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公历21世纪30年代中期，赤石危机的硝烟尚未散尽，月球轨道上却悄然驶来了一支诡异的舰队。
战舰外壳布满暗绿色的生物纹路，舱门开启时飘出的不是先进武器，而是一股难以名状的酸腐气味——朱有强和李有财的外星军团，带着他们在月球基地囤积的“战略物资”杀回了地球。
时任大学校长的萨比正坐在用纯金打造的马桶上签署文件，听闻外星舰队逼近的消息，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告诉他们，想要学校可以，拿两千吨顶级粪便来换。”
这个荒诞的提议竟得到了朱有强的秒速回应，当数十艘运输舰将散发着恶臭的“赎金”倾倒在校园广场时，萨比欣然在转让协议上盖下了用自己头发做成的印章，转身用火车拉着2000吨粪便前往北极，去实施他那毁灭世界的“伟大计划”了。
接管校园的朱有强立刻竖起了高高的围墙，昔日的教学楼被改造成了实验室，玻璃窗上贴满了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儿子朱滞年轻时的模样。
“小滞一定还在这世上，”他抚摸着照片里疯批科学家桀骜的笑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偏执的光，“赤石能孕育意识，就能让我找回儿子。”
李有财叼着雪茄站在一旁，看着被抓来的学生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咂嘴：“老朱，咱当年在华尔街割韭菜都没这么狠，这要是被萨比知道了……”
话音未落就被朱有强凶狠地打断：“闭嘴！只要能找到小滞，别说抓几个学生，炸了这地球我都愿意！”
实验室里很快响起了凄厉的惨叫，朱有强将赤石碎片强行植入学生体内，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扭曲、异变。
有的学生皮肤长出晶亮的赤色纹路，有的双眼变成赤石的暗红色，但没有一个能浮现出朱滞的容貌。
失败的实验品被随意丢弃在校园角落，很快便堆积成小山，与广场上未清理的粪便形成了诡异的对峙。
被恐惧逼到绝境的学生们终于爆发了。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们用消防斧劈开了实验室的铁门，举着自制的燃烧瓶冲向了朱有强的指挥中心。
混乱中，李有财被几个体育生抓住脚踝，像拖死猪一样扔进了储存粪便的巨型发酵池，咕嘟咕嘟的气泡声成了他最后的挽歌。
朱有强眼看大势已去，抓起桌上最珍贵的一块赤石——那块他始终坚信藏着儿子意识的赤色晶体，把女学生的连衣裙套在身上，戴上了不伦不类的假发，用口红在脸上画了几道拙劣的纹路，混在尖叫的人群中逃到了停机坪。
当他驾驶着最后一艘小型战舰冲上云霄时，回头看见校园在火焰中崩塌，那些失败的实验体正蹒跚着向天空伸出手臂，像一群绝望的赤色幽灵。
月球基地成了朱有强最后的堡垒。这个曾经挥金如土的亿万富翁，如今穿着沾满污渍的防护服，在冰冷的实验室里日复一日地重复实验。
他将自己的血液与赤石粉末混合，注射进捕获的外星生物体内；他对着监控屏幕里的赤石碎片喃喃自语，讲述着朱滞小时候拆坏他限量版跑车的趣事；他甚至用赤石粉末给自己纹了满身的符咒，坚信这样能与儿子建立精神连接。
岁月在月球上失去了意义。地球经历了萨比当选总统、建立帝国又毁灭的疯狂轮回，而朱有强的头发早已花白，皮肤却在赤石能量的侵蚀下呈现出诡异的赤色光泽。
他发现自己不再需要食物和睡眠，伤口能在赤石光芒中快速愈合，这份近乎永恒的生命，却成了最残酷的惩罚。
每当他触摸那块珍藏的赤石，都能感受到微弱的意识波动，那是朱滞残存的善念在宇宙中漂流，却始终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回应。
十亿年的孤独，足以让山峰化为尘埃，让星辰归于寂灭。当朱有强在监控里看到地球表面涌出金色的洪流——萨比正把地心岩浆换成粪便时，他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小滞，你看这疯子，和你当年一样能折腾……”话音未落，地球的爆炸冲击波已如海啸般袭来，月球基地的合金墙壁像纸片般碎裂。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朱有强紧紧把赤石贴在胸口，那块赤色晶体在强光中闪烁，仿佛在回应一个跨越十亿年的呼唤。
宇宙的尘埃飘荡了数亿年，直到萨比取代了旧的宇宙意志，重塑了宇宙规则。
在某个被遗忘的星系角落，一块赤石碎片突然发出灼热的光芒，朱滞的意识在混沌中苏醒。
