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纵横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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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9章 一傩千禁(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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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水湖的月光碎在水面上,像撒了把碎银。少年握着破魂刀的手微微发颤,刀身在月光下映出他苍白的脸——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瞳孔里浮着淡淡的黑气,像极了邪魄被封印前的模样。石头递来的水囊悬在半空,他不敢接,怕自己的影子污染了干净的湖水。

“喝吧,邪魄的气没那么容易沾身。”石头把水囊塞进他手里,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先生说过,心干净,水就干净。”他的瞎眼转向少年的手腕,那里有块兰花胎记正在发烫,“你看,它在帮你挡着呢。”

少年低头看去,果然见胎记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将那缕黑气逼得缩在瞳孔边缘。他这才敢抿了口湖水,清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胸口的憋闷消散了大半。破魂刀突然发出一阵轻颤,刀身浮现出几行字,是善魄的笔迹:“沿湖向西,有座废弃的观星台,台下藏着《阴阳录》的下半卷。”

“《阴阳录》还有下半卷?”石头的眼睛亮了。他们一直以为张玄微带的那本就是全卷,没想到还有后文。

少年的指尖抚过刀身的字迹,突然想起善魄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同归于尽的决绝,是种了然的温柔,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他猛地攥紧刀柄:“她没走。”

话音刚落,湖对岸的芦苇丛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石头瞬间握紧铜铃,少年举起破魂刀,却见芦苇分开处走出个穿红裙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手里抱着只雪白的兔子,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你是谁?”石头的声音带着警惕。这荒郊野岭不该有孩子,更何况她怀里的兔子通体雪白,连一丝杂色都没有,透着股诡异的灵气。

小姑娘没说话,只是把兔子往怀里紧了紧。月光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眉心有颗极小的红痣,形状像滴未落的血——和张玄微眉心曾经的朱砂记一模一样。少年的心脏猛地一跳,破魂刀的刀身开始发烫,映出小姑娘的影子里藏着团淡淡的红光,是善魄的气息。

“是你吗?”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

小姑娘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姐姐让我来送东西。”她从兔子耳朵里摸出片透明的鳞片,鳞片上刻着星图,与善魄说的观星台位置完全吻合,“她说观星台的钥匙在兔子肚子里,让你们天亮再取。”

石头刚要追问,小姑娘抱着兔子转身跑进芦苇丛,红裙的下摆扫过水面,激起的涟漪里浮出无数细小的兰花,转瞬即逝。少年追到岸边时,只捡到根红色的丝线,线头缠着半片干枯的兰花花瓣——是张玄微那片带齿痕的花瓣,不知何时被善魄收在了身边。

“她真的没走。”少年把花瓣贴在胸口,那里的胎记烫得像团火。

破魂刀突然指向西方,刀身的星图开始旋转,最亮的那颗星正对着湖对岸的山峦。两人知道不能耽搁,趁着月色往观星台赶去。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山路渐渐陡峭起来,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露出光秃秃的岩石,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星象符号,与鳞片上的图案遥相呼应。

“快到了。”石头指着山顶的轮廓,那里有座残破的石台,台基陷在土里,只露出半截石柱,柱身上刻着“观星”二字,笔画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却仍能看出笔锋里的力道。

靠近观星台时,破魂刀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少年低头看去,只见刀身映出的地面下藏着无数条黑色的藤蔓,正顺着石缝往台基里钻,藤蔓的顶端长着小小的花苞,形状像极了蜷缩的手指。

“是‘噬魂藤’!”石头认出这东西,《阴阳录》里记载过,是邪魄的怨气滋养出的妖物,专靠吸食生灵的魂魄开花,“它们在啃食观星台的地基!”

少年挥刀砍去,破魂刀的金光落在藤蔓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那些藤蔓像是被烧到般疯狂后退,却在退开前炸开无数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地上,竟长出新的藤蔓,速度快得惊人。

“这样砍不完!”石头突然想起小姑娘的兔子,“钥匙!我们得先找到钥匙!”

两人冲到观星台中央,果然见石缝里嵌着块凹槽,形状正好能放进那片鳞片。少年将鳞片嵌进去的瞬间,整个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台基裂开道缝隙,露出底下的密室。

密室里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炷香,香灰积了厚厚一层,却仍有缕青烟在袅袅上升——是刚点燃不久。鼎旁的石台上放着本蓝布封皮的书,正是《阴阳录》的下半卷,书页上还放着根红色的发绳,缠着根灰白的头发,是善魄的。

“她来过这里。”少年拿起发绳,指尖触到发丝的瞬间,破魂刀突然射出道红光,照亮了密室的墙壁。上面用鲜血画着幅星图,星图中央有个红点,旁边写着“七月初七,双星交汇”——距离今天还有整整一年。

“双星交汇是什么意思?”石头凑过去看,星图上的两条星轨正在慢慢靠近,交汇点正好落在观星台的位置。

少年翻开《阴阳录》的下半卷,开篇第一句就让他浑身冰凉:“邪神七魄,唯余一魄藏于星轨,每逢七月初七,借双星交汇之力可破印而出,需以‘三生石’为基,‘两生花’为引,方能彻底镇之。”

书页里夹着片干枯的花瓣,一半红一半白,正是两生花。花瓣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三生石在观星台顶,需以血脉为匙。”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兰花胎记,转身冲向台顶。石头刚要跟上,却发现青铜鼎里的香突然炸开,香灰中浮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县丞的官服,正对着他冷笑:“别追了,你该跟我走。”

石头的瞳孔瞬间放大,他认出这人影的脖颈处有圈淡淡的勒痕,是被怨魄附身时留下的印记。他猛地摇响铜铃,人影却纹丝不动,反而伸出手掐住他的喉咙:“你以为那老道士真的救了你?他不过是把你当养魂的容器,你的瞎眼能看见人心,正是因为里面住着他的半魂!”

