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娲主以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力，辐射了极大的一片区域，整片区域所有死侍全部倒地。
不管青黑色的，还是琥珀色，死侍们都像是枯萎的野草一般没有了生机。
她打通了一道通往尼伯龙根外的通道。
“是要输了么？”楚子航有些犹豫，他不能再逃一次了。
“不，有更恐怖的力量觉醒，这里要坍塌了，”娲主的长发迎风飞舞，龙血在体内沸腾。
她感知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觉醒。
如果她们不走，可能会被永远埋葬在这处即将坍塌的尼伯龙根。
超级混血种的力量总是无法用常理揣测，就像源稚生龙化后不使用言灵都能具备言灵·刹那的速度。
娲主一个小姑娘拎起楚子航仍能像移形换影一般掠过死侍群的尸体，快速去往尼伯龙根的出口，她的身后是海量想要逃亡的死侍海洋。
零号入口这里，绘梨衣和夏弥的对决已经开始。
这一段高架桥早就成了断壁残垣。
只剩下零号入口路牌孤零零伫立在那里。
夏弥没有占据什么优势。
低阶的言灵对于初代种级别的龙族是无效的，她们唯有通过刀剑才能决出胜负。
这不是绘梨衣的长处。
可夏弥一样不是特别擅长。
相比于最顶尖高手的对决，她们之间技巧是其次，更多的是依靠血脉天赋。
初代种级别的破坏力不言而喻，但是她们的技巧和武器都不是顶尖那一档，摧毁地表的建筑轻而易举，想要有效杀伤对方却不是那么容易。
破初代种的防御，至少得是七宗罪级别的武器，太古权限级别的言灵。
“我不是要来搞破坏，我只是来救人，”夏弥眼见速胜根本不可能，她显得有些焦急了，“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一起进去。”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说是惊天动地都不为过，外面都跟着颤动起来。
以楚子航的血统，即便是三爆也很难应对这种场面，夏弥担心他会死在里面。
绘梨衣有些犹豫，她也担心铠。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如果对方真是来捣乱，到了里面，她一样能拦住对方。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
“师兄？”
夏弥看得很清楚，楚子航在空中一个反转身，勉强站住身体。
他看了一眼夏弥和绘梨衣。
双方还没有收回彼此的武器，显然刚才还在战斗。
他来不及多想以夏弥的“实力”为什么可以跟绘梨衣交手，立刻说道：“快帮忙，里面海量的死侍在外逃，娲主正试图阻挡。”
楚子航是被娲主给“丢”了出来。
她以一人之力对抗漫山遍野的死侍大军。
因为尼伯龙根有坍塌的迹象，死侍们感知到危险不顾一切的在外逃，这其中还有海量的琥珀化死侍。
夏弥和绘梨衣对望一眼，立刻停手，一起进入尼伯龙根。
里面的场景跟她们想象的不一样。
大地沟壑纵横，天空尽是裂痕，这处空间支撑不了多久了。
娲主一袭青衣，阻挡住了万千死侍。
夏弥是第一次见到娲主，在东京湾见到绘梨衣出手时，就已经刷新了她对混血种的认知。
而此刻这个认知再次被刷新。
“这是言灵……司命？”
同样是白王一系极为罕见的超危言灵，在娲主感知到的领域内，她能操纵领域内所有生物的生死。
如同楚地神话中主生死、掌寿命的大司命！
娲主正用这个超级言灵割韭菜一般，大范围的杀死外逃的死侍。
凡是往外涌的死侍大军，到了她领域的范围内都会如枯草一般萎靡在地，再无生机。
死侍们不停地往外涌，不停地倒下。
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琥珀化的死侍要更顽强一些，他们能艰难的爬过尸山，受到二次的意念攻击才会彻底死去。
后面那些黄色的身影越来越多。
他们好像杀之不尽。
“怎么会有这么多？”楚子航看向那片黄色海洋。
他们往外逃的时候，青黑色的死侍还要多过琥珀色的死侍。
如今最多三七开。
他不知道那些被杀死的死侍被侵蚀后又站了起来，并且在不停的复制。
娲主的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呼吸也渐渐不稳。
