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
清晨，望着进门的夜执阳，站在文物库门口的林丹生连忙道。
今天众人穿着异常正式，不说林丹生三人西装革履，连一贯穿着都市潮流款的林长秀都换上了正装。
“我们先进去测试一下。”
见状，夜执阳点了点头，进门后看到实验工作台四边各有一台处于反应层与网面中间的固架摄像机，网面上方两米处还有一台俯拍摄像机。
靠近后方各式石雕文物的空地，有三面高架显示屏，李黛上前同步了五台摄像机后，进入特有的直播软件开了直播房间，最左边的显示屏分出五面不同角度的摄像场景，正好能够全方位看清实验每个角落。
中间与右侧显示屏皆是九宫格分屏，屏幕上显示着‘等待进入’四个大字。
“等会儿我会把直播软件和房间密码告诉小阳，到时候让莫会长通知其他专家，在电脑下载好直播软件，搜房间就可以进来了。”
看到夜执阳行走在工作台四周，又不断打量着直播画面，李黛沉眉说道。
这种连线国级专家的直播在整个榆市文物局历史中都是头一次，放在平时，她不知道会有多激动，可今天就两说了。
“没什么问题。”
测试结束，夜执阳又用水分检测仪探了下样本，经过一夜静置，样本水分比已经下降到百分之八，再看样本表面仍然没有异样，夜执阳这才将其重新放回模具中。
“不用担心，那些专家也不会吃人。”夜执阳笑着摆手道。
与昨日夜执阳在钱不庭与孙青儿面前直呼那些考古权威为老家伙，今儿个面对众人就正常了许多。
夜执阳又问道：“对了师兄，青纸人的原始三维数据都保留下来了吧。”
“都保留下来了。”林丹生答道。
“嗯。”
淡淡应了一字，夜执阳捋着眉心长舒口气，独自去了材料室。
“终究是没有把握啊！”
见夜执阳很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轻松愉悦的态度，但又实难掩去清澈脸庞的沉默，李林堂摇头唏嘘道。
“按照正规流程，这件国级文物本来要送去京都博物馆的。”
张之路来到防潮柜面前，拍了拍柜顶，低头望着这张通体深青，又有殷红色与漆黑色斑点均匀分布的青纸人，喃喃道。
门口的钱不庭观众人神色各异，幽幽说道：“在宁省，阳哥给我说过，历史最值钱、文物最动听，但真相最值心意。”
“昨天看到阳哥做实验，分析数据，我才明白他的考古决心。”
“在他眼里，历史真相比文物更重要。”
钱不庭耸了耸肩膀，又苦涩一笑：“而且各位应该明白一件事情，阳哥的年纪在文物局里是最小的。”
“在这件文物面前，他将自己能承受的和他要给我们表现的，都已经做到极致了。”
“接下来，就看天命了。”
钱不庭像是在吐诉他这几天的感悟，又好像在给夜执阳正名，话落，这位榆市报社记者兼内衣设计师缓步离开。
偌大文物库，这一刻更沉默了。
……
这个寻常的周二，这个注定不平凡的中午，文物局所有人都空着肚子，下午两点，令众人心头一颤的简讯来了。
莫子扬正式通知夜执阳开启连线设备，做好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文物库门口，今天特意穿了双德定制西装的夜执阳站在最前方，正欲踏门时突然转头道“师兄，要不你们就不进去了，我和钱大设计师还有孙干事三人就可以。”
“还是进去吧，都是挨骂，让那些专家看着骂总比不看着要好。”林丹生叹了口气，说道。
“刀已经架到脖子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张之路努力收敛着脸上的无奈。
“进吧。”李林堂也咧着黄牙，催促着夜执阳。
见状，夜执阳也不再执拗，冷吸一口凉气，率先进门，林丹生、李林堂与两位家里晚辈站于实验台两米开外一侧，张之路与张冠李戴和李亮站在另一侧，中间位置，孙青儿按照李黛早晨的操作步骤连通设备后，除了左侧的直播画面，右侧屏幕在短短数分钟便出现九位身着西装的男男女女。
九宫格屏幕中央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有着十分明亮的地中海发型，男子脸庞折射出油光色泽，正是秦省文物厅的厅长张文亥。
张文亥两侧男子岁数与之差不多，左侧戴着眼镜儿的男人出现在屏幕后，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比起夜执阳第一次见钱不庭还要猥琐，此人是文物厅主任，张之路的直系上司张三山。
右侧男人脸庞黝黑，和李亮有的一比，此人眼神极为凌厉，也不是天生如此还是今天特意为之，直至张之路介绍过此人便是厅长秘书李秀时，夜执阳这才恍然点头。
李秀对之前来文物局的苏香特查员极为上心，可因为他的缘故，苏香与马辉现在还在商市下放，这老家伙能忍住指着鼻子骂他，已经算是涵养上佳了。
至于上下六人，都是文物厅其他科室主任、秘书之流，夜执阳见之，抬头对着上方摄像机不卑不亢地一笑。
省文物厅进入直播间后又过了数分钟，中间屏幕九宫格陆续亮起。
第一位、考古学会顶级会员之一、海市大学纸质文物学顶级教授，千岁。
第二位、考古学会顶级会员之一、京都大学纸质文物学顶级教授，杨泰。
第三位、考古学会副会长之一、海市大学与约翰国牛津大学双料历史考古学教授，南宫迁。
第四位、考古学会副会长之一、京都大学与高卢国文理研究大学双料美术考古学教授，昌城。
中间屏幕第六块分屏、文物部长秘书、京都大学纸质文物学顶级教授，陈月。
第七位、文物部项目组主任、京都大学文博学院院长，盛光意。
第八位、文物部委员之一、海市大学考古学院副院长，章丘。
第九位、文物部委员之一、海市大学考古学院主任、函夏国美术考古学顶级教授，陈莹。
八位考古学会与文物部权威现面之后，实验工作台四周，林丹生等人身躯笔挺，面容肃穆，连正眼去看中间屏幕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人都到齐了？”
八位专家连线共至，十数秒后，正屏中央并无人影，可一道浑厚如钟的爽朗笑声突然炸响在众人耳畔。
函夏考古学会会长，莫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