窒息感越来越强,石头的眼前开始发黑,却死死盯着人影身后的青铜鼎——鼎壁上刻着个“石”字,笔画与他名字的写法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老道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守本心。”

“我不是容器!”石头突然爆发出力气,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人影脸上。人影发出声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在密室里。他瘫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瞎眼,那里的疼痛感消失了,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能看见密室角落里藏着个小小的木盒,盒盖上刻着兰花。

少年爬上观星台顶时,正看见块丈高的青石,石面上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无数条纠缠的血脉。他按照《阴阳录》的指引,将手掌按在石心,兰花胎记瞬间发烫,血液顺着纹路渗入石头,发出“咕嘟”的轻响。

三生石开始震动,石面裂开道缝隙,里面透出柔和的白光,隐约能看见个透明的影子,正蜷缩在石缝深处——是张玄微的魂!他果然附在定魂佩上,被善魄藏进了三生石!

“先生!”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

透明影子缓缓抬起头,露出张模糊的脸,对着他温柔地笑。三生石的白光越来越亮,将少年笼罩其中,他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掌心涌入身体,破魂刀的刀身浮现出新的符文,与《阴阳录》下半卷的记载完全吻合——“破魂刀,需以三生石为媒,聚三魂七魄,方能重塑肉身。”

重塑肉身?少年的心脏狂跳起来。难道张玄微还有机会活过来?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石头的大喊:“快跑!邪魄来了!”

少年低头看去,只见湖对岸的黑暗中升起团巨大的黑雾,黑雾里伸出无数只手,正朝着观星台的方向抓来。黑雾的顶端坐着个穿红妆的女子,正是之前消失的欲,此刻她的手里握着半块定魂佩,嘴角咧到耳根:“我就知道你们藏在这里!”

三生石的白光突然剧烈闪烁,张玄微的影子在石缝里痛苦地扭曲,显然是被欲手中的定魂佩所克制。少年突然明白,善魄故意留下欲的残魂,就是要逼他们在绝境中完成重塑——只有张玄微活过来,才能对抗完整的邪魄。

“快!把你的血滴进石缝!”张玄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少年没有犹豫,举起破魂刀划破手腕,鲜血滴在三生石的缝隙里。白光瞬间暴涨,将整个观星台都罩在其中,黑雾里的手一碰到白光就化为灰烬。欲发出愤怒的咆哮,催动黑雾朝着白光撞来,却被弹得连连后退。

三生石的裂缝越来越大,张玄微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开始有了实体的轮廓。少年看着他胸口的伤口正在愈合,看着他眉心重新浮现朱砂记,突然想起善魄留在破魂刀上的最后一句话:“一年后,双星交汇,是劫是缘,全看他的选择。”

观星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山下的净水湖开始沸腾,湖里的月光被搅成碎片,露出底下翻滚的黑色暗流——是邪魄的本体正在苏醒!欲的黑雾与暗流里的黑气渐渐融合,形成个巨大的漩涡,朝着观星台的方向旋转,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连石头都被侵蚀得冒出黑烟。

“还有三个月!”张玄微的声音在白光中响起,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正抬手接过少年递来的破魂刀,“三个月后双星交汇,我们必须找到两生花的另一半。”

少年这才发现,《阴阳录》里夹着的两生花只有半朵,另一半不知落在何处。他想起小姑娘怀里的兔子,想起善魄留在青铜鼎旁的发绳,突然意识到另一半两生花恐怕藏在更危险的地方——地宫最深处,邪魄的老巢。

黑雾已经逼近观星台,欲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团燃烧的鬼火:“别做美梦了!两生花的另一半在我手里,你们谁也别想拿到!”她突然扯下自己的红裙,露出底下的身体布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的尽头开着半朵两生花,白得像纸,“你们看,它早就和我融为一体了!”

张玄微握着破魂刀的手微微收紧,白光中的轮廓突然变得凝实。他看着欲胸口的半朵花,看着少年手腕上流淌的鲜血,看着山下石头正拼命用铜铃抵挡黑雾的蔓延,突然笑了:“那就一起去取。”

他举起破魂刀,白光与刀身的金光融为一体,朝着黑雾斩去。第一缕阳光恰好越过山头,照在观星台顶,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少年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艰难。他们要深入地宫,要面对与两生花融为一体的欲,要在双星交汇前集齐所有封印的关键。但他不害怕,因为张玄微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破魂刀的刀柄传来温暖的力量,远处的湖面上,石头正摇着铜铃朝他们挥手,连那只雪白的兔子都竖着耳朵,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路还很长,但他们终于又能一起走了。

