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小看我！”
陈章大吼一声，心中生出的恐惧被憨货那鄙视的眼神冲淡了一些，他举起手中的短柄斧就向前砍去。
武技：乱披风斧法。
斧影四散而出，将附近的一切全都卷了进去，狂猛的真气附着在其上，更加增添了杀伤力。
“啊！！！”
那位蜷缩在墙角的歌姬不幸被斧影卷入其中，惨叫一声，化作一滩脓血。
“死吧！”
陈章表情狰狞，眼神中闪烁着凶芒，作为一名辟窍境武者，他不容许自己被一头畜生轻视。
哼哧！
即便是斧影即将临身，憨货还是颇为不屑地打了一个响鼻。
它伸出一个毛茸茸的虎爪，向前横击而出。
砰！
漫天斧影被它一爪拍散。
“这怎么可能？”陈章大惊失色。
他不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以卵击石的结局。
吼！
憨货眼中慢慢浮现出一缕不耐烦的神色，它不想再和这个人族的弱者玩了。
“憨货，等一下，咱家有事情问他。”
就在憨货准备结果陈章的时候，陆云一下子制止了它。
憨货不满地歪着头瞥了一眼陆云，最后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咱……咱家？”陈章喃喃自语道。
他转过身，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斗篷的人影，在斗篷的阴影覆盖下，一张俊美的面容若隐若现。
“你，你是……西厂哪位公公？”陈章吞吞吐吐地问道。
陆云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房间里的温度继续下降。
陈章想了想，在原地扣头行了一个大礼，讪讪地笑道：“莫非，公公您是西厂陆云执事？”
毕竟，这么年轻的强大太监，西厂只有陆云一人而已。
“还蛮有眼力见儿的。”陆云算是认可了他的猜测。
陈章立刻如蒙大赦般说道：“不敢不敢，陆公公大驾光临，小的没有第一时间去迎接陆公公，实在是罪不容诛，恳请陆公公宽宏大量，饶小的……”
“行了！”陆云打断了他的话，“咱家来这里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实回答，若有隐瞒，后果你自己清楚。”
“遵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虽如此，但陈章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只是他此刻正跪伏在地，陆云并没有看见他的眼神。
“哼！”
陆云冷冽道：“凉州全境频繁地抓壮丁是怎么一回事，立刻从实招来。”
“这……”陈章微微迟疑了一下。
一道血光划过。
下一刻，陈章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啊！！！”
他右手握着左手手指处，撕心裂肺地叫着，在不远处，一枚断指静静地躺在那里。
“再敢心存侥幸，断掉的就不只是手指了。”
呼……
憨货一爪子踩在那根断指上，瞬间将其踩成了肉泥。
“是是是，小的明白明白。”陈章连忙慌不迭地说道，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他隐去了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愤恨，说道：“是凉州刺史下的命令，让凉州各处军镇尽可能地将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青壮年集中起来，送往各个指定的地点。”
“送去之后做什么？”陆云问道。
“小的不知。”
“嗯？”
“陆公公，小的这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只管送，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和我们无关了，而且上面那些人估计也不会允许我们知道的。”
陈章连忙说道，生怕身上再少一些物件儿。
“就只是青壮年？”陆云再确认了一下。
“还有武者……”陈章的声音有些低沉。
“武者？”
陆云瞳孔骤然一缩。
武者的数量在整个大乾都不算多，只要成为了武者，就有大好的前程等待着你，很难相信武者会听从摆布。
兴许是知道了陆云心中的疑惑，陈章说道：“武者越多越好，境界也是越高越好，甚至于如果抓到先天境武者，上面还会有所赏赐。”
话音刚落，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陆云敏锐地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先天武者？
这是什么概念？
那些人竟然还敢抓先天武者，先不说能不能成功，陆云惊叹的是他们竟然能有这种念头。
“你抓了人之后会送去哪里？”陆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野椒村！”
似乎察觉到了眼前这位西厂执事的停顿，陈章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野椒村不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子吗？
这条阉狗为什么会显得有些在意？
“憨货，我们走！”
吼！
憨货抢先一步跑了出去。
总算要走了……
陈章在心底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感受着断指处传来的疼痛，他在心里怒吼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这条阉狗付出代价，即便不能报复你，也要报复和你有关的人！”
“我要让你和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章低着头，眼神中渐渐被血色充满，那是愤怒的颜色。
唰！
眼前一抹血白之光闪过，陈章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微微有些凉意。
他伸手摸了摸，伸到眼前一看。
是血！
血？
怎么会有血？
陈章看着陆云远去的背影，突然视线中浮现出了地面。
怎么突然天翻地覆了？
这是他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大脑中最后一个想法。
野椒村。
这是一个位于小狐坡的村子。
小狐坡是由山岭围成的陡峭绵长草坡。
草木稀稀疏疏，主要的色调还是凉州特有的黄色沙土。
一道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草坡上，紧接着是一头白色巨虎，断尾在身后一晃一晃，尤为醒目。
远处，稀稀落落的土宅若隐若现。
那里，想必就是野椒村。
但他没有着急过去签到，而是先带着憨货奔上奔下地不断搜寻着。
直至落日西斜，不远处站着的憨货朝着陆云吼了一声。
陆云快步走过去，憨货用鼻子嗅着它脚下的草地，又朝陆云摇了摇尾巴，示意这里有问题。
“你这呆子，跟一条狗似的。”陆云笑道。
他挥了挥手，示意憨货退后。
锵！
弑王刀出鞘，血白相间的刀刃映照出了他俊美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