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暖气裹着饭菜香漫到走廊，张建明正跟苏明月的父亲聊得投缘，酒都已经倒了三次了；楚琴和邓佳围着几个女眷翻着手机里的礼服照片，讨论着订婚礼服该用缎面还是蕾丝。
张楚瞅着苏明月悄悄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出去透透气？”
苏明月眼睛一亮，跟着他猫着腰溜出包厢。
走廊里的冷气带着酒店特有的香氛，吹散了满鼻子的酒气。苏明月靠在雕花栏杆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笑出声：“没想到我这么值钱，一斤十万块，八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就这么到手了。”说着还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掂量这块肉的市价。
张楚倚在旁边的廊柱上，指尖转着手机：“可不是嘛，菜场的猪现在一斤才十五块，你这身价够买一整个养猪场了。”
“你才是猪！”苏明月伸手拍他胳膊，力道却轻飘飘的，“信不信我现在开始增肥，明年让你聘礼加倍？”
“求之不得。”张楚捉住她的手腕，掌心贴着她微凉的皮肤，“之前总愁炖的燕窝都长我身上了，你能主动增肥，我明天就去给你买十斤红烧肉。”
苏明月抽回手，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细链：“以后我也是手握千万现金的富婆了，还有那几个临街铺子，收租都够我买包包了。”
“哦？”张楚挑眉，“按《婚姻法》，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
“想得美。”苏明月往栏杆上一靠，下巴抬得老高，“结婚以后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叫婚前财产保护。”
“那我那十二位数的资产，岂不是得全交你保管？”张楚突然凑近，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苏明月愣了愣，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数到第九位突然卡壳，瞪圆了眼睛抬头，“千亿？你开什么玩笑！我连银行卡六位数密码都记不住，哪管得了这么多钱？张先生，我收回刚才的话。”
“怎么，刚才还说我的都是你的，现在就认怂了？”张楚故意逗她。
“谁认怂了！”苏明月梗着脖子，随即又泄了气，“我是有自知之明，管钱太费脑子，我还是专心搞我的花钱事业吧。”
“你花钱能花明白？”张楚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嘲讽。
“花钱还不简单？”苏明月立刻炸毛，“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就是花钱了！看上什么买什么，刷完卡走人，有什么难的？”
“那我给你十个亿，一个月内花光，还不能买房买车这种会增值的东西，你行吗？”张楚学着电影里的腔调，憋着笑问。
“你把我当王多鱼耍呢？”苏明月瞬间反应过来，攥着拳头就凑到他脸前，指节都捏白了，“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聪明，小脑袋瓜转得还挺快。”张楚伸手把她的拳头往旁边推了推，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掌心。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让你耳朵开花。”苏明月的声音压低了些，眼睛却瞪得溜圆。
“我出几道题，你答对了，就算你有花钱的本事。”张楚退开半步，摆出考官的架势。
“放马过来！”苏明月撸了撸袖子，大有迎战的架势。
“第一题，逛街时看中三款包包，每款都喜欢，该怎么选？” 苏明月皱着眉想了想，试探着说：“选最贵的？贵的肯定好。”
“错！”张楚斩钉截铁，“成年人不做选择，当然是全部都买。而且你犹豫了三秒钟，不够果断。”
“你这题出得有问题！”苏明月不服气地跺脚，“哪有人买包跟买菜似的？再来！”
“第二题，看了五套房子，地段户型都喜欢，该怎么选？”
苏明月这次没犹豫，立刻抢答：“全都买了！”
“还是错。”张楚笑得更欢了，“房子多了要交房产税，而且不好打理，正确答案是挑地段最好的那套，升值空间最大。”
“你就是故意耍我！”苏明月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刚才说包要全买，现在说房子不能多买，你到底有没有准话？”
“哎哟……公共场合，注意形象……”张楚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大声嚷嚷，怕惊动包厢里的人。
“我不管！”苏明月手上又加了点劲，“今天非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疼疼疼！耳朵要掉了！”张楚歪着脑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最会花钱了，以后家里钱都归你管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苏明月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快松手吧，再揪就真成招风耳了。”张楚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苏明月这才松开手，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忍不住笑出声：“谁让你耍我。”
张楚揉着耳朵跟在她身后，见她径直往电梯口走，赶紧问：“这是要去哪？”
“生气了，得喝奶茶消气。”苏明月按下一楼的按钮，下巴扬得老高。
“我买单！”张楚立刻跟上，心里盘算着奶茶店的位置。
一个小时后，张楚拎着四大袋奶茶气喘吁吁地跟在苏明月身后，袋子上印着七八家店的logo——有的要加双倍珍珠，有的得少糖去冰，还有的特意要了热饮。苏明月推开门时，包厢里的聊天声顿时停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们。
“你们俩去哪了？买这么多奶茶回来？”邓佳第一个起身，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奶茶杯，忍不住笑了。
“妈，给大家买的，天热喝点甜的解腻。”苏明月拿起一杯芋圆啵啵递给她，又挑了杯珍珠奶茶塞给楚琴，“阿姨尝尝这个，他们家珍珠是现煮的。”
张楚挨着给亲戚分奶茶，轮到张建明和张建斌时，俩人都摆着手推辞：“我们俩喝不惯这甜糊糊的东西，你们年轻人喝吧。”
张楚转头看见张国明和陆凤琴正眼巴巴地望着，赶紧把两杯热可可递过去：“爷爷奶奶，这个是热的，甜不腻。”
陆凤琴接过杯子，颤巍巍地插好吸管，吸了一口就眯起了眼睛：“这玩意儿是真对味，比家里的红糖水好喝多了。”
张国明也跟着点头，上次张婷偷偷给他们点过一次，老两口就记在了心里，只是张建明总念叨“年纪大了少喝甜的”，平时没敢多喝。
“你啊，又乱花钱。”邓佳看着苏明月，语气里带着点嗔怪，眼底却满是笑意。
“亲家母可别这么说。”楚琴赶紧摆手，瞥了张楚一眼，“要说乱花钱，还得是我家这臭小子。前阵子买了个什么智能花盆，说能自动浇水，结果放杂物间半年了，连包装都没拆。”
“那是高科技，你不会用。”张楚不服气地辩解，“我魔都那套房子里就摆着两个，浇花可方便了。”
“方便？我看你是钱多烧得慌。”楚琴怼得他没话说，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苏明月偷偷碰了碰张楚的胳膊，看见他耳朵上还留着淡淡的红印，忍不住抿嘴笑。张楚瞪了她一眼，却在转身给小辈分奶茶时，悄悄把一杯三分糖的杨枝甘露放在了她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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