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得胜的笑声还在骆冰湖上空盘旋，右手却已如鬼魅般动了。
我只觉眼前掠过一道寒光，那速度快到极致，仿佛不是人力所能达到，更像是一道撕裂空气的残影。
腰间的苦无出鞘声微不可闻，等我反应过来时，冰冷的刀锋已近在咫尺。
我早有准备，左手猛地按向地面，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后滑出三米，同时右手的影刃横向斩出，目标直指他持刃的手腕。
这是捕伽绞杀术的起手杀招“地裂式”，讲究以守为攻，借势破招。
可蒋得胜像是早看穿了我的意图，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体竟凭空拔高半米，苦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避开影刃的同时，刀刃直逼我的咽喉。
“叮！”
影刃仓促格挡，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股巨力顺着刀柄传来，我的手臂瞬间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这就是居合术大成的实力？仅仅第一招，我就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没等我调整姿态，蒋得胜的攻势已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脚步轻盈却极快，每一次移动都带着残影，苦无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直刺，时而横斩，刀刃上的寒光几乎将我的视线完全笼罩。
我只能凭借捕伽绞杀术的本能不断躲闪，影刃在身前织出一道防御网。
每一次格挡都让我的手臂震颤得更厉害，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模糊了双眼。
“就这点本事？”
蒋得胜的声音里满是不屑，苦无突然变招，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我的小腹。
我急忙侧身，却还是慢了半拍，衣襟被刀刃划破，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腰侧，火辣辣的疼。
这仅仅是第十个回合。
我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乱，原本熟记于心的绞杀术招式，此刻竟连一半都施展不出来。
蒋得胜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连他的动作都快看不清，只能被动防御，像个疲于奔命的木偶。
芦苇丛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是楚炎龙和刘向阳。
他们大概是见我快撑不住了，想趁机开枪支援。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楚炎龙正从怀里掏枪，手指刚碰到扳机，心里就咯噔一下——坏了！
果然，蒋得胜的耳朵极其灵敏，那细微的响动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攻势不停，左手却悄然摸向腰间，三道黑色的飞镖脱手而出，直奔芦苇丛的方向。
速度之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啊！”“呃！”
两声痛呼几乎同时响起。
我心里一紧，余光看到楚炎龙捂着肩膀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刘向阳则捂着大腿，脸色惨白，手里的枪掉在了一旁。
飞镖精准地命中了他们的关节处，既没致命，却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躲在暗处放冷枪，也配跟我斗？”
蒋得胜冷笑一声，攻势陡然变得更猛，苦无直刺我的胸口，刀刃上的杀气几乎让我窒息。
我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动影刃，勉强挡住这一击。
可手臂再也支撑不住，影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蒋得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左手成爪，抓向我的衣领，将我猛地拽到身前，苦无的刀尖抵住了我的喉咙。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脑子却突然一片清明。
刚才蒋得胜那鬼魅的速度、狠辣的招式，让我莫名想起了我爸。
小时候我爸教我练拳时，曾说过他在边疆遇到过一个用刀的高手，速度快到能劈开子弹。
当时我没有多少感觉，可现在看到蒋得胜，我才明白父亲说的是真的。
“蒋得胜，你今晚敢害我，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没料到。
蒋得胜的动作猛地一顿，抵在我喉咙上的苦无也松了几分。
他皱着眉，眼神里满是疑惑：“你爸是谁？”
“我爸姓吴，他是边疆孤狼！”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突然想起影刃背后的两个字：孤狼。
我一直认为，它是我爸的代号。
我心里抱着一丝希望，父亲当年在边疆名气不小，说不定蒋得胜会忌惮几分。
可没想到，蒋得胜听到“孤狼”二字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极其疯狂的冷笑。
那笑声尖锐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哈哈哈哈……孤狼？你竟然提孤狼？”
“你笑什么？”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预感到事情不对劲，然而我愤怒地大声吼问。
蒋得胜收住笑，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小子，你拿一个死人吓唬我？”
“你说什么？”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耳朵里嗡嗡作响，连蒋得胜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
“如果你爸是边疆孤狼的话，他早就死了！”
蒋得胜的声音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扎在我心上。
“孤狼我是知道的，当年他跟我师兄交手，我师兄被他斩于刀下，尸体都喂了狼——小子，难道你连自己老子死了都不知道？”
“不……不可能！”
我拼命摇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父亲只是十年没回家，怎么会死？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看我的，他不会食言。
蒋得胜的眼神太过冰冷，语气里的嘲讽不似作假。
十年杳无音讯，不是因为他忙，而是因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得我瞬间崩溃。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湖滩上，冰冷的湖水浸湿了我的衣裤。
影刃还在不远处的地上，我连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爸死了。
这个世界也就死了。
我的灵魂也开始要死了。
“杀了我吧。”我低着头，声音沙哑，周围一片死寂。
蒋得胜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他缓缓举起苦无，刀尖对准我的后心。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苦无带着风声落下。
楚炎龙和刘向阳在芦苇丛里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二人开始拼命大喊：
“大哥，快躲开！”
“别杀他！”
可他们受了伤，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苦无上。
我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掉在地上，蒋得胜的苦无偏离方向，刺在了我身旁的泥土里。
他皱着眉，警惕地看向芦苇丛：“谁？”
一道身影从芦苇丛里快步走出，脚步轻盈却带着极强的气场，速度快得几乎要拉出残影。
月光洒在他身上，我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黑色的风衣，正是消失多日的极狐！
“极狐大哥！”我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极狐没有看我，目光紧紧盯着蒋得胜，声音冰冷：“蒋得胜，你的对手是我。”
蒋得胜看到极狐，脸色终于变了，他收起苦无，双手放在腰间，摆出居合术的起手式：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极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闲事？”
极狐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你想踏平秦川科技，还想杀我兄弟，这就不是闲事了。”
话音落下，极狐突然动了。他的速度比蒋得胜还要快，几乎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就冲到了蒋得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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