沾上去的墨点。他站在我斜后方,正低头掏手机,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有道浅疤,手机壳是湖人队的紫色logo,科比的背影印在上面,球衣号码8号被磨得有些发白,边缘卷着细小的毛边,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我盯着那个手机壳看了三秒,突然想起上周舞蹈课老师教的科比经典过人动作,当时为了练那个转身肘击,膝盖在地板上磕出好大一块青。脑子还没转过弯,话已经飘出去了:“你喜欢科比?”

他转过头时明显愣了一下,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像蜻蜓停在水面。嘴角似乎往上挑了挑,露出点笑意:“嗯,喜欢。”

“我也喜欢!”我瞬间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运动鞋底在地面蹭出轻微的声响,“他的后仰跳投超帅对不对?还有那次全明星赛的绝杀——”说着突然想起昨天刚学的防守动作,身体比脑子更诚实,抬起胳膊就往他胳膊肘上轻撞了一下,“就像这样!他当年肘击防守队员的时候超霸气!”

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柜台后的店员正往杯子里加冰,冰块碰撞的脆响格外清晰,她憋着笑,吸管包装袋在手里沙沙作响,肩膀一耸一耸的。男生低头看了眼我的胳膊,又抬眼看我,突然也抬起胳膊,用同样的力度撞回来:“你这动作不标准,科比的肘击是带假动作的,得先往左边晃一下。”

他的胳膊肘碰到我小臂时带着点凉意,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罐装可乐贴在皮肤上,激得我打了个哆嗦。我愣了愣,突然觉得被挑衅了——明明是我先开始的,怎么能被说不标准?一股莫名的火气顺着脊椎往上窜,手一扬就往他胸口推了一把:“谁说不标准!我老师说我学得超像!”

这一下没控制好力道,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到旁边叠着的塑料凳,发出“哐当”一声响,惊得柜台上的薄荷糖罐都晃了晃。连帽衫的帽子掉下来,露出脖颈上圈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边缘还有点发紫。他皱眉看我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慌,但嘴上还是硬着:“看什么看?不服啊?”

“别打了别打了。”

一个亮黄色的身影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染着亮黄色头发的男生张开胳膊把我们隔开,发尾挑染的几缕绿毛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像棵移动的油菜花。他穿件花衬衫,印着大片的向日葵,牛仔裤膝盖破了两个洞,露出的皮肤上沾着点灰尘,胳膊上还纹着半截藤蔓纹身,缠绕着颗星星。他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马辉你也是,跟小姑娘较什么劲,多大个人了。”

被叫做马辉的男生没说话,只是把帽子重新戴上,转身去取柜台递来的柠檬水。透明杯子里的冰块浮在黄色液体里,柠檬片贴着杯壁旋转,在杯底投下细碎的影子。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刚才那下推得确实有点重,心里发虚,却又拉不下脸道歉。黄头发男生拍了拍我肩膀,手心有点汗湿:“小姑娘挺虎啊,知道他是谁吗?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好脾气,今天算你厉害。”

“他不是叫马辉吗?”我脱口而出,话刚说完就看见黄头发男生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笑,笑得花衬衫都在抖,连柜台后的店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手里的柠檬片都差点掉了。

这时候轮到我点单,我从钱包里抽出两张50块的钞票放在柜台上,声音还有点硬邦邦的:“一杯柠檬水,加冰。”店员接过钱时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好奇,找零的硬币放在掌心沉甸甸的。

马辉已经拿着柠檬水往门口走,手指捏着杯口的位置,指腹泛白。我鬼使神差地追上去,掏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微信二维码界面:“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讨论科比!我最近在练他的交叉步。”

他扫我二维码的时候,我看见他微信名是“马道”,头像是片漆黑的夜空,只有一颗亮星悬在正中央,亮度调得很低,像快要熄灭的烟头。通过好友申请的瞬间,我立刻点进他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昨天发的,只有一张篮球场的照片,篮球架在暮色里只剩个剪影,篮网被风吹得飘起来,配文是“马辉到此一游”,下面还有个篮球的表情。

