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感觉到他身上又出现和昨天以及睡回笼觉前的气息，心里担忧却没有急着多问，而是抬手轻轻抚摸他后背：“星星，我在这，别怕别怕。”
抱了一会儿两人才终于下床梳洗一番，手拉着手出门。
打开房门就看到守在门边的沙辰的朱夜。
“主上，主母。”沙辰和朱夜异口同声喊道。
初九点点头。
墨星阑微微皱了一下眉，看着两妖，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初九感到疑惑，侧头看向他，就见他的目光在沙辰和朱夜身上来回移动，貌似在想着什么。
“星星，怎么了？”初九传音询问。
总感觉墨星阑现在的反应不对劲。
墨星阑闻声紧了紧拉着初九的手，朝沙辰和朱夜点了点头。
沙辰将近几日的事跟墨星阑汇报了一遍。
“大荒山周围的边界碑，预计人族来收服训妖塔之前便能布置完成。”
这事是之前和人族谈和完成后墨星阑交给朱夜的任务之一。
朱夜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图纸递给墨星阑：“这个是人族收服训妖塔时的场景布置图，主上请看看。”
墨星阑接过图纸看了一眼，给初九。
初九困惑地接过，瞟了一眼图纸又古怪地看一眼他。
仔细看了一遍后，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便将图纸还给了朱夜。
朱夜收好图纸，又拿出另一张更大的图纸，展开：“主上，这张是依据紊原和大荒山地图的区域分化和管理情况绘制的图纸。”
墨星阑接过，将其收起。
朱夜和沙辰汇报完，便离开处理自己的事去了。
墨星阑近些日子不是在昏迷就在忙着解训妖塔上的禁制，已经堆积起不少妖族事务。
如今终于有时间，也该去处理了。
初九由他拉着顶着头上的大太阳朝一个方向走去。只是走了一会儿后初九越来越觉得奇怪，时不时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他一眼。
她感觉他在带自己闲逛，可她又感觉他是有一个地方想去。像是对这里陌生，又不陌生。
终于她停下脚步，稍用力将他也拉得停下来。
对上他询问的目光问道：“星星你要去哪？”
墨星阑先是愣了一下，环顾一圈四周：“书房。”
初九听他说“书房”二字后皱起眉头。暗中询问凌云书房的具体位置。
听完凌云的话后她眉头皱得更紧：“星星，书房不在这个方向。”
“嗯？是吗？”墨星阑侧头朝自己刚刚想前行的方向看去，喃喃自语，“不在那个方向？那在哪个方向？”
他说得小声但初九听力极好，轻易就听了全，神色凝重：“星星我带你去书房。”
说罢她拉着墨星阑跟着凌云的指示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两人走进书房，初九随手施展了一个空间隔绝。拉着墨星阑来到桌案旁的椅子上坐下。
双手握着他一直拉着自己右手的那只手：“星星，你头疼不疼？”
墨星阑摇头。
“那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她又问。
问完这句话她明显感觉握在两只掌心那只手僵了一瞬。
随后墨星阑移开目光，才又摇头。
初九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谎。他撒谎的时候总不敢和她对视。
她眼中浮现不悦，收紧些握着他手的力道：“不准骗我。”
墨星阑的左手被她握得发疼。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抬眸对上她不悦的目光，抿唇，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疼。”
“哪里疼？”初九紧张道。
他看了看被她紧紧握着左手：“手疼。”
初九微愣随着他的话低头看向他的手，干咳一声松开些力道：“除此之外呢？”
话刚问完，见他张嘴要说话，赶紧补充：“不准骗我，也不准瞒着我。”
墨星阑张着的嘴又闭上，垂头，沉默了一会儿摇头。
“你摇头什么意思？”初九懊恼，伸出左手捏着他下巴，将他头抬起让他看着自己，语气不容反驳，“还有不准把头低下去。”
墨星阑任由她捏着自己的下巴，也不反抗，茫然道：“我不知道。”
初九捏着他下巴的手一僵，慢慢松开：“你自己哪里疼你都不知道？星星你怎么了？”
她担忧地再次皱起眉，抬手抚摸他脸颊。
墨星阑蹭了蹭她掌心，乖顺得像只家养猫。对上初九的那双眼中却透着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现在脑子里混乱一片，就连记忆也是乱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初九皱着眉看着他这乖顺的动作，心情复杂。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他醒来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他刚醒来那会儿想要带她去哪？为什么不离开那里他就认为她会死？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叫一起死？什么叫无论重来多少次？
他一直都很警惕周围的情况。也一直要和她拉着，或者抱着，貌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他在那五天的昏迷中做了什么梦？什么样的梦能让他醒来后分不清哪个是现实？
等等。
他说“无论重来多少次”。
重来？他做了一个轮回的梦吗？
初九正一脸凝重地想着，忽而身子一紧。整个上半身被抱进满是甜香味的怀抱。
这个怀抱有点凉，还在颤抖。
初九被拉回思绪。感受到他越收越紧的力道，没有反抗，而是抬起双手环住墨星阑的腰，一下下抚摸他后背。声音轻柔：“别怕别怕，星星，我在这，九儿在这。”
墨星阑的颤抖也传递到了初九身上，让她不自觉回想起他昏睡五天第一次醒来那会儿的神态，担心他又把自己封闭到自己的世界。
“星星，我在这。”
她贴近他耳廓，一遍遍告诉他自己就在这。
她的星星好像病得越来越重了。
可她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去治愈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
那个人还是她的挚爱。
她能做的只有抱着他，给他所有她能给的安抚。
感受到墨星阑身体的颤抖渐渐平复，初九没急着从他怀里退出，继续抚摸着他后背：“星星，好些了没？”
“九儿，还活着吗？”他不答反问，用脸轻轻贴在她侧脸，仿佛在感受她脸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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