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为奴为婢
甄嬛那儿已经处理好了，但果郡王这里才刚刚到净事房。
虽是皇上下令的，但是苏培盛还是带来了文书，上面明确写着自愿净身的话。
果郡王此时酒已经醒了，他捧着文书，又看了看一旁刀锋雪亮的阉割刀，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透自己为何要在此处。
“王爷，您若是还有犹豫，倒还有机会向皇上求情，您毕竟是王爷，奴才是不会阻拦的。”
苏培盛捧着文书，态度还是一如从前恭敬，“若是您真的从王爷变为了小允子，之后在宫中的日子可就不知如何了。
为了一个女子，王爷便要放弃从前的荣华富贵和后半生的幸福，这真的值得吗？”
果郡王本来还有犹豫，一听见连个太监都跑来怀疑自己对嬛儿的真心，便立刻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了。
“王爷，这手印一旦按下去便无法更改了，”苏培盛看着手印按下，立刻便换了脸色，“来人，将王爷带过去，立刻净身吧。”
“是，苏公公。”
苏培盛话音刚落，就有人推搡着果郡王去屏风后面，果郡王被推的一个踉跄就要发火，却被那太监一巴掌打在脸上。
“小允子，你签字画押之后，就再不是从前的王爷了，少在这儿跟老子摆谱，不然老子下手的时候狠一点，让你如厕的时候都不得便利。”
果郡王虽是温润如玉的性子，但他到底是个王爷，被一个奴才这般打脸辱骂，自然怒气上头，他功夫又好，便直接一个飞身，一脚将那太监踢倒，直滚了个几圈方才磕在墙上停下。
苏培盛听着里面的动静，并没有过去看看的意思，他隔着屏风看着倒地的太监，缓缓转过了身体。
“时间不多了，王爷若是不想净身，还有机会的。
不过，奴才还是想多说一句，以王爷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何必满心满眼的，都是一个不顾及您身份的人呢？
若是甄姑娘真的爱您敬您，是不会让您来净事房的。”
“本王不想听见有人诋毁甄姑娘，苏培盛，念在你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本王便饶过你这一次。
但也仅限这一次，明白了吗？”
苏培盛忍着笑，还是应了一声是，“既然这样的话，奴才也不多加劝阻了，现在正是净身的好时辰，王爷就不要多加耽搁了。
奴才这就去太医院带来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定不会叫王爷陷入久久不能复原的困境中。”
不等果郡王回话，苏培盛便立刻出门，他根本没有去太医院拿什么金疮药，只是在净事房随便拿了一瓶止血的粉末，等着果郡王那一声惨叫传来。
不过果郡王确实是个真汉子，被净身这样的疼痛，他也忍得住不叫一声，直到那太监端了东西出来，苏培盛才终于敢确认果郡王此时已经成了小允子。
苏培盛这才走进里面，看着果郡王满头大汗躺着，因为疼痛不仅咬紧了牙关，还将自己的嘴角都咬破了。
偏生他疼的晕不了，因为受伤又不能乱动，就只能这般忍着剧痛。
“王爷，这金疮药我给您带来了，看您疼的满头大汗，快先用上吧。”
果郡王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他勉强说了一声帮本王上药，便再多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了。
苏培盛自然听话，他立刻上前掀开果郡王的衣服，右手掂着那药瓶，哗的一下倾泻。
果郡王痛苦的叫喊一声，身体一抽便彻底晕死过去了。
苏培盛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又瞟了一眼晕倒的果郡王，立刻便丢了瓶子，出去吩咐其他人为果郡王处理之后的事情。
“苏公公放心，我们一定把他当普通人看待，绝不会给一点优待的，还请苏公公让皇上放心才是。
若是以后还有用得上奴才的地方，苏公公千万不要客气。”
“行，知道你懂事儿，处理好之后便送他去内务府，登记的名字便是小允子，之后便送去永寿宫当差，月例也一并拿着，勿要忘了。”
