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树蕙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在办公室，但对于夏晓光的行为描述，却是分毫不差。
见夏晓光重新垂下头颅，凌树蕙眼睛中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她轻声道：“夏晓光，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改进。”
夏晓光微微颤抖着，不敢再说话。
她只要敢开口，凌树蕙就会更深地扒开她一层画皮，一直层层扒到最后，让她露出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虚伪的内心。
不过事实证明，就算她不开口，凌树蕙也会继续穷追猛打。
落水狗都不打，那还有别的东西能打吗？
“夏晓光，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你是真的就蠢到这地步，还是心里藏着别的想法，一直都靠装疯卖傻来迷惑我们。但现在，我知道我想错了。”
凌树蕙微微叹了口气：“你既不是真的蠢，也不是装疯卖傻，你只是不去控制自己而已。从小你就没有控制过自己任何事情，学习成绩糟糕、动手能力差这些都还是小节。你从来都没培养过自己的责任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是要对对象负责的！”
“我不知道你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你那出身于四大家族的父母给了你怎样良好的教育，但以你现在的素质来说，就连五岁的孩子都要比你强。你不过比他们多懂得一些知识而已，但也多不到哪儿去，而责任心这一方面，你更是比他们要差得远。”
“像你这样的巨婴，一旦脱离了家族的庇护，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树蕙说到这里，微微一停，不着痕迹地看了周围警察一眼，确定他们没有特别注意自己这句话，才继续往下说。
“所以你才会对自己的身份如此在意，你沉迷于自己的保护层幻想内，掩盖着自己的真实想法，以为自己虽然无意间泄露了身世，但并没有因此而谋利，反而主动缓和从前对自己抱有敌对态度的人，比如刘护士，比如其他许多许多同学。”
“你觉得这样很高尚是不是？他们误会了你，而你却既往不咎，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你觉得这样的生活经历才是最圆满的，代表了自己的魅力和亲和力，是不是？”
夏晓光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凌树蕙有理由怀疑，她要发羊癫疯了。
不过就算要发疯，也得等着她把最后一句话给说完再疯。
“事实上，我不知道别人对你的评价如何，但是在我这里，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的人生中，没有一样东西属于自己，全都是所谓的家族荣耀，和所谓心爱之人的灌输和同化。你只是个用来承装别人程序和理念的空壳子，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活动。”
“啊！”凌树蕙的声音一直都很平静，夏晓光却忍不住大吼一声，拽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疯狂拍打，不停用墙撞头，“不！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歇斯底里的声音和咚咚咚的撞墙声此起彼伏，那疯狂的模样让人心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