观星台顶的金光劈开黑雾的刹那,张玄微感觉胸口的旧伤在隐隐作痛。重塑的肉身带着种陌生的沉重感,血液里还残留着邪魄的冰凉,唯有掌心破魂刀传来的暖意,让他确认自己真的回来了。他低头看向少年手腕上的兰花胎记,那抹嫣红正与自己眉心的朱砂记产生共鸣,像两簇遥相呼应的火焰。

“抓紧我。”张玄微抓住少年的手腕,破魂刀的金光在脚下凝成道虹桥,横跨净水湖的湖面。黑雾里的欲发出尖锐的嘶鸣,那些伸展的鬼手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湖底钻去,激起的黑色浪花里浮出无数具白森森的骨架,是之前被邪魄吞噬的百姓遗骸。

“她想借尸骸筑桥!”石头的铜铃摇得震天响,铃声撞在骨架上,竟震碎了好几具。但更多的骨架从湖底涌上来,用肋骨相互勾连,在黑雾中搭起道通往观星台的骨桥,欲踩着骨桥步步逼近,红妆裙摆扫过的地方,骨架上立刻开出黑色的花。

张玄微突然想起《阴阳录》下半卷的记载:“欲念所化之花,名‘噬心’,触之能乱人心智。”他赶紧将破魂刀横在身前,金光如屏障般展开,那些黑色的花刚靠近就纷纷枯萎。少年趁机翻出背包里的硫磺粉,朝着骨桥撒去,粉末落在骨架上燃起幽蓝的火,逼得欲不得不放慢脚步。

虹桥的尽头连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隐约可见座破败的院落,院墙上爬满了枯藤,唯有扇朱漆大门还残留着些许亮色,门楣上的“静心苑”三个字被虫蛀得只剩轮廓。张玄微认出这地方——是他前世隐居过的道观,二十年前封印邪神前,他曾在这里种过满院的兰花。

“她把我们引到这里,肯定有诈。”张玄微握紧破魂刀,推开院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兰花香扑面而来,院子里竟真的开满了兰花,粉白相间,与善魄留下的两生花颜色一致。更诡异的是,花丛中坐着个穿青布道袍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修剪花枝,银发在阳光下泛着霜白。

“师父?”张玄微的声音有些发颤。那背影太像老道了,连修剪花枝的手势都分毫不差。

老者转过身,果然是老道的脸,只是嘴角带着抹诡异的笑,瞳孔里没有丝毫神采:“玄微,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陪我看花。”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半朵两生花,正是他们要找的另一半,“想要它?那就把破魂刀给我。”

少年突然拽住张玄微的衣袖,瞎眼剧烈抽搐:“他不是老道!他的影子是倒的!”

张玄微猛地看向地面,老者的影子果然头下脚上,像被人硬生生倒吊在阳光下,影子的手腕处缠着根黑色的锁链,与欲手中的定魂佩锁链一模一样。破魂刀突然发出嗡鸣,金光直射老者的眉心,他的脸瞬间扭曲,化作无数只飞蛾,朝着兰花丛扑去。

“是色魄的幻术!”张玄微挥刀斩断飞蛾,却发现那些兰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虫卵,迅速孵化出黑色的虫子,朝着他们的脚踝爬来——是之前在地宫见过的视肉虫!

院子的墙角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欲从枯藤后走出来,红妆上沾着兰花的汁液,显得越发诡异:“没想到吧,这院子早就被我种满了视肉虫卵。你们毁掉的每朵兰花,都会孵出千只虫子,我看你们今天往哪跑!”

她突然抬手一指天空,原本晴朗的日头被黑雾遮蔽,骨桥顺着院墙爬进来,无数具骨架朝着他们围拢。张玄微将少年护在身后,破魂刀的金光越来越盛,却也越来越吃力——视肉虫太多了,刚烧死一片又涌上来一片,骨架的关节处还在不断渗出黑色的粘液,腐蚀着金光的屏障。

“往地窖走!”张玄微突然想起道观的地窖,那里有口古井,井水能克制阴邪之物。他拽着少年冲向正屋,推开墙角的暗门,沿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跑。石头紧随其后,摇响铜铃逼退追来的飞蛾,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裤脚沾了只视肉虫,正顺着布料往腿上爬。

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正中央的古井泛着幽蓝的光,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三人狼狈的身影。张玄微刚要让少年去打水,却发现井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是用指甲抠出来的,笔画混乱,像是刻字人极为痛苦:“兰……兰……救我……”

是老道的字迹!张玄微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老道说过自己的骨头被拆了熬汤,难道老道的残魂被关在这里?他趴在井口往下看,井水深处果然有团模糊的影子,被根锁链拴在井壁上,影子的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是定魂佩的最后一块碎片!

“师父!”张玄微的声音带着哭腔。

影子缓缓抬起头,露出张残破的脸,正是老道。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别……别信她……两生花……是陷阱……”

话未说完,井水突然剧烈翻涌,锁链猛地绷紧,将老道的影子往水底拖拽。欲的笑声从地窖入口传来:“老东西,还敢多嘴!”她踩着骨桥走进来,手里的定魂佩发出红光,井水瞬间变得漆黑,视肉虫顺着石阶爬下来,在地面上聚成条黑色的河。

破魂刀的金光在黑水中渐渐暗淡,张玄微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重塑的肉身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提不起劲。少年突然指着他的手腕:“先生!你的手!”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小的伤口,正渗出黑色的血液,与之前善魄被视肉虫咬伤的伤口一模一样。视肉虫竟然能穿透金光的屏障!张玄微这才明白,欲根本不是想要破魂刀,她是想让视肉虫钻进他们的身体,像控制老道的残魂一样控制他们!