“是苏公公，奴才都记得了，这事一定帮您办好，您就放心吧。”
“这事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别人怎么对果郡王我不管，你呢最好还是恭敬着点儿，免得日后惹了什么麻烦，别到时候怪我没有提醒你。”
“是是是，都记住了。”
苏培盛吩咐好了一切事情，便果断离开了，果郡王在苏醒之后，没怎么休息就被送去了内务府登记，改了个名字就被马不停蹄赶去了永寿宫，算起来都没超过两个时辰。
果郡王与甄嬛二人又在永寿宫中见面，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最终还是扑在了一起哭泣起来。
“王爷你怎么那么傻，你是皇上的弟弟，你只要出宫去，皇上绝对不会为难于你的。
可你为什么这么傻，偏偏要与我一起留在皇宫中呢？
你的身体出了这样大的损伤，但百年之后我们下黄泉入九幽，又有什么颜面见你的皇阿玛呢？”
“嬛儿，你我之间分别太久了，我不愿与你再分开了。”
果郡王白着一张脸，他的身体疼痛非常，此时抱着甄嬛，满脑子却只剩下了安慰这一件事，“你别怕，你与我之间本来就不是那种污浊关系，如今这番模样也好，这世人终于能相信你我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了。”
“可是王爷，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甄嬛擦着眼角了眼泪，撇过头去不愿意看果郡王的脸，“你弄成如今这番模样，日后见了舒太妃，我如何有颜面叫她一声额娘呢？”
“你在甘露寺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叫她一声额娘吗？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额娘？”
“怎么会，舒太妃性子温柔和善，我在甘露寺的时候，她对我非常照顾。
只不过我与王爷之间，既没有父母之命更没有媒妁之言，我……没有资格叫她一声额娘。”
“你早就有这个资格了，”果郡王深情款款地看着甄嬛，“我的额娘心中，也只认你是她的儿媳。”
“但王爷的妻子，应该是孟姑娘。”
“我与静娴之间，没有任何夫妻之情，”果郡王慌忙安慰着甄嬛，“她能为我诞下一子，也是因为她将我灌醉，装扮成你的模样。
不过孩子到底无辜，在外人面前，我也不得不维护一二。”
“我都明白的，”甄嬛抬手按住果郡王的嘴唇，她轻轻摇头，眼神里透露出的都是信任，“王爷再忍一忍，只要能杀掉皇上我们的仇就可以报了。
届时王爷出宫，仍旧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王爷。”
“我们还未出宫，你就要与我划分清楚界限吗？”
“并非如此，”甄嬛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你还是从前那样，不想因为我让王爷……变得灰头土脸。”
“我从来没有灰头土脸，是我自愿在宫中陪着你的，日后无论多久，你我都会在一起。”
“好，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如今，我们剩下的敌人便是皇上了。
其实我有些担心，王爷你无法对他下手。”
“在他下令将我改名的那一刹那，我就再不会下不去手了。
嬛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阻拦你的任何计划，我只会全身心的支持你。”
甄嬛十分感动地点了点头，带着果郡王去看自己的妹妹，如今只需要让皇上继续服药，他的寿命就会进一步缩短，死亡之日也会越来越近。
只可惜的是，自从甄嬛与果郡王入了永寿宫之后，皇上便再没有去过永寿宫了，连所谓的药物也不再服用。
陵容与皇上求情之后，不仅解除了永寿宫的禁足，还恢复了婉贵人的位份，并要求永寿宫每日早晚都要来承乾宫请安。
婉贵人不能一直以身患重病为借口，故而不得不从，只得日夜去承乾宫受别人的冷嘲热讽。
自从甄嬛去了永寿宫之后，陵容便将其他人撤了出来，莲花姑姑也一并撤走，让永寿宫上上下下只有甄嬛一个奴婢，果郡王一个太监侍奉。