“你朋友圈说你叫马辉啊。”我抬头问他,却发现他已经走到台阶下,黄头发男生和两个女生正等他。穿白裙子的女生手里拎着两杯杨枝甘露,透明杯盖上映着她的影子,另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亮着,是美团外卖的界面,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好像在确认订单地址。

“走了。”马辉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朝同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还是有点哑。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四个往街角走,白裙子的女生突然回头朝我笑了笑,酒窝陷下去两个小坑,马尾辫在身后甩了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是觉得刚才没发挥好,也可能是阳光晃得人发昏,我突然冲下去,在马辉背后又推了一把,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手掌推在他后背上,能感觉到他衬衫下的肩胛骨。

他踉跄着差点摔倒,黄头发男生一把扶住他,手里的柠檬水晃出了点,黄色的液体溅在他的黑鞋面上,像朵突然绽开的小花。马辉转过身时,眼睛里的笑意全没了,眉头拧成个疙瘩,嘴唇抿得紧紧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我梗着脖子喊回去,心里却在打鼓,脚底下往后挪了半步。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我踩在脚底下,像踩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脚趾蜷缩。

他深吸一口气,攥着杯子的手指关节泛白,柠檬水的酸气顺着风飘过来,带着点涩味。“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报警?”他说这话时,喉结动了动,右边的脸颊好像比左边有点肿,只是被阴影遮住了不太明显。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过分了。黄头发男生赶紧打圆场,把马辉往旁边拉了拉:“别别别,都是误会,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

“神经病。”马辉没理他,骂了句就转身跟同伴走了。黄头发男生回头朝我做了个鬼脸,舌头伸得老长,两个女生也跟着加快了脚步,白裙子的裙摆扫过路边的冬青丛,带起一串叶子的影子,像只白蝴蝶。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拐进巷子,黄色的头发最后闪了一下就消失了。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鼻子也堵得慌。风卷着奶茶店的甜腻味吹过来,手里的柠檬水已经被攥得变了形,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手指往下流,在胳膊上划出冰凉的痕迹。刚才被他撞到的小臂还留着点凉意,像块冰没化透。

回家的路上,我把柠檬水的吸管戳进去,猛吸了一大口,酸得牙都倒了,眼泪却真的掉了下来,砸在杯盖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回到家时,爸妈还没下班,房子里空荡荡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扑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闻到一股洗过的阳光味。过了会儿,我掏出手机,点开马辉的朋友圈,往上翻了翻。他发的不多,大多是篮球相关的,有张他穿着球衣在球场上的照片,号码是24号,背对着镜头投篮,姿势和科比像极了。三天前发过张合影,四个脑袋挤在镜头前,黄头发男生比着剪刀手,白裙子女生靠在马尾辫女生肩上,马辉站在最左边,还是那身黑连帽衫,嘴角却带着笑,背景是家火锅店,锅里的红油正冒着热气,旁边摆着四杯酸梅汤。

我对着那张照片发了十分钟呆,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还是点开了对话框,假装熟稔地发了句:“今天篮球场人多吗?”

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始终没亮起来。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厨房翻了袋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演的什么却一点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他说“信不信我报警”时的表情。

晚饭时,爸妈回来了,妈妈炒了我爱吃的番茄炒蛋,我却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马辉的回复,只有个问号。

我赶紧放下筷子,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你朋友圈的篮球场,是不是三中后面那个?”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三中后面有没有篮球场,只是上周听同桌提过一嘴,说那里的篮筐歪了一个,没人管。

这次他回得很快:“你谁啊?”

心脏突然往下沉了沉,像被塞进块石头。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又删掉,“舞蹈班的”“蜜雪冰城的”“喜欢科比的”,最后发过去:“下午在蜜雪冰城的人啊,你忘了?”