“石头!用硫磺粉堵门!”张玄微将少年推向古井,“你去救师父!我挡住它们!”

石头答应一声,将背包里的硫磺粉全部倒在入口处,视肉虫一碰到粉末就发出“滋滋”的响声,暂时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他趴在井口,刚要伸手去够老道的影子,却发现井水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仔细看竟是朵完整的两生花,一半红一半白,正悬浮在锁链的尽头。

“两生花在这里!”石头激动地大喊。

老道的影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朝着他拼命摇头,嘴唇无声地说着“别碰”。但已经晚了,少年的指尖刚触到花瓣,两生花突然炸开,黑色的汁液溅了他满脸,视肉虫瞬间疯了一样扑过来,顺着他脸上的汁液往眼睛里钻!

“啊——”少年发出痛苦的惨叫,瞎眼的位置涌出黑色的血液,另一只眼睛也迅速蒙上白翳,显然是被视肉虫侵蚀了。

张玄微挥刀斩断扑向少年的视肉虫,却发现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与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产生诡异的共鸣。欲发出一阵狂笑:“成功了!你们都被虫籽寄生了!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就会变成我的傀儡,比老道的残魂听话多了!”

地窖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只手从裂缝中伸出来,抓住张玄微的脚踝往下拖拽。他低头看去,裂缝里是片巨大的视肉虫巢穴,无数只虫子在其中翻滚,中心处躺着具完整的骨架,穿着青布道袍——是老道的真身!

原来老道根本没死,他的肉身被欲当成了视肉虫的养料,残魂则被锁在井里,日夜承受虫噬之痛。张玄微的心脏像是被巨石砸中,破魂刀的金光突然暴涨,竟将周围的视肉虫全部震碎,连欲都被弹得连连后退。

“你……你的力量怎么会突然变强?”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

张玄微没有回答,只是握紧少年的手。他能感觉到少年体内的视肉虫正在被兰花胎记的力量压制,而自己血脉里的邪魄竟在此时苏醒,与视肉虫的毒液产生了对抗——邪魄虽然邪恶,却与视肉虫的寄生本能相互排斥!

“原来如此……”张玄微突然笑了,“你想用虫子控制我们,却忘了我与邪魄同脉。”

他猛地将破魂刀插进地面,金光顺着裂缝涌入巢穴,老道的骨架突然坐了起来,眼眶里射出红光,与破魂刀的金光交织成网,将整个巢穴罩在其中。视肉虫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化为黑色的汁液,老道的骨架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半块定魂佩碎片,落在张玄微的手心。

三半定魂佩终于合为一体,发出耀眼的红光,与破魂刀的金光相互呼应,整个地窖都在剧烈震动。欲的脸色惨白如纸,转身就想逃跑,却被红光缠住,红妆寸寸碎裂,露出底下的真身——是具缠绕着黑色藤蔓的白骨,藤蔓的尽头开着朵枯萎的两生花。

“不!我不甘心!”白骨发出尖利的嘶鸣,藤蔓突然暴涨,朝着张玄微缠来。

张玄微举起定魂佩,红光直射白骨的眉心,藤蔓瞬间枯萎,两生花彻底凋零。欲的残魂在红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句微弱的叹息:“姐姐……我终于……”

地窖的震动渐渐平息,黑雾散去,阳光重新照进来,落在古井的水面上,映出三人的倒影。少年的眼睛虽然暂时失明,但皮肤下的视肉虫已经被清除,兰花胎记恢复了原本的嫣红。张玄微将定魂佩收好,扶起少年,突然发现井壁上还有行老道刻的字,藏在藤蔓后面,不易察觉:“七月初七,观星台顶,以魂养魂,方得始终。”

他想起《阴阳录》里“两生花为引”的记载,突然明白两生花的真正用法——不是用来封印,是用来献祭。欲的残魂、老道的残魂、甚至善魄的消散,都是为了在双星交汇时,用这些残魂的力量滋养张玄微体内的邪魄,再以定魂佩和破魂刀为锁,将邪魄彻底炼化。

“还有一年。”张玄微摸了摸少年的头,“我们还有一年时间准备。”

少年点了点头,虽然看不见,却伸出手紧紧抓住张玄微的衣角。石头捡起地上的铜铃,摇出清脆的响声,瞎眼转向地窖的出口——那里的阳光中,有片细小的兰花花瓣正在缓缓飘落,像只停驻的蝴蝶。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地窖,院子里的视肉虫已经消失无踪,唯有满地的兰花正在重新绽放,粉白相间,香气清幽。远处的净水湖恢复了平静,骨桥的残骸在湖面上渐渐消融,露出底下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重新晴朗的天空。

