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业回了部队去打结婚报告，他和莫莉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
莫莉也很懂事，隔三差五的来军区大院看望未来的公公婆婆，唐立业回部队前，让她多加注意他那个表弟，尽量绕着他走。
莫莉因此多注意了一眼那个叫江森的。
那人一天游手好闲，也没个工作，看着怪瘆人的。
唐建业自从那天在供销社门口借给那个叫杨芸的女教师一张布票后，每天手支着下巴，望着供销社门口，等待着杨芸来给他还布票。
就算他没有票还他，至少也可以先来跟他说一声嘛。
他承认他不是想要那张票，而是想见那个姑娘。
供销社每天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很多，每个客人他都热情相待，但都如同过眼云烟。
唯独对那位女教师记在了心里。
唐建业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很期待再见到一次。
终于，在一个礼拜以后，杨芸来了供销社。
唐建业再次看到她，本来心情挺激动，可他面上不显，表现的很高冷。
杨芸等他从供销社出来，急忙从兜里掏出布票，“同志，我来还你的布票。”
唐建业神色幽幽，“这位杨老师，你这么久不见人，我还以为你不认账呢？”
害他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
“怎么可能，我是当老师的，绝对不会失信于人，欠了别人的东西一定会还。”
她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单位才发了票。”
唐建业接了布票，单手插兜，开口，“既然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歉意和感谢呢？”
“怎么表示？”杨芸一脸懵。
唐建业思量了几秒，试探着开口，“我这会正好下班了，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天呗。”
杨芸一脸警惕，莫名感觉这个男的不像好人。
杨芸神色冷淡，“同志，我们不熟，男女有别。”
“别误会，我有正事。”唐建业从兜里掏出一沓票，往四周看了一眼，朝杨芸说道，“看到没？哥们有这个。”
杨芸只看到那一沓票的一角，就已经惊呆了。
这么多票。
这人......
唐建业又将票揣进了兜里，“你也看到了，我这票多着呢，你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借你。”
“借我？”杨芸不解的看着他，“咱俩非亲非故，你平白无故借我票？上次借你票的人情，还没还你。”
“不急，慢慢还。”
唐建业笑的特真诚，“都是为人民服务嘛，革命同志要互帮互助。”
“你可以给我介绍几个买主，就你的同事朋友啥的，如果需要票，可以找我，”
杨芸听闻他的话，都吓到惊呆了，她低声提醒，“你这是违法的，会被抓进去的。”
唐建业开口，“只要你不出卖我就没事，再说我这也是干好事，很多人有钱没粮票，照样吃不上饭，咱们各取所需。”
杨芸犹豫，她是人民教师，她不敢干违法的事。
可唐建业手中的粮票，太有诱惑力了。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别说同事们，就他们家，粮票也是非常紧缺。
如果真可以拿钱换……
唐建业似乎看出了杨芸的犹豫，“杨芸同志，你要不愿意，那我找别人了。”
杨芸脱口而出，“等一下。”
这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她担忧的看着他，低声问。
唐建业神色笃定，“不会。”
他已经这么干很久了。
明明有更合适的人选做交易，今天却鬼使神差。就是想跟这个小脸冷漠的女老师有所交集。
“对了，你等一下。”
唐建业又跑进了供销社，没几分钟，就提着一斤豆油出来。
“这个给你。”
杨芸看到他手中的豆油，又是一阵惊讶。
唐建业扬了扬手中的豆油，“我刚换的，送给你，回头给我介绍人啊。”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一斤豆油，要四斤粮票才能换到，他们平时可都舍不得拿粮票换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是我提前感谢你的，给你的好处，你只要给我介绍人换票就可以。”
“可我已经欠你人情了。”
唐建业笑笑，“我说了，慢慢还，咱们要长期合作嘛。”
唐建业趁机追上去，“你家住哪啊，我送你回去。”
“不用。”
“最近晚上不太平，到处都在巡逻，你一个人女同志，不安全。”
唐建业执意要送人女同志回家，杨芸拒绝无效。
唐建业跟她并排走在一起，侧目看一眼女孩的侧颜，看到她冻的红红的耳垂，他莫名脸有些红。
心跳也加速。
完了，这好像………是恋爱的感觉。
杨芸感觉他在看她，她看了他一眼，问，“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唐建业急忙跟她拉开距离，笑笑，“没事，可能冻的。”
唐建业成功知道了杨芸家的住址，可他的豆油，她是怎么都不肯收。
“唐同志，你回去吧，豆油我真的不能收。”
唐建业急了，“别介啊，我都说了，这是提前给你的报酬。”
他就是想跟她有交集。
一路上，杨芸思量许久，还是觉得要拯救一下这个人，不能让他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投机倒把是违法的，你还是别干了，不然会被抓的。”
说完，她大步离开。
杨芸刚迈步，一少年喊她，“姐，你回来了？”
“恩。”
少年警惕的看着他姐身后跟着的唐建业，“他是干啥的？”
“我是你姐的朋友，这是他们单位给的豆油，我怕她提着不安全，就护送了回来，你拿回去吧。”唐建业迅速将豆油塞进少年的手，潇洒转身，跑了。
“姐，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吃到油了。”少年欣喜的喊完。就提着豆油往家冲，“妈，我们有油吃了。”
“哎，那不是咱们的。”
杨芸还是晚了一步，她跑不过弟弟，等她进门，刚喊着不要...。。豆油瓶子就已经被拧开，正好在做饭的母亲，滴了一滴油进锅。
她母亲一边做饭一边难掩激动，“小芸哪，你们学校可真是太好了，还送油，咱们可算见着油了，我要留着过年。”
杨芸瞅着已经拧开的瓶子，挎着脸，开口，“妈，你啥时候听说过单位发油的？有票就不错了。”
“那这是？”杨芸母亲看向儿子，“哪来的？”
少年挠了挠头，我姐那个朋友给我的，就说学校发的。
“朋友？男的女的？”杨芸母亲富有阅历的眼神微微一动，顿觉事情不简单。
少年回道，“男的。”
杨芸母亲手上拿着锅铲，闻言，一脸兴奋的看着女儿，“对象？对象是不是？闺女，你谈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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