“没忘。”他回得言简意赅,“有事?”

“你为什么要骂我?”这句话发出去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比电视里的声音还大。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把树影投在窗帘上,像张牙舞爪的怪兽,随着风吹动晃来晃去。

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闪了又灭,灭了又闪,最后跳出来一条消息:“你先推的我。”

“那你也不能骂人啊!”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气呼呼地去盛第二碗饭。糖醋排骨的酸甜味飘进鼻子里,却没什么胃口,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手机屏幕亮着,他没再回复,朋友圈的背景图是张科比的海报,穿着8号球衣的科比正在投篮,背景是漫天彩带,像场盛大的烟火。

晚上九点多,我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马辉发来的消息。

“你下午骂我的话,我录下来发给警察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手指有点抖,点开了下一条。

“他们说你这属于寻衅滋事,一会儿就到你家了,让你家长也准备一下。”

最后还有个定位的表情,旁边标着“正在靠近”。

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我从床上弹起来,跑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楼下的路灯旁停着辆黑色的车,看不清是不是警车。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警察”“家长”“寻衅滋事”这几个词在打转。我想象着爸妈知道后的表情,爸爸会皱着眉沉默,妈妈会掉眼泪,老师明天肯定会找我谈话,同学也会指指点点……

不行,不能让他们来。

我手忙脚乱地从衣柜里抓了件外套,把手机和钱包塞进兜里——早上那两张50块还在钱包里,此刻成了我唯一的底气。又从我的存钱包里拿出了两张20块,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开灯,摸着黑换了鞋,轻轻拧开门锁,溜了出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来,橘黄色的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我一口气跑到楼下,不敢往小区门口走,绕到后面的栅栏处,从栏杆缝里钻了出去,膝盖被划了下,火辣辣地疼。

外面的风比屋里凉,吹在脸上有点疼。我沿着路边的树影往前走,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揣在兜里,震动了一下又一下,肯定是马辉发来的,或许还有爸妈的。我不敢看,把手机调成静音,攥在手里,手心全是汗。

走到街角的公交站时,我蹲在广告牌后面,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车灯像流动的星星。肚子有点饿,才想起晚上没怎么吃饭,摸出兜里的钱包,捏着那两张20块犹豫了半天,想跟等车的人换点硬币——万一要坐公交呢?可问了两个低头刷手机的路人,都说没带零钱;又跟旁边卖烤红薯的大爷商量:“大爷,三块钱换您两个硬币行吗?我多给您点也行。”大爷摆摆手,说自己收摊了没零钱。我捏着两张20块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有点茫然,最终还是把钱放回兜里,只留了几枚零碎的硬币在手心——至少能买瓶水。

刚站起身,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马道”,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赶紧按了拒接。没过两秒,电话又打了过来,我咬着牙挂断,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可心里的恐惧一点没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底板磨得生疼,路边的店铺大多关了门,只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我走进去,货架上的零食包装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缭乱,最终还是只拿了瓶矿泉水,付了两块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小口小口地喝着。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偶尔有车开过去,灯光在玻璃上划过。我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矿泉水瓶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声音带着哭腔:“喂?”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熟悉,是黄头发男生,背景里有风声。

我没说话,咬着嘴唇。

“你别害怕,马辉跟你开玩笑呢。”他的声音放软了,“他根本没录音,也没报警,就是想吓吓你,让你别再胡闹了。”

我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真的?”