但张玄微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欲的消散意味着邪魄的最后一缕执念已经清除,却也让邪魄的本体彻底摆脱了束缚,正在地底深处积蓄力量,等待七月初七的双星交汇。而他体内的邪魄与日俱增,兰花胎记的压制越来越吃力,或许老道说得对,以魂养魂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定魂佩,玉佩的红光中隐约能看见善魄的影子,正对着他温柔地笑。张玄微也笑了,握紧破魂刀,朝着竹林外走去。少年和石头紧随其后,铜铃的响声在竹林间回荡,惊起无数只飞鸟,朝着远方的天空飞去。

竹林的尽头,有座新的骨桥正在悄然搭建,由无数根细小的视肉虫尸体组成,通往西方的荒原。荒原的地平线上,有团淡淡的黑雾正在凝聚,像朵即将绽放的黑色花朵。

路还很长,距离七月初七还有整整一年。但张玄微知道,他们必须走下去,为了善魄的牺牲,为了老道的嘱托,也为了这满地重新绽放的兰花。

破魂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定魂佩的红光温暖如昔,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铜铃的余音,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而在他们身后的观星台顶,三生石的缝隙里,有滴鲜红的血珠正在缓缓滴落,像是谁的眼泪,落在尘埃里,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兰花。

竹林深处的雾气带着兰草的冷香,沾在张玄微的道袍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他握紧定魂佩,玉佩的温度透过掌心渗入血脉,与邪魄的冰凉相互拉扯,像有两条蛇在筋骨间缠斗。少年跟在身后,失明的双眼微微抬起,兰花胎记在手腕上忽明忽暗,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前面有座桥。”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指向雾气更浓的地方。那里隐约传来水流声,夹杂着木头腐烂的吱呀声。石头的瞎眼立刻转向那个方向,灰白色的瞳孔里浮出淡淡的黑影:“不止一座桥,是七座,并排架在河上。”

张玄微抽出破魂刀,刀身在雾气中划出银亮的弧线,雾气被劈开的瞬间,果然露出七座木桥。桥身都已腐朽,木板间的缝隙里长出暗绿色的苔藓,每座桥的栏杆上都刻着不同的字:“喜、怒、哀、惧、爱、恶、欲”——正是七情。

“是‘七情桥’。”张玄微的指尖抚过“欲”字桥的栏杆,木头下渗出黑色的汁液,“过了这桥,就是邪魄的结界。它想让我们在过桥时暴露七情,趁机吞噬我们的魂魄。”

少年摸索着抓住“爱”字桥的栏杆,掌心突然传来灼痛感,胎记的温度骤然升高。他低头看去,栏杆上的“爱”字正在渗出鲜血,顺着木纹爬向他的手腕,在胎记周围形成个红色的圈:“它在引我的血。”

张玄微立刻挥刀斩断栏杆,鲜血溅在雾中,竟化作无数只细小的手,朝着少年的脸抓来。破魂刀的金光扫过,那些手瞬间消散,却在雾气中留下淡淡的血腥味,与兰草香混合在一起,形成种诡异的甜腻。

“不能走‘爱’字桥。”张玄微将少年护在身后,目光扫过七座桥。“喜”字桥的尽头隐约有锣鼓声,像是在办喜事;“怒”字桥的栏杆上缠着断裂的锁链,还沾着干枯的血迹;唯有“哀”字桥异常安静,桥尾的雾气里立着块模糊的石碑,像是座坟。

“走‘哀’字桥。”张玄微做出决定。哀情虽重,却最不易被邪魄利用——过度的悲伤会麻木心神,反而能抵御心魔。他率先踏上桥板,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下的河水泛着墨色,隐约能看见无数张人脸在水底沉浮,都是些面带悲戚的亡魂。

少年刚踏上桥,就听见身后传来善魄的声音:“等等我。”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雾气,栏杆上的“哀”字突然扭曲,化作守墓人红袍的模样,正对着他流泪。

“别回头!”张玄微拽紧他的手腕,破魂刀的金光在两人之间凝成屏障,“是邪魄在引你的哀情!”

少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往前看,却忍不住想起善魄消散时的红光,想起张玄微被邪魄吞噬的瞬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泪水滴在桥板上,竟烫出细小的洞,洞里钻出黑色的藤蔓,迅速缠上他的脚踝。

石头见状,立刻摇响铜铃,铃声撞在藤蔓上,震得它们微微颤抖。但藤蔓的生长速度太快,转眼间就缠上了少年的膝盖,甚至有细小的须根钻进他的伤口,与兰花胎记的力量相互拉扯。

“用破魂刀割它!”张玄微的声音带着急意。他自己也被“哀”字桥的力量困住——桥板下的亡魂正伸出手,拽着他的道袍往下拖,那些亡魂的脸渐渐变得清晰,有老道,有守墓人,还有无数在地宫中死去的百姓,都用悲戚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少年摸索着抓住张玄微递来的破魂刀,刀身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他闭着眼睛挥刀砍去,藤蔓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化作黑色的粉末。但他的手臂也被刀风扫到,伤口处的血液滴在桥板上,竟让整个“哀”字桥剧烈震动起来。

河水突然暴涨,无数具棺材从水底浮上来,棺材盖纷纷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三人的模样——张玄微的棺材里插着破魂刀,少年的棺材里铺着兰花,石头的棺材里放着铜铃。邪魄的声音从河底传来,带着蛊惑的温柔:“躺下吧,躺下就不用再挣扎了。”

