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每说一句，都会朝前逼近一步。
而朱九每靠近一步，明月仙子就倒退一步。
她娇躯区颤抖，如同风中柳絮。朱九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利刃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
“夫……”
“师……”
明月仙子接连张了两次嘴，却全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更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了。
她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你……你杀了我吧！这些确实是我做的，九州内乱是我一手造成的。
正如你刚才所说，我知道他们每一族的弱点，我不断激化他们的矛盾，不断放大他们的矛盾。
为的，就是激起他们的纷争。
最终我做到了。
我虽有负于你，却无负于族人，为了自己的族群，我无怨无悔。
现在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同样，无怨无悔！”
明月仙子声音凄厉，充满了哀痛。
说完之后，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缓缓抽泣间，修长的脖颈缓缓舒张，更加惹人心中作怜。
她一心求死，已经放弃了挣扎。
而且，在朱九面前，她也无力挣扎。
“如此说来，你都认了？”朱九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波动。
明月仙子依旧紧紧的闭着双眸，缓缓点头：
“是！如今再否认，又有何意义？”
“那你就为何要选中我，入我门下？甚至不惜为此散掉一身修为。
你就如此自信，以自己的天赋，能够重回巅峰达到仙皇之境吗？甚至犹有过之？”朱九咬牙问。
明月仙子缓缓睁开美眸，目光死死的盯着朱九一眨不眨。
“我并非对自己自信，而是对你。
修炼一途，难如登天，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机缘，我虽然用了三千年，达到了幽冥皇的巅峰，但重走这条路，我却没有半点信心，能够重新达到幽冥皇的巅峰。
那我对你却有十足的信心，不相信只要拜入你的门下。 以你的教导再加上我的天赋，绝对能够重回巅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两次达到幽被皇的巅峰，竟然加起来都不足万年。
而且我的战力，比起之前，多出数倍。
对于师父悉心教导，弟子感激不尽。
至于选中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名声不响，却又是仙帝之身。
又喜欢游戏人间。
拜在你的门下，又能得到庇护，不惹人怀疑，又能方便我做事，何乐不为？”
“但你，却还是选择为自己的种族而背叛我。不是吗？”朱九淡淡的问。
“我……”明月仙子哑口无言。
“那你又为何？要付出性命，也要救我？在我经历各族先帝围攻之后，又携带各族火种跨越星系，本就重伤难支，又受到这一方宇宙的天心的袭击压迫，你若不出手，我必死无疑。
那时你选择出手击杀我，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为何不如此做呢？”
“我……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当真以为我出身幽冥，就绝情绝爱吗？
若非族中使命，我只愿与你长相厮守。哪怕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只以弟子的身份陪伴你一生，也足矣。
而我，利用你挑起九州内乱，致使九州分崩离析，万族灭亡。死伤无数。
自知日后无颜见你，更加无法面对。
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的路。
只要你活着便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只要能让你活着，也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
而你携带万族火种来到这一方世界，若能够帮你保住薪火不断，日后你就算是知晓这一切，心中的内疚也会减少一些。
而我，却因为做出这样的决定，等若反叛族人，背弃幽冥，我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长辈？
所以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和归宿。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重铸轮回，自己也现身到轮回之中，经历万千世轮回，硬生生的从一次又一次的烙印中把我捞了回来。
我……我……”
明月仙子一边说一边流泪，直到最后完全泣不成声了。
朱九深深的叹息一声，若是他换做明月，也处处为难。
这是一个万难的抉择，无论帮谁，都是往自己的心头扎刀子。
只有死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突然有些明白明月为何会选择赴死。
在入侵九州这件大事上她成功了，她瞒过了所有人，让九州内乱。到最后都没有一人发现，足可见她手段之高明，行事之隐秘。
可她却也败了。
败在了朱九的身上，败在了她爱上了自己，败在了她动了不该动的情。
“让他们出来吧。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朱九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声音沙哑道。
过去已矣，再纠结也无用。
此事日后可以再说，他有更重要的事。
明月仙子突然一愣，泪眼迷离，望着朱九。
“你不必装了，让你后面的圣人，都出来吧。直至现在还藏着掖着，有何意义？
莫非堂堂至圣，宇宙间的顶级存在，面对我这个小小的半圣，还要如此小心翼翼，精心算计吗？
若真是如此，在下真是荣幸之至了。”
朱九一字一顿，声音平静，他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
“你……你怎么知道？”明月仙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问。
深深的吸了口气，朱九心中暗道“果然”。
这一方世界果真有圣人存在。
而且对方时刻盯着这片战场。
确切的说，这位圣人时刻盯着自己。
想到这里之后，朱九突然浑身汗毛倒竖。他表面上虽未有所变化，但心中却瞬间提高了警惕。
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变化，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无奈的叹息一声，朱九缓缓解释道：
“首先，当初你散掉一身修为，化为凡人，我便占卜过你的一切信息，一切都顺理成章，顺利的可怕，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拨动这一切。
所以我敢肯定，当初一定有圣人从中做了手脚，而且不止一个。
第二，九州大陆都生有四位圣人，这一方世界比九州更加浩瀚，天宇无尽，资源更甚，怎么会不出圣人？
第三，幽冥一族多次陷入到绝境，却始终没有半点颓色，依旧勇往直前，似乎底气十足。
在我轻易杀死两名半圣之后，他们依然如此，那说明他们的底气从来不是这两大半圣。
他们的底气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圣人，至少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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