“真的真的,”他好像在跑,喘气声有点急,“我们刚从马辉家出来,他才说把你惹哭了,急得不行。你在哪?我们去找你,送你回家。”

“我……”我看了眼便利店的招牌,报了地址,声音还是抖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座位上,心里五味杂陈,有松了口气的庆幸,有被欺骗的愤怒,还有点说不出的委屈。刚才的恐惧还没完全散去,手脚冰凉。

大概二十分钟后,便利店的门被推开,黄头发男生和马辉走了进来。马辉还是穿着那件黑连帽衫,头发有点乱,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见我时,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他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我的微信资料页。

“对不起。”他开口时,声音比下午更哑了,“我不该那么说,吓到你了。”

黄头发男生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我笑了笑:“你看你,跑什么呀,他就是嘴笨,不知道怎么跟你道歉,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刚才在你家小区门口转了三圈,都没看见人,急得差点真报警了。”

我看着马辉,他的右边脸确实有点肿,被灯光照着更明显了,连带着嘴角都有点歪。想起后来群里阿月说的话,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你……”我想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的脸没事吧?”

他愣了愣,摸了摸右边的脸,

苦笑了一下:“没事,拔智齿都这样,过两天就好了。”他转身走向柜台,跟店员说了句什么,过了会儿拿着两个茶叶蛋回来,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刚煮好的,你垫垫肚子。”

“我有钱。”我赶紧摸钱包,却被他按住了手。他的手心比我的热,带着点粗糙的触感,按住我手背时轻轻用了点力,像是怕我真的掏钱。“我请你。”他说得很轻,眼睛往旁边瞟了瞟,没敢看我,“就当……赔罪了。”

茶叶蛋还冒着热气,蛋壳上裂着细密的纹路,卤料的香味顺着热气往上飘,混着便利店的关东煮味道,突然让人觉得很安心。我拿起一个,剥蛋壳的时候手指有点抖,碎渣掉在桌上,像撒了把星星。

“其实下午……”他在我对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我不是故意要撞你。”

“我知道。”我咬了口茶叶蛋,蛋白带着点咸味,蛋黄是溏心的,温热地流进喉咙里,“后来在群里听阿月姐姐说了,你拔了智齿。”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那丫头就是嘴快。”

黄头发男生买了瓶可乐,拉开拉环时“啵”的一声响,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说你俩,”他把可乐往桌上一放,泡沫顺着瓶口往下淌,“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场乌龙。小姑娘觉得被骂了委屈,马辉觉得被推了还疼,本来两句好话能解决的事,非得闹到半夜跑便利店。”

我低头啃着茶叶蛋,没说话。马辉也没吭声,只是看着窗外,路灯的光落在他半边脸上,把额角的痣照得很清楚。

“说起来,”黄头发男生突然凑近我,压低声音,“你知道马辉为什么微信名叫马道吗?”

我摇摇头。

“他以前练散打,拿过市里的奖呢。”黄头发男生冲我挤眼睛,“后来打球摔断了腿,才改练投篮的,科比的动作都是对着视频一帧一帧扒的。”他指了指马辉的手机壳,“那壳子用三年了,摔得边角都缺了还舍不得换。”

马辉在旁边咳嗽了两声,脸有点红:“别瞎说。”

“我没瞎说!”黄头发男生不服气,“上次咱们去打球,人家小姑娘要你微信,你说什么‘我不玩社交软件’,结果今天人家一搭话,你二维码掏得比谁都快。”

我突然想起下午他扫码时的样子,手指确实动得很快,当时还以为是不耐烦,现在想来,好像有点别的意思。心脏没来由地跳快了两拍,赶紧低头喝了口矿泉水,把脸埋在瓶子后面。

“说正事。”马辉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来,“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不该骗你说报警。”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我当时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沟通。”

“我也不对。”我把啃完的蛋壳扔进垃圾桶,声音有点小,“不该推你那么重,还骂你。”

便利店的钟敲了十一下,叮咚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黄头发男生打了个哈欠:“得,误会解开了就好。马辉,你送小姑娘回家,我先撤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他临走前拍了拍马辉的肩膀,又冲我眨了眨眼,“小姑娘,下次见面教你几招真功夫,比科比的肘击厉害。”

店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卤料香。马辉起身去结了账,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塑料袋,装着两盒猛牛酸奶和一小袋桃树饼干。“路上吃。”他把袋子递给我,“你爸妈肯定着急了。”

