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摄政王府等人回去的沈三妹，一直等到了夜色降临。
她执拗的如同石像一样，坐着一动也不动，甚至一句话也没说。
“你别等了，他不会回来的。”莫长凌最先说话了。
“已入初夜，天色渐凉，先跟我回屋吧。”
他带着心疼伸出去的手，却被沈三妹不留情的一巴掌扇了回来。
人前她还会对自己客气的说两句话，人后便一直是这幅样子，这都已过了半年，还不见她消气。
为此，莫长凌再也抑制不住的恼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到底要跟我耍脾气到多久？”
听不到回声，他就更加带气的质问，“你想找他是吗？你看不出来吗？你想要投靠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想理你。”
“可只有他能给我机会！”沈三妹愤吼一声。
夜色下她眼眸中闪着泪花，“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一身破败中的唯一的武器，是这普天之下唯一能刺透你心脏的利剑！”
她带着恨意咬牙，“那是我唯一复仇的工具。”
“瑾妹，你就这么恨我吗？我们再也不能回去了吗？”
“回去？”沈三妹怔怔的望着他，大颗的泪珠滚下来，“我怎么不想回去呢？”
“我想回到那个还叫沈三妹的日子，能让人喊我沈三妹的地方。”
“那时师傅带我生活在鬼市，我有个大哥，还有个二哥。”
她抬眸，泪汪汪道，“但是他们早就死在了一场战斗中。”
“我最爱的人也在那一场战斗而去。”
莫长凌眼眸里夹杂着不知名的感情，只能以沉默来回应她。
沈三妹继续问道，“二哥，我喊你时，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惨死在你剑下的大哥？”
莫长凌喉结滚动了一下，默不作声。
“你有没有想过师傅？”沈三妹再次发问。
“你让我怎么回到过去，怎么再去爱你！”
两年之前，他利用了最爱之人，毁了鬼市的半边天，而他也因此伤了那人的心，至今都无法弥补。
“瑾妹，东海国事，我迫不得已。”莫长凌艰难开口。
“我不是什么瑾妹！我叫沈三妹！”沈三妹嘶吼。
“你早就不叫那个名字了！”莫长凌同样吼道。
那个名字，那个身份，和现在的她天差地别，若是让人知道沈三妹这个真正的身份，她必定粉身碎骨，可她怎么偏偏对那个名字放不下。
看着他为此事这样生气，沈三妹惨然一笑，“你决意要忘了那段往事是吗？”
她问的问题字字戳心。了，句句不可挽回。
“别这样了，”最终还是莫长凌服软一叹，“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夜风袭来，卷着落花铺满二人发间，就像是之前两人醉酒，借以天地为席，落梅为枕，同榻而眠。
而如今月色如瀑，清泠泠的落下，一半铺在人的身上，一半投于树影上，将两人泾渭分明的划开。
“算我求你了，放我走吧。”沈三妹祈求。
而莫长凌同样狠心开口，“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暗无天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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