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才人不满的开口：“皇后娘娘，嫔妾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此次都不能随行吗？”
皇后仅仅只是瞥了她一眼，冉才人便不敢再多言一句，委屈不已的坐回了椅子上。
“另外吕嫔需在小佛堂给吕才人及其皇嗣祈福，此次也不在随行的名单中。”
“另外还有位孟美人也在禁足当中，各位妹妹可有什么意见？”皇后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道。
话是这般说，但殿中众人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就落到了林暄妍的身上来。
“既是家宴，皇后娘娘觉得她去得，那便去得。”林暄妍垂眸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模棱两可道。
“既然林婕妤不介意，那便一并去吧。”皇后一锤定音。
众人都没忽略林暄妍一瞬间难看的脸色，柯婕妤嫌弃的撇了撇嘴，哪怕从长秋殿退出后，还不忘将林暄妍唤住。
“我还道你当上婕妤之后，会长进些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柯婕妤一步一步走近，脸上的嘲讽意味浓厚。
林暄妍柳眉一拧，也没客气：“柯婕妤有话直说，不必阴阳怪气。”
柯婕妤冷笑，“我日子过得舒坦，不像某人，心里不知多恨呢，面上还得装作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说罢，便带着寄琴等人大摇大摆的从林暄妍身边走过。
林暄妍哪里能忍下这口气，直接转身追上，扔下一句：“是吗？我如今膝下有子，柯婕妤当真舒坦？”
“你——”柯婕妤气得瞪大眼睛，脸上的脂粉都快遮不住疤痕了。
宫中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子嗣，偏林暄妍还不罢休，“一年前我还得唤你一句‘姐姐’，如今已能平级而论……”
林暄妍凑近柯婕妤的耳边，低声道：“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听到柯婕妤唤我一句‘姐姐’呢。”
林暄妍看着柯婕妤顷刻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满意的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柯婕妤易怒，等她反应过来时，林暄妍已经走远了，只能朝着空气狠踢几脚发泄怒气。
而林暄妍朝着柯婕妤发泄一通后，只觉神清气爽，近日来心头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一扫而空了。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到了回到天照榭，林暄妍唤来之南：“八月十五中秋节，你转告孟美人，要她多注意邓妃的行踪。”
“是。”之南应下。
明光园的揽月湖，林暄妍虽然还未去过，却也听过揽月湖水光潋滟，尤其是在月色下，乘一艘小舟赏月，仿佛天在水，清梦压星河。
正好她还想着清元湖的荷花快谢了，得用个什么理由将邓妃吸引过去，如今倒是不用急了。
或许还能一箭双雕，就看孟美人上不上道了。
距离中秋节还是五日时，宫中美人以上位份的宫妃皆乘坐马车前往西郊的明光园。
临走前，陶常在拉着林暄妍的手喋喋不休，“明光园毕竟不比宫中，你去了可得仔细照顾自己，尤其是初儿，进口的东西都要多加检查。”
“好了好了，只是去过个中秋节罢了，哪里值得你这般念叨。”林暄妍有些哭笑不得。
陶常在却摇头，“说是去过中秋，可实际却不一定呢。我入宫那年，说是去明光园避暑，可最后临近年关才回宫呢。”
“真的？”林暄妍颇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一旁的盼嬷嬷点头附和道：“是呢，主子不知，自明光园建起时，先皇就常在明光园居住，有一年奴婢印象特意深刻，足足呆了一整年，就连春节都是在明光园过的呢。”
听到这话，林暄妍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在皇宫她好歹还有些人脉，去了明光园，可就又得重新发展了。
不过她对明光园陌生，其他人也不一定能比她好上多少。
“你放心，”林暄妍拍拍陶常在的手，“若是真要去许久，我一定时常让人给你带些东西过来。”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陶常在这才依依不舍的松手，目送林暄妍带着一行宫人离开。
及至午时，众妃嫔连同皇上、太后到了明光园。
林暄妍此次被分配住在汀兰水榭，一曲清溪抱楼而流，水声潺潺，似能隔绝暑热，格外清幽。
尤其水边有一亲水台，看得林暄妍心痒痒，刚用过午膳就将宫人挥退，褪了鞋袜赤足在水里玩起水来。
“之柳，你也下来，可舒服了。”林暄妍站在水中，抬头朝着之柳招手。
幼时香珠虽对林暄妍看得严格，可毕竟长在乡下，再严格也有力有不逮时，总是能被林暄妍偷溜出去到处乱窜，下水更是稀疏平常之事。
只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之柳哪敢再如从前一般，连忙摇头拒绝，非但如此，还要劝说几句：“主子，您略耍个一盏茶时间，就赶紧上来吧。”
林暄妍玩心大起，哪管那么多，掬起一捧水就朝之柳泼了过去。
之柳避之不及，被泼了个正着，气得她跺脚：“主子！”
“主子，您瞧瞧您这样，哪还有个做母亲的模样。”
谁知林暄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你就说错了，我还盼着初儿快快长大，有个人能陪我玩水呢，反正指望你们是不行了。”
之柳无话可说，让之杏、之晴好生看着，她回房间换衣裳去了。
只是被泼了一身水的之柳无事，反倒是林暄妍到了晚间被凉风一吹，就打起了喷嚏，吓得众人连忙煮姜茶烧热水。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林暄妍泡过热水澡后，又是一副健康的模样。
不过之柳还有些担忧，“主子，要不中秋节那事，让奴婢去吧。”
之杏也在一旁应和，“奴婢去也行，您就别以身犯险了。”
“不如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哟，”林暄妍好笑的打断之杏的话，“咱们之杏也知道一点四书五经啦？”
“主子！”之杏气鼓鼓，“奴婢没在跟您开玩笑。”
林暄妍正色，“我也没跟你们开玩笑，此事只有我去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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