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到了秦川科技，小南阳带着兄弟们在大门口值守，防止蒋得胜突袭，神情如临大敌，看到我们很快欢笑起来。
我们下车，大家一起到二楼会议室，秦瑶叫来秦总，我随即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蒋得胜是蒋百里的叔叔，居合术到了恐怖的地步，不由心生畏惧，忐忑不安起来。
秦韵更是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和曹万钢明天的谈判，筹码就在今天晚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晚拿不下蒋得胜，明天的谈判几乎毫无胜算。
但是从各处得到的信息来看，蒋得胜的本事，就是恶魔一样碾压式的存在。
除极狐以外，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跟人家斗，大概比鸡蛋碰石头还残忍。
会议室里的空气始终像灌了铅，秦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边缘，指节泛白。
秦瑶站在他身边，平时总是带着几分干练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焦虑，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炎龙攥着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却没再喊着要开枪——他心里清楚，面对能三秒拔刀收刀的居合术高手，没等他掏枪，可能就已经输了。
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像有无数根线缠在一起，乱得发疼。
而极狐消失已经好多天了，音讯如石沉大海，没有他，只有投降了。
“大哥，要不咱们跟他拼了？”楚炎龙憋了半天，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让他平白占了便宜！”
周斌摇了摇头，眉头拧成疙瘩：“拼什么呀？咱们的人本事不齐，跟蒋得胜硬碰硬，就是送命。”
秦瑶说：“而且公司货场堆积着那么多的原料和成品，万一受损，就彻底完蛋了。”
他的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秦川科技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大家的心血，来之不易呀！
秦瑶说的没错，把蒋得胜引到公司来，混站起来一旦起火，后果根本不敢想。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极狐能看到求救信号。
我点开天涯论坛，找到那个“刺刀见红”的账号。
这是极狐用过的马甲，虽然不确定他还会不会看，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的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敲打着，每一个字都重得像铅块：
“极狐兄，幻星盟蒋得胜今晚欲踏平秦川科技，他居合术大成，三秒拔刀收刀，十余人曾被斩，现求支援，骆冰湖忘风亭，今夜子时。”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极狐会不会来？他能不能打得过蒋得胜？这些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上，让我喘不过气。
“老大，你想引蒋得胜去骆冰湖？”
秦瑶同样浏览着天涯论坛，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声音里带着询问，又有几分担忧。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揣回口袋，站起身：“无论极狐来不来帮忙，我们都不能引蒋得胜来公司，我得给杨若湄打个电话，让她把蒋得胜引到骆冰湖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期待，也有不安。
我走到窗边，拨通了杨若湄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直到第三声，电话才被接起，杨若湄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喂？”
“是我，吴犀牛。”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凉。
“有什么事？”
“今晚子时，在骆冰湖忘风亭跟蒋得胜决一雌雄，一对一，或者他带人来，我们都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杨若湄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骆冰湖？你们确定要跟他在那儿打？你要知道，忘风亭空旷，没什么遮挡，正好方便他施展居合术。”
“我知道。”我咬了咬牙，心脏跳得飞快，“我有我的打算。”
杨若湄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行，但你要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我转过身，看到会议室里的兄弟们都在盯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也有决心。
楚炎龙照例第一个站起来：“大哥，去骆冰湖，肯定得有人值守公司，我先申明，我跟你去！”
楚炎龙说罢，秦瑶，白条，刘向阳，阿禾，周斌等人都愿意跟我去。
我看了一眼小南阳，他面无表情，神色黯然：“好吧，我和海盗，陈奇几个人值守公司。”
秦韵看着我们，叹口气缓缓说道：“极狐能来帮忙最好，如果他始终没有音讯，最好都别去，我们用对付郭疯子的办法对付他。”
兄弟们一阵沉默。
“不。”我说：“郭疯子和蒋得胜没有可比性，一个杨若湄不动声色就能捣毁电子护栏，蒋得胜想进公司，我们根本拦不住，与其受其逼迫，不如主动引他到外面寻找机会。”
众人不住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在会议室里反复商量对策，焦急地等待着极狐的回音。
刘向阳画了骆冰湖忘风亭的简易地图，标注出我们可以埋伏的位置。
楚炎龙把枪擦了又擦，子弹装满了弹夹。
可就算做了这么多准备，我心里的惶恐还是没减多少，总觉得像有块石头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掉下来。
时间渐渐流逝，直到太阳落山都始终没有等到极狐的信息。
我决定仅带楚炎龙和刘向阳两个人去赴约。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吵起来。
“兄弟们。”我说：“我们即便全部去也打不过人家，不如多留几个人值守公司，我正面交涉，他们两个埋伏在侧就够了，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众人还有嚷嚷的，尤其秦瑶，阿禾，被我一口拒绝了。
月亮慢慢爬上来，银辉洒在地上，带着清冷。
我们三人开着车往骆冰湖去，车厢里一片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楚炎龙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刘向阳则时不时看向窗外，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到了骆冰湖，我们下了车，冷风扑面而来，带着湖水的湿气。
忘风亭就建在湖边的高台上，四面空旷，只有几根柱子支撑着屋顶。
月色洒在亭子里，把地面照得一片惨白。
我们走到亭子附近，停下脚步，刘向阳先绕着周围检查了一圈，回来低声说：
“暂时没发现埋伏，但周围的芦苇丛太深，得小心有人藏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湖面。
湖水在月色下泛着粼粼的波光，远处的山峦像黑色的剪影，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只有风声和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
我的心跳得有点快，手心全是汗——蒋得胜会来吗？他会带多少人来？极狐到底会不会出现？
月亮到了半天空。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们立刻警觉起来，刘向阳和楚炎龙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从芦苇丛里走出来，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整个人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
“蒋得胜？”
我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斗笠下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冷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吴犀牛？倒是比我想象中有种，还真敢来。”
话音刚落，他右手微微一动，腰间的苦无发出轻微的“噌”声。
虽然只是一声轻响，却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就是居合术高手的气场，仅仅是一个动作，就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月色更亮了，洒在蒋得胜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黑色的毒蛇，缠绕在地上。
楚炎龙，刘向阳迅速隐藏在岸边的芦苇荡里。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影刃，心里清楚，今晚这一战，要么生，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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