张玄微的道袍被亡魂拽得越来越紧,几乎要被拖进棺材里。他看着棺材里自己的脸,突然想起《阴阳录》下半卷的话:“哀莫大于心死,心死则魂灭。”邪魄的真正目的不是吞噬他们的魂魄,是让他们自愿放弃抵抗,在无尽的悲伤中自我消亡。

“石头!摇铃!”张玄微突然爆喝一声,声音震得雾气都在翻滚。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破魂刀上,金光瞬间暴涨,斩断了拽着道袍的亡魂之手。少年也被这声爆喝惊醒,用尽全力将破魂刀插进桥板,兰花胎记的红光顺着刀身蔓延,将“哀”字桥的栏杆烧成灰烬。

三人趁机冲过桥尾,刚踏上对岸的土地,身后的七座桥就同时崩塌,河水瞬间退去,只留下干涸的河床,上面散落着无数白色的骨殖,拼凑出“七情灭”三个字。

雾气渐渐散去,眼前出现片开阔的荒原,荒原中央立着座巨大的祭坛,与地宫里的血祭图一模一样。祭坛顶端插着根黑色的柱子,柱身上缠绕着无数条锁链,锁链的尽头拴着个透明的影子——是善魄!她的魂魄被铁链穿透肩胛骨,正被邪魄的力量不断撕扯,每一次拉扯,荒原上就长出片暗红色的植物,叶片上的纹路与守墓人红袍的花纹如出一辙。

“姐姐!”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要冲过去,却被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张玄微将定魂佩贴在屏障上,红光与屏障碰撞,激起无数涟漪。他这才看清屏障上的符文,与观星台密室里的聚魂阵完全相同,只是规模更大,显然是邪魄在利用善魄的魂魄聚集力量:“它在用善魄的魂养阵!”

祭坛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只眼睛从裂缝中睁开,死死盯着他们。邪魄的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带着胜券在握的狂妄:“再过三个月就是双星交汇,等我吸尽她的魂,这阵法就能彻底激活,到时候别说你们,整个天下都要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破魂刀突然指向祭坛西侧的悬崖,那里的雾气中露出块巨大的岩石,形状像颗心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正随着善魄的呼吸微微起伏——是三生石!它竟然被邪魄移到了这里!

“它想让双星交汇时,用三生石吸收善魄的魂!”张玄微的心脏猛地一缩。三生石本是镇邪之物,此刻却被邪魄用来增幅力量,一旦善魄的魂魄被吸尽,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片干枯的两生花花瓣——是之前在《阴阳录》里找到的那半朵。花瓣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张玄微立刻明白:“两生花能引魂!我们可以用它暂时护住善魄的魂!”

他将定魂佩的红光注入花瓣,干枯的花瓣竟重新绽放,一半红一半白的颜色在荒原上格外醒目。善魄的影子在锁链中剧烈挣扎,似乎想挣脱束缚,朝着花瓣的方向飞来。邪魄见状,立刻催动锁链收紧,善魄的影子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红光越来越暗淡。

“必须毁掉聚魂阵的阵眼!”张玄微指向祭坛中央的黑色柱子,“那是邪魄力量的源头!”

他举起破魂刀,正准备冲过去,却发现荒原上的暗红色植物突然开始疯狂生长,根茎相互缠绕,形成道巨大的网,将他们困在其中。植物的叶片上渗出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冒出白烟,竟是视肉虫的毒液——邪魄将视肉虫的虫卵种在了这片荒原!

“它早就准备好了!”石头的铜铃摇得再响,也挡不住植物的生长。那些藤蔓甚至能穿透金光的屏障,朝着三人的眼睛钻来,显然是想让他们重蹈少年失明的覆辙。

张玄微突然将定魂佩抛向空中,玉佩的红光在头顶形成个巨大的护罩,暂时挡住了藤蔓。他趁机从怀里掏出老道留下的《阴阳录》,快速翻到聚魂阵的破解之法:“阵眼需以‘两生花’为引,‘三生石’为基,若能在双星交汇前,将两生花的魂引到三生石上,可逆转阵法,反吸邪魄之力。”

书页里夹着张字条,是善魄的笔迹:“我魂归三生石之日,便是邪魄力竭之时。”

张玄微的眼眶微微发热。善魄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她留下的两生花,她被囚禁的魂魄,都是为了这一刻——用自己的魂作为诱饵,将邪魄的力量引入三生石,再借双星交汇之力彻底净化。

“还有三个月。”张玄微将字条递给少年,“我们要在这三个月里,找到毁掉屏障的方法,把两生花送到三生石上。”

少年的指尖抚过字条上的字迹,突然笑了,失明的眼睛里虽然没有泪水,却透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姐姐说过,只要朝着光走,就不会迷路。”

石头捡起块石头,用力砸向屏障,虽然只激起些微涟漪,却也让他露出了笑容:“先生,我看得见屏障上的符文有缝隙,就在‘喜’字桥崩塌的方向!”

