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也说：“我们家存粮也够，小芸，你们家要是有困难就说话，豆饼玉米粒可以匀出来一些。”
牛小芸连连拒绝，她家拖累多，自己吃差点没啥，可不能连累韩钱两家。
“我家粮食暂时够吃，放心，有困难肯定会找你们的。”
吃完午饭，小三子和牛小芸去上学，五妮身体还有些虚弱，去睡午觉，韩昭昭自己学习。
下午，五妮起床，韩昭昭带她继续学习，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没办法，刀不磨不锋利，人不学不知义。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努力！
任你是谁，都没有例外！
家里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她可不想像她大姑似的短视，养出了文盲。
五妮学得很痛苦，屁股跟长了刺似的，不时蛄蛹一下。韩昭昭教孩子也痛苦，看着书，不时学着她的启蒙老师“咳，咳！”一声。
不能打，不能骂，只能血脉压制。
姐妹俩斗智斗勇，终于小亮回来了。五妮坏心眼，塞给小亮一支铅笔一张纸，陪她一起学认字。
最后，五妮被打击了！
她没想到，小亮现在已经会写会认三百多个字了，给他一本小人书，连蒙带猜，他竟然能把内容看明白。
五妮不服气，去院子里找了根木棍去画小鸡，小亮紧跟着也画了一只小鸡。
比来比去，小亮把五妮比哭了！
“呜呜呜，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你骗人。你什么都会，为什么装傻子？
我还拿你当好朋友，玩具好吃的偷偷给你留着，你太坏了！你是个坏人！”
她这一闹，把小亮给吓坏了，孩子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却被他气哭了，小亮手足无措，也哭了！
韩昭昭装看不见，小孩子，脾气上来，狗一阵猫一阵，一会打一会好，她才不掺和。
果然，还没十分钟，俩人又和好了！
看到五妮鼓鼓的嘴巴，小亮笑，五妮也笑，韩昭昭摇头苦笑。
孩子有孩子的世界，一个玩具，一口好吃的，很快又尽释前嫌。
晚上，正吃饭呢，薛桃来了。韩家祖孙?异：稀罕，这姑娘咋上门了？
“韩奶奶，借您家秤用用。”得，不用猜了，薛桃开门见山。就说吗，薛家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平时不来往，偶尔登门还是借东西，迎着老太太审视的眼神，薜桃略有些不好意思。
一时没注意，她已经悄悄长成大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俏生生的站在那，嫩的跟花骨朵似的，难怪她家放出风要给她找婆家呢！
薛桃个子虽不太高，但身体比例好看，肤白貌美大腿长，关键是胸丰屁股大，长成这样，在某些人眼中，可是旺子之相。
梳着一对齐腰的大辫子，面带温柔宽厚，很有长姐风范。
听牛小芸八卦，她家的家务活大都是她干。缝缝补补洗衣做饭都精通，是把过日子的好手。
在她们井水胡同，是数得着的好闺女。
“薛桃来了，先坐，吃了没？昭昭给你薛桃姐拿个馒头。”
老太太不喜欢薛家人，却对薛桃薛杏没成见，俩闺女懂事，见面不笑不喊人，有礼貌的很。
薛桃说啥也不接，韩昭昭也没硬塞。看她不自在，赶紧起身给她去取秤。
在这个年月，一杆秤六七块钱，一般老百姓家里可舍不得置办。整个水井胡同，有秤的人家不超过三家。
街坊们之间有个借往还来问题，基本上都会来借用她家这杆秤，她家的秤绝对能称之为水开胡同公平秤。
前几天才经历了药罐子那事，老太太心里委实不想借，又不好不借。勉强笑问，“你们家借秤秤啥呀？”
薛桃红了脸：“我妈秤粮食还账，韩奶奶，您放心，用完会马上给您还回来。”
老太太垂下眼皮：“那行，不是紧催着你们还，主要是家里离不了，老街坊们经常来借用。
我家这秤，是我家买的不错，却是街坊们用的最多。不管谁来借，要是拿不出来，别人还以为我家小气呢！”
薜桃连连答应，接过秤就走了。
老太太送她到大门口，回来叹气，“薛家就俩好孩子，现在都学会撒谎了！唉！托生到薛家可惜了！”
韩昭昭心下了然，但也没法说。
第二天薜桃来还了秤，韩昭昭收的，发现秤上很脏，秤杆吊绳上都是泥，搪瓷盘的秤盘上还磕掉了两处瓷。
薛桃放下秤，啥也没解释就急匆匆走了，可能怕韩昭昭发现给她脸色看。
韩昭昭怕老太太看到心疼，偷偷给涂上油漆。没想到，晚上还是被老太太发现了。
“以后记住，薛家谁来借东西也不借，这家人是不能来往了！”
老太太很生气，问题很严重！被五妮硬塞了一根香蕉心情才多云转晴。
这杆秤还是韩昭昭妈妈活着时买的，就怕老太太才来京城，被人骗了自己生闷气。（京城底层老百姓，日常和村里没啥不一样，借一瓢还半碗，占小便宜的人不少见。）
她们家一直爱惜使用，这么多年，还跟新的几乎一样。这杆秤，在她家也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家产，相当于传家宝的存在！
礼拜天，牛小芸姐妹俩来喊她去挖野菜，韩昭昭才知道，薛家借她家的秤去鸽子市卖野菜了。
韩昭昭表示佩服，看人家这经商意识！别人还在为养糊口殚精竭虑，薛家姐妹，就已经飞奔在财务自由的大路上了。
大半年没收入，牛小芸也心动，提前打探好路线，雄纠纠气昂昂带着牛小莲和韩昭昭去了南郊。
南郊几个公社大都是菜农，京城市区一半的蔬菜都是他们供应的。
这里有大片大片的菜地，田间沟渠纵横，水利极其便利。
今年虽旱，但是机井日夜不停抽水浇地，旱情倒比其他地方轻多了，远望一片碧绿。田边地头人家不让接近，但大路边的野菜也比山区长的大些。
三个小姑娘每人提着个布袋子，避着上工的社员，专门寻那沾水气的沟渠边寻找野菜。
她们还是太天真了，哪有野菜？三人站在水渠边，一人一脚泥，空荡荡的布袋子像是在嘲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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