婉贵人与甄嬛毕竟是姐妹，自然不可能端着什么小主的架子，故而永寿宫的一切事务，都由她们两姐妹操持。
果郡王却还如同在府中一般，他不会去做那些叠衣擦灰的小事儿，唯一能做的，只是记挂着甄嬛的身体健康罢了。
故而在外出请安之时，只有甄嬛与婉贵人两人而已。
祺贵人眼看着婉贵人再次起复，再没有办法加以折磨之后，气的整整三天没有睡好。
就在第四天，她打算想什么办法的时候，皇上竟然开始频繁来她的长春宫中留宿，叫祺贵人忙于稳固皇上的宠爱，反而没有立刻去折辱甄嬛。
不过在请安之时，她也没有放过甄嬛，抓着甄嬛成了低贱的宫女这件事儿说个没完。
“各位姐妹还记不记得，空中曾经有一个长得非常像这「珍惜」的妃嫔，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说的那个人，是福子吧。”欣嫔开口，将福子的名字说了出来。
“呦，就是这个名字，与珍惜相关的事情，欣嫔姐姐记得就是清楚。
也还好是记得清楚，不然当真是白费了日日在她身后奉承的功夫呢。”
祺贵人不忘嘲讽了欣嫔两句，不等欣嫔发火，她转头就看向甄嬛，“要我说呀叫什么珍惜呢，叫福子这个名字是极好的。
福气绵绵，可不用在耳朵上戴什么香粉，引来一些蝴蝶假装了。”
淳贵人跟着笑，她瞧了甄嬛一眼，便转过头去吃点心了。
如今甄嬛沦落到这番田地，是皇上做的，也是她自己求的，自己可帮不了她分毫。
好在，甄嬛并不开口，她只是垂着头，任由祺贵人说那些讽刺的话。
“婉贵人，皇上最近常常在长春宫留宿，本宫需要时时打扫，宫中的人日日忙碌，着实是有些疲累了。
不如你将你宫中的珍惜和小允子借给本小主，帮忙洒扫庭院吧。”
“恕本小主不能答应，如今永寿宫中就这么两个侍奉的人，若是都被带去长春宫，我的身边就无人侍奉了。”
“这样听起来确实有些凄惨，那就这样吧，叫珍惜近日去本宫宫中帮忙收拾，这你总不会拒绝吧。”
“请恕我拒绝，”婉贵人仍是不给面子，“本小主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子能伺候，你带走了她，一切都变得不方便了。”
“这话你说了不算，也要问一问珍惜的意见……”
“皇贵妃娘娘，”婉贵人突然开口，“你也听见了，祺贵人口口声声说她长春宫中侍奉的人太少。
娘娘不如问一问内务府，拨几个人过去侍奉吧。
否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样得宠的祺贵人受了委屈，只怕会牵连到娘娘身上呢。”
“婉贵人，你怎么这般胡乱攀咬，”祺贵人怒斥一声，“皇贵妃娘娘可就坐在这里，我是如何说的，娘娘听的一清二楚，不需要你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明白了吗？”
婉贵人心中气急，她咬了咬牙便要开口，却被甄嬛抬头拉住袖子阻拦了。
“奴婢去便是了，能帮上祺小主的忙，是奴婢的福分才对。”
眼看着甄嬛开口，祺贵人忙笑着说她懂事，不给婉贵人一丝一毫的机会拒绝。
“既然珍惜自己同意了，那便去吧，”陵容悠悠然开口，“不过婉贵人身边确实没有人伺候，你也要早些将她送回长春宫才是。”
“一切听娘娘的安排。”
祺贵人高兴的应下，一结束请安，就马不停蹄将甄嬛带回了长春宫。
一会儿叫甄嬛刷浴桶，一会儿叫甄嬛将整个屋子擦拭干净。
甄嬛并不开口抱怨，也不像从前一般牙尖嘴利地讽刺祺贵人，她只是默默地做活儿，观察着长春宫的每一处地方。
祺贵人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她吩咐着身边的婢女看着甄嬛，便自行回去午睡。
那小婢女看了许久之后，也有些疲惫，便随着甄嬛一处处擦拭，她只坐在廊下看着。
甄嬛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从袖中翻出一包东西，趁着无人注意，将那东西丢进了博古架上一个窄口瓷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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