张玄微抬头看向祭坛顶端的善魄,她的影子似乎也在看着他们,锁链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红光,与定魂佩的护罩相互呼应。荒原上的藤蔓还在疯狂生长,邪魄的咆哮在地平线上回荡,带着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但他不再感到恐惧。破魂刀在手中微微震颤,定魂佩的护罩温暖如昔,身边有少年坚定的呼吸,有石头铜铃的脆响,远处的三生石在雾气中闪烁着微光,像颗等待被唤醒的心脏。

三个月的时间很短,短到可能不足以找到破解之法。但三个月的时间也很长,长到足够他们在绝望中开出希望的花。

张玄微深吸一口气,将破魂刀插进地面,定魂佩的红光顺着刀身渗入荒原,暂时逼退了藤蔓。他朝着三生石的方向迈出第一步,少年和石头立刻跟上,三人的脚印在暗红色的土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很快就被风吹散,却又在前方踏出了新的印记。

祭坛顶端的善魄突然发出一阵轻颤,锁链的缝隙里飞出片细小的兰花花瓣,顺着风飘向他们,落在少年的手心里。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像是善魄的指尖刚刚触碰过。

张玄微握紧破魂刀,朝着花瓣飞来的方向望去,荒原的尽头,黑雾正在凝聚,邪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却也越来越焦躁。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三个月后的双星交汇,将是善魄魂归之日,是邪魄力竭之时,也可能是他们所有人的终点。但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会走下去,朝着三生石的方向,朝着那束穿透黑暗的光。

破魂刀的金光在荒原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定魂佩的红光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在护罩里缓缓搏动。远处的祭坛上,善魄的影子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而在更遥远的星空,两颗星辰正在慢慢靠近,它们的光芒在夜空中交织,预示着一场注定要来的宿命交汇。

荒原上的风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吹得张玄微的道袍猎猎作响。他将定魂佩护罩的范围扩到最大,红光如蛋壳般裹着三人,抵挡着外围疯长的暗红色藤蔓。那些藤蔓的尖梢泛着黑紫色,不断撞击着护罩,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是无数只指甲在刮擦。

“还有七天。”少年低头数着手指,兰花胎记在手腕上烫得惊人。他失明的眼睛始终朝着祭坛的方向,那里的善魄影子越来越淡,锁链的缝隙里渗出的红光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破魂刀插在身前的泥土里,刀身浮现出的星图正在缓慢转动,双星的轨迹已经近在咫尺,像两条即将交缠的蛇。

石头用铜铃的铃声在护罩内侧画出圈符文,这是他从《阴阳录》里学的“静心咒”,能暂时压制邪魄的蛊惑。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瞎眼周围的皮肤泛起青黑色,显然是之前被视肉虫咬伤的地方开始发作——那虫子的毒液虽然被兰花胎记逼退,却在他体内埋下了“惧”的种子,让他夜夜被噩梦缠绕。

“今晚的雾不对劲。”张玄微突然按住刀柄,破魂刀的星图上,代表“惧”的那颗星正在异常闪烁。护罩外的雾气不知何时变成了灰黑色,里面隐约有无数人影在晃动,发出细碎的啜泣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害怕。

少年的指尖突然颤抖起来,他听见雾气里传来善魄的声音,带着哭腔:“玄微,救我……锁链快勒断我的魂了……”

“是幻觉!”张玄微立刻捂住他的耳朵,“是邪魄在利用你的惧念!”

但已经晚了。少年的身体剧烈抽搐,兰花胎记的红光瞬间暗淡,护罩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灰黑色的雾气立刻从裂缝钻进来,化作只冰冷的手,抓住少年的脚踝就往外拖。石头见状,立刻摇响铜铃,铃声撞在雾手上,发出刺耳的尖鸣,雾手瞬间消散,却在少年的脚踝上留下道青黑色的指印。

“他快撑不住了。”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的嘴唇已经发紫,眼睛紧闭着,眉头拧成个疙瘩,显然是在噩梦里与恐惧搏斗。张玄微将自己的血滴在他的胎记上,红光才勉强恢复了些,却依旧摇摇欲坠。

张玄微看向祭坛中央的黑色柱子,那里就是聚魂阵的阵眼。柱子上缠绕的锁链泛着幽蓝的光,每根锁链的末端都连着颗人头骨,头骨的眼眶里燃烧着鬼火,正是之前七情桥崩塌时散落的骨殖——邪魄竟用七情之骨强化了阵眼!

“必须毁掉阵眼。”他握紧破魂刀,星图上的双星轨迹已经重叠了三分之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护罩外的雾气越来越浓,甚至开始渗透进红光,在地面上凝成黑色的水洼,每个水洼里都映出三人最恐惧的画面:张玄微看见自己亲手斩断善魄的锁链,少年看见兰花全部枯萎,石头看见铜铃碎成粉末。

“我去引开邪魄的注意。”张玄微突然做出决定,“你们趁机去三生石那边,把两生花放上去。”

石头刚要反对,却被他按住肩膀:“你的铜铃能安抚亡魂,少年的胎记能引动三生石,只有你们能做到。我体内的邪魄能暂时牵制它,等你们成功了,我就用破魂刀斩了它的本体。”

他将定魂佩塞进少年手里,玉佩的红光突然暴涨,在少年周身形成个单独的护罩。张玄微最后看了眼沉睡的少年,转身冲出护罩,破魂刀在手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朝着祭坛的方向冲去。

灰黑色的雾气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无数雾手从四面八方抓来,张玄微挥刀斩断,却发现那些断手落地后竟化作视肉虫,朝着他的伤口钻去。他故意不避开,任由几只虫子爬进衣袖——他要借虫毒刺激体内的邪魄,让它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来得好!”张玄微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邪魄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涌动,与虫毒相互撕扯,却也让他的速度快了数倍。他像道红色的闪电,冲破雾阵,直逼祭坛中央的黑色柱子。

邪魄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黑色柱子剧烈震动起来,锁链上的头骨纷纷转向他,眼眶里的鬼火喷射出黑色的射线。张玄微不闪不避,任由射线穿透身体,伤口处的血液滴在地上,竟让那些暗红色的藤蔓瞬间枯萎——邪魄的力量与他的血产生了排斥!