很明显，她年龄太小，过度使用精神力，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还不帮忙？你的伙伴撑不住了！”
有楚子航在，夏弥不方便出手，她提醒绘梨衣。
绘梨衣眼里没有这些死侍。
她进来后只是看着远处的亮光，那里是奥丁和铠交手的战场。
她想要去寻找铠。
夏弥提醒之后，绘梨衣看向娲主。
她认可娲主是她的伙伴，于是，发动能力将能感知到的范围全部冰封。
……
尼伯龙根深处，昆古尼尔深入地底缝隙，刺中了跌落其中的铠。
这种带有必中buff的武器，无论对方身在何处、有什么东西阻挡都必然会命中。
铠褪去了天使战士形态，被昆古尼尔刺中胸膛钉在了地上。
心脏内的圣骸几乎是贴着昆古尼尔在跳动，龙血顺着伤口往外溢出。
他想过奥丁一定比初代种更强。
但没想到会强这么多。
这个阴谋家还不知道积蓄了多少的力量。
“要死了么？”
铠的意识深处只是稍微闪过这个念头。
这像是琥珀的叹息。
又像是嘲讽宿主的无能。
“当然不会。”
另一个声音坚定的将之否决。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杀死他，谁也不能。
因为他是“他们”的载体。
行走在人间的意志。
铠喘了两口粗气，按住源源不断往外流血的胸口。
“我知道你已经苏醒了，出来吧！”
炙热的龙血在烧灼着这片地底缝隙，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就燃烧了起来。
很快纵横在地底的琥珀被彻底被烧熔，就如同岩浆一般在向外升腾。
未知的力量……
未知的龙影……
他本就在跃跃欲试。
铠的声音打开了他最后的枷锁。
龙血沿着刺穿心脏的昆古尼尔蜿蜒向上，迅速汇聚着龙腾的影子。
极致的高温迅速向周围蔓延。
极远处的琥珀也被烧熔、煮沸，然后化作火焰一般的蒸汽。
大地和岩石是一样的命运。
不知道多少度的高温在烧熔一切。
地底缝隙迅速的扩大，成为溶洞、峡谷乃至于天坑。
躺在其中的铠浑身被大火包裹。
他缓缓站起身，身体在快速地膨胀，龙骨覆盖在身体表层，双手变幻成巨大的龙爪。
“恶魔”降临来到这个世界。
奥丁投掷出昆古尼尔的那一刻，以为大局已定。
他当然不指望这一击可以杀死铠。
但是，重创强大的敌人足够了。
剩下的无非是收拾残局罢了。
当然固态的繁星琥珀被融化成液态的海洋时，这个被北欧奉为主神的“神明”开始皱起他仅有的一字眉。
很显然，事情没有朝着他的预期发展。
对方疑似复苏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是青铜与火之王完全体么？”
奥丁生出了这种错觉。
因为不管是诺顿还是康斯坦丁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高温在烧熔一切。
他猛然摇了摇头，“不可能。”
诺顿龙骨十字没了踪影，生死不明，就算被白王拿到了。
但是康斯坦丁的遗骸在卡塞尔学院地下室的冰窖内，这点千真万确，不可能在白王手里。
只是，如果不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完全体，谁还能拥有这种权能？
完全体的龙王在特定权能方面完全可以跟尼德霍格扳扳手腕了。
这也尼德霍格为什么将权与力分开的重要原因。
奥丁开始感到困惑。
白王理论上在火元素方面达不到这个程度。
当然，伴随着困惑的还有惊慌。
他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的节奏。
包括这次决战。
然而，局势似乎彻底失控了。
这种失控感是阴谋家最害怕的感觉。
大火从地下的“天坑”升腾而起。
随后一道身影穿透火焰，直达天空。
他的身躯通体火红色，线条古奥、神秘，一双眼睛如同奔腾的岩浆，火光四射。
两只大手像龙爪一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暴力美感。
“你到底是谁？”
奥丁在尼德霍格被杀死在王座后的漫长时间内，第一次感到畏惧。
“这个问题我听腻了，”铠居高临下俯视奥丁，声音穿透整片天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伸手拔向胸口的昆古尼尔。