提到爸妈,我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才发现刚才拉黑名单时手忙脚乱,把爸妈的号码也误拉进去了。赶紧解开黑名单,屏幕瞬间弹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家里的号码,还有两条短信,妈妈说“回来吧,不怪你”,爸爸说“我去接你”。

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委屈,是愧疚。马辉在旁边递了纸巾,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我平复情绪。

“走吧。”过了好一会儿,我擦了擦眼泪,站起身,“麻烦你了。”

他没说话,只是跟在我身后走出便利店。晚上的风很凉,他把连帽衫的帽子摘下来,给我戴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别着凉。”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暖意。

我们沿着路边慢慢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时而重叠,时而分开。他话不多,偶尔说两句关于科比的事,说他最喜欢的一场比赛是2006年对阵猛龙,科比单场拿了81分,“那天我爸带我去看的现场,他穿着24号球衣,在球场上像道闪电。”

“我也看过那场比赛的回放。”我接话,“最后那个三分球,我练了一个月都没学会。”

“下次我教你。”他说这话时,侧脸在路灯下显得很柔和,“其实投篮重要的不是姿势,是节奏。”

走到小区门口时,我看见爸爸的车停在路边,他正站在车旁打电话,眉头皱得很紧。看见我们走过来,他立刻挂了电话,快步迎上来,看见我头上的帽子,又看了看马辉,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叔叔好,我是下午认识的朋友,她晚上有点事出来了,我送她回来。”马辉很礼貌地打招呼,把帽子从我的头上摘下来,还给自己戴上。

爸爸显然还在担心,但看我没什么事,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你啊,小伙子。”

“应该的。”马辉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那个……加个好友吧,叔叔。”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您可以联系我。”

爸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拿出手机扫了码。我站在旁边,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侧袋摸出支笔,又撕了张纸巾,飞快地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叠成小方块塞进他手里:“这是我电话,万一……万一微信联系不上呢。”

他捏着那张纸巾,指尖微微蜷了蜷,点了点头:“好。”

“上去吧。”他冲我挥了挥手,“早点休息。”

“嗯。”我点点头,走到爸爸身边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回家的路上,爸爸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妈妈炖了汤,回去喝点暖暖身子。车窗外的夜景一闪而过,我掏出手机,看见马辉发来的消息:“今天的茶叶蛋,喜欢吃溏心的吧?下次给你带。”

我看着屏幕笑了,手指在键盘上敲:“好啊。”

第二天中午,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听见马辉带着点紧张的声音:“是我,马辉。下午三点,三中篮球场,我教你投篮,来吗?”

“来!”我几乎是立刻回答,心跳像被篮球砸中似的,咚咚直响。

下午三点,我抱着篮球站在三中篮球场,看见马辉已经到了,穿着24号球衣,正在热身。黄头发男生和阿月、小桃也来了,站在旁边笑着朝我挥手。阳光穿过篮球架的缝隙落在地上,像撒了把金子。

马辉投篮的姿势真的很像科比,手腕轻轻一抖,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他转过身冲我笑:“来,教你标准动作。”

我跑过去,站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抬手、屈膝。他站在我身后,伸手帮我调整手腕的角度,指尖碰到我手背时,像有电流窜过。“肘部抬高一点,”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对,就这样,手腕用力。”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远处传来他们三个的笑声,像串清脆的风铃。篮球从手里飞出去,擦着篮筐滚了进去,我欢呼着跳起来,看见马辉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要亮。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群里,马辉其实早就跟她们说过对不起,说自己不该骂人。而那句“对不起”,我不仅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原来承认错误没那么难,原来真诚的沟通能化解那么多乌龙。

就像那个夏天的柠檬水,酸中带甜,像场笨拙的相遇,最终却酿成了难忘的味道。而那个写在纸巾上的号码,和那些关于科比、关于篮球的约定,一起留在了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成了青春里最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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