“你找死!”邪魄的咆哮震得整个荒原都在颤抖,黑色柱子顶端裂开道缝隙,里面伸出只巨大的爪子,带着股腥风抓向张玄微的头颅。

就在这时,护罩的方向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石头带着少年冲出了雾气的包围,正朝着西侧的三生石跑去。少年的手里紧握着两生花,花瓣在红光中微微颤动,像是有了生命。

“想走?”邪魄分出部分力量去追,无数藤蔓从地里钻出,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石头立刻摇响铜铃,铃声化作道无形的屏障,藤蔓撞上屏障,纷纷化作粉末。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瞎眼渗出的血泪在地上滴出条蜿蜒的轨迹。

张玄微见状,突然将破魂刀插进自己的胸口,邪魄的力量瞬间爆发到极致,他的身体膨胀了数倍,皮肤裂开无数道血缝,露出里面流动的红光。他抓住黑色柱子上的锁链,硬生生将其扯断,头骨里的鬼火纷纷熄灭,聚魂阵的光芒顿时暗淡下去。

“善魄!醒过来!”张玄微对着祭坛顶端的影子嘶吼,自己的血顺着锁链流上去,善魄的影子突然发出阵耀眼的红光,竟从锁链中挣脱出来,化作道红影,朝着少年的方向飞去。

“快!让两生花接住她!”张玄微的声音带着血沫,身体正在迅速萎缩,邪魄的力量已经快要耗尽他的生机。

少年听见他的嘶吼,立刻将两生花举过头顶。善魄的红影与花瓣融合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响起阵清越的凤鸣,两生花突然绽放,一半红一半白的花瓣在空中展开,形成道巨大的花桥,连接着少年与三生石。

石头用尽最后力气将少年推上花桥,自己则转身摇响铜铃,挡住追来的藤蔓。他的身体被藤蔓缠住,铜铃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块石头上,发出最后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彻底碎裂。

“石头!”少年的哭喊在荒原上回荡。

张玄微看着石头的身体被藤蔓吞噬,眼眶里的红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两行血泪。他猛地拔出胸口的破魂刀,用尽最后力气掷向黑色柱子,刀身穿过柱子,将其拦腰斩断。聚魂阵彻底崩塌,邪魄发出声凄厉的惨叫,黑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却被两生花的光芒挡住,无法靠近。

少年沿着花桥跑到三生石前,将融合了善魄的两生花插进石缝。三生石突然发出震天的轰鸣,表面的孔洞喷出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双星的轨迹在此时彻底交汇,金色的光柱与星光交织,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开始疯狂吸收邪魄的黑雾。

邪魄的本体在漩涡中痛苦地挣扎,却无法挣脱。它看着三生石上的两生花,突然发出阵绝望的哀嚎:“我不甘心!我本就是你们的一部分!”

张玄微的身体已经萎缩到孩童大小,他看着被漩涡吞噬的邪魄,突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邪魄不是外来的恶魔,是守印人与守墓人七情的集合体,是他们不敢面对的恐惧与欲望。善魄的牺牲,石头的死亡,少年的失明,都是为了让它回归本源。

两生花在三生石上彻底绽放,花瓣上浮现出无数张脸,有张玄微,有善魄,有少年,有石头,还有所有在地宫中死去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释然的微笑,随着花瓣的凋零,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漩涡中。

邪魄的哀嚎渐渐平息,黑雾被金色的光柱彻底净化,化作场细雨,落在干涸的荒原上。雨水中,暗红色的藤蔓开始枯萎,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有嫩绿的草芽正在破土而出。

三生石的光芒渐渐散去,少年跪在石前,手里握着半块破碎的铜铃,失明的眼睛里流出清澈的泪水,滴在石头上,竟长出朵小小的兰花。

张玄微的身体躺在不远处,已经变得透明,像个即将消散的影子。少年爬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兰花胎记的红光与他掌心的微光相互呼应。

“我们做到了……”少年的声音哽咽。

张玄微的影子微微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胎记,然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兰花的花瓣中。

荒原上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新生的草地上。三生石静静地立在那里,石缝里的两生花已经枯萎,却留下颗饱满的种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少年站起身,握紧半块铜铃,朝着东方走去。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手腕上的兰花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红光,像是有人在牵着他的手。

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只雪白的兔子正在蹦跳着等待,兔子的耳朵上系着根红色的丝线,线头缠着半片干枯的兰花花瓣。

少年笑了,朝着兔子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新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在这片重生的荒原上,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总会有新的希望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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