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久渊从袖中抽出一根白玉簪，抬眸望着她：“过来。”
苏芷晴眉心跳了一下：“这是什么？”
“喜欢吗？”
那白玉看上去通透温润，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此玉取自雪山最高处无极洞中，那洞中的冰雪终年不化，取玉之人挖了五天五夜，方才从冰雪之中采出此玉，取名雪玉。”
君久渊手指轻轻拨弄着玉簪，眉宇之间透着一丝丝的伤感：“此玉是当年本王迎你牌位入府的时候，命人特意为你造的。”
“时隔三年，本王没想到它还能戴在你的头上，实乃我之幸。”
“你过来。”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力量，让她无从拒绝。
她坐在他的身侧。
他将雪玉簪缓缓簪进了她的发。
“去看看，可还喜欢吗？”君久渊眼中的情谊，在这一刻清晰可见。
苏芷晴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原来，从来冷漠无情的他，也有这般深情动容的时候。
他真的……与曾经的自己，海誓山盟过？
他的屋子里，是干净有整齐的书架，一张看奏折的桌案，和一张床榻。
唯独有一处角落，放置着女人专用的妆奁和一面铜镜。
之前她不曾细看过他的屋子。
此时此刻，再去看那妆奁，才发觉那上面还贴着一张泛白的大红喜字。
那妆奁很新，也很干净，应当每日都有悉心擦拭过。
那一刻不知为何，苏芷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望着铜镜里的君久渊。
此时此刻，他以转身望着她，眼睛里是无法遮掩的喜悦。
他向来将情绪藏的极深。
这一刻他的情绪却显露无疑。
苏芷晴抿了抿唇，从前她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着他和自己的那些过去。
她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唯独此时此刻，她好像置身其中，好像开始接受自己的从前。
“喜欢吗？”君久渊望着镜子里的她，温声问道。
苏芷晴张口，刚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动静。
“十六爷，圣上下旨，请十六爷出门接旨。”
“知道了。”君久渊站起身，转头看向苏芷晴的方向，“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苏芷晴望着君久渊，点了点头。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辽定康郡主宇文秀柔，秀外慧中，与战王情投意合，二人早在北辽定下婚约，朕心甚悦，特将宇文秀柔赐予战王为贵妾。”
他曾逼着乾帝将苏芷晴的名字写上玉牒，并逼着乾帝在太庙发过誓，余生不再为他立妃。
也就是君久渊此生只有苏芷晴这一个战王妃。
乾帝奸诈，并无违背誓言，宇文秀柔嫁过来也只是个贵妾，再者圣旨上言明，二人早在北辽定下过婚约，现在他不过就是重提了此事罢了，也不算他擅自做主为他纳妾。
君久渊连跪都没有跪，直接从太监手里取过了圣旨：“谢主隆恩。”
那太监哪里敢逗留？原本来战王府下圣旨，他就怕死了。
毕竟如今朝堂，真正大权在握的人是战王而非乾帝。
太监离开后，厉剑和韩刀分别一脸担心地走上前来。
“十六爷，皇上此举怕是故意为之。”
“可是咱们爷的确在北辽与宇文秀柔有过一段婚事，皇上此举并不算违背。”
“再者只是个贵妾，也不是立妃，便是在朝中提及此事，朝臣们也只会觉得小题大做，没人会将这种纳妾的小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是啊，说不定还要夸夸咱们这位圣上做了件好事呢。”
厉剑和韩刀在一旁你一言我一句，君久渊却是没什么言语。
他将圣旨递给了韩刀，径直走出了大堂。
他刚走出大堂，便忽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此刻，苏芷晴就站在廊道的拐角处，安静地注视着他。
君久渊抿了下唇，神色如常地径直朝着她走过去。
苏芷晴回过神来，忽然失笑：“差点忘了恭喜战王，又要纳侧妃。”
“本王与宇文秀柔没什么，这你是知道的。”君久渊定定地看着她。
苏芷晴笑了笑，淡淡道：“既然战王身体无大碍，在下就先告辞了。”
“还有这根雪玉簪，战王还是将它送给需要的人。”说话间，苏芷晴将东西递到了君久渊的面前。
君久渊神色未变，依旧是温和地望着她：“先代本王收着它吧，本王还在等姜大夫的答案。”
“什么答案？你一个要纳侧妃的人，还要等什么答案。”苏芷晴垂着眸子，嘴角浮起一抹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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