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宇宙间无数赤石碎片的共鸣，其中一块带着熟悉的温暖，正穿越星云向他靠近。
“朱滞？”
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泪目。当他冲破平行宇宙的壁垒，看到安雅站在星辰组成的花海中时，两个被命运捉弄了数十亿年的灵魂终于相拥。
安雅的眼泪落在他虚无的意识体上，化作点点星光：“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等了你整整四十亿年。”
他们在星云中漂浮，安雅轻声讲述着他沉睡后的宇宙变迁：萨比如何从逃课的大学生变成宇宙意志，地球如何毁灭又重生，那些荒诞又残酷的历史像电影般在他眼前闪过。
当听到朱有强的结局时，朱滞的意识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滚烫的泪水化作流星雨坠入新生的地球：“我总觉得他不理解我，可他……他竟然找了我这么久……”
与此同时，在新生地球的某个山谷里，一块赤石碎片裂开，朱有强拄着拐杖从光芒中走出。
他变回了年轻时的模样，西装却依旧沾满污渍，口袋里还揣着半块干硬的粪便饼干——那是他在月球上唯一的食物。
当朱滞和安雅的身影出现在山谷尽头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亿万富翁突然老泪纵横，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朱有强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朱滞正笨拙地给他喂水。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儿子脸上，没有疯批科学家的桀骜，只有历经沧桑的温柔。
“爸，对不起。”朱滞的声音哽咽，“以前总让你担心。”朱有强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小时候那样揉乱他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个月后，山谷里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朱有强用收集的赤石碎片拼成戒指，安雅穿着用星光织成的婚纱，朱滞的西装是朱有强连夜用树叶和藤蔓缝制的。没有宾客，只有几只好奇的外星飞鸟停在树枝上观望。
当朱有强宣布新人结为伴侣时，天空突然降下金色的雨丝，那是宇宙意志萨比送来的祝福，无声地洒在这对迟到了四十亿年的新人身上。
然而旧宇宙规则的崩塌，也让他们失去了永恒的生命。朱有强很快便显露出衰老的迹象，他坐在摇椅上，看着朱滞和安雅在田里种植从赤石中培育出的作物，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滞啊，”他突然开口，“当年你搞那些实验，是不是早就知道爸爸会担心？”朱滞放下锄头，蹲在他面前握住干枯的手：“是我太自私了。”老人笑了笑，在晚霞中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朱滞和安雅在山谷里定居下来。他们开垦荒地，饲养从宇宙各处飞来的奇异生物，过上了最平凡的生活。
有路过的探险者看到安雅能让枯木开花，看到朱滞能听懂动物的语言，好奇地询问他们是不是古籍中记载的地球守护神。朱滞只是笑着摇头，递上一块赤石烤的面包：“我们只是普通的守山人。”
夜晚，他们会坐在山坡上看星星。安雅靠在朱滞肩头，看着那些闪烁的星辰：“你说，萨比还在看着我们吗？”
朱滞望着宇宙深处那片金色的光晕，那里是新宇宙意志的居所。“也许吧，”他轻声说，“但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
数十亿年的悲情与传奇，最终都化作了山谷里的晨雾与晚风。朱滞不再是疯批科学家，安雅不再是实验体，朱有强也不再是偏执的父亲。
他们在萨比重塑的和平宇宙里，过着最平凡的余生，任由那段横跨星海的往事，在时光中沉淀成宇宙永恒的记忆。
而宇宙意志萨比，始终在万物之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诉说：所有荒诞的开始，终将迎来温柔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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