昆古尼尔投掷出去的使命是钉死对手，它的必中属性使得铠向往拔时，他仍旧奋力往里刺。
“还真是了不得的武器！”
铠或者说龙域领主冷笑一声。
对这个世界而言，由世界树树枝制成的昆古尼尔是bug，铠的存在也是bug。
当大家都是bug时，那就要看谁更bug了。
奥丁眼睁睁看着昆古尼尔被铠硬生生从身体内拔出。
昆古尼尔的灵奋力地跳动，试图重新刺入铠的胸膛，完成它的使命。
然而，这不过是困兽犹斗。
或者说螳臂挡车。
铠以难以想象的伟力将昆古尼尔整个握在手中。
澎湃的力量在他身体内涌动。
他忍不住想要释放。
于是，“咔嚓”一声，昆古尼尔的灵停止了跳动。
这把顶尖炼金武器被从中折断。
“现在轮到你了，”铠丢掉烧火棍一般的昆古尼尔，遥遥指向奥丁。
他随手一招，地底的天丛云回到他的手中，他一手刀一手剑，冲向敌人。
这才是今天真正的决战。
正如娲主所预测的那样，天使战士不是铠的最终形态，战斗刚刚开始。
冲天火光连极远处的绘梨衣等人也能看到，那道夭矫的龙影划破了天际。
“那是什么？”夏弥不能理解。
白王与奥丁的战斗为什么会有冲天的火光，难不成她看上的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被奥丁偷偷吞下了？
还是说奥丁吃了诺顿？
绘梨衣将冰冻的死侍崩碎，用言灵·审判杀死顽强的琥珀化死侍，然后也抬起头看向天空。
那是最后的决战。
她依稀看到了铠的身影。
只不过那不是她见过的形态。
“我们不必去管那边，”娲主稍作休息，恢复了一些精神力，“只需要拦住这些死侍就足够了。”
在火光中穿梭的龙影，正是她从“神”身上看到的。
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神的所作所为。
同时，她也意识到被琥珀侵蚀的死侍，对外界极度危险。
必须从灵魂、精神的角度把他们彻底杀死，否则一旦外溢恐怕将遗祸无穷。
“你们这么强，自己动手就好喽！”
夏弥一摊手，装作很弱小的样子，站在楚子航的一侧。
“烈火焚烧能杀死这些怪物么？”
楚子航不好意思毫不作为，想帮帮忙。
……
尼伯龙根深处，铠以龙域领主的姿态彻底压制了奥丁。
这个阴谋家哪怕丧失了昆古尼尔仍旧有数把傍身的高端炼金武器，而且每一把在北欧神话中都赫赫有名。
但是，每一次刚拿出来就会被立刻斩断。
龙域领主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
再加上锋芒无双的天丛云，那些武器跟锈铜烂铁根本没有区别。
很快奥丁就如流星一般被击落地面。
地下的琥珀岩浆烧的他发出痛苦地嘶吼。
八足骏马斯雷普尼尔满身是伤，几乎要撑不住奥丁庞大的身躯。
意识到双方力量发生逆转的阴谋家，想要通过障眼法逃命。
他假意牵动无数道雷电向铠发动突袭。
黑云密布，天雷滚滚。
闪电瞬间照亮这处空间。
强大的力量甚至撕裂了天空。
这一击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仅次于因陀罗之怒的超危言灵——苍雷支配。
铠完全没有闪避，迎面撞向纵横交错的雷电。
奥丁的真实意图是裂开天空。
仓惶逃命！
他见机会到来，九阶刹那启动。
他的身影似乎比闪电还要快，钻入了天空裂开的缝隙中。
北欧主神长舒一口气。
以为终于躲过一劫。
哪知，一只大手不知何时抓住了斯雷普尼尔的一条腿。
“想逃么？”铠猛然发力，“做梦去吧！”
他带着万钧之力坠向地面。
斯雷普尼尔以及奥丁被连带着一起坠落。
双人一马砸入在废墟之中。
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铠连人带马拎起奥丁，狠狠地将他们摔在地面上。
斯雷普尼尔发出一声巨大的哀鸣，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再也爬不起来了。
奥丁狼狈起身，怒目圆睁。
既然已经到了绝境。
他似乎也唯有死战！
而这正是铠所期待的，他体内澎湃的力量在涌动，急需释放。
神与神的肉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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