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鲸卿你会问到这一点！”
“当初我有闻这则消息的时候，也是如你此刻的心思。”
“太子是储君，国本之一，非寻常办事的王爷。”
“一举一动，牵扯莫大。”
“天子斥责太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影响不会小的，故而，一般，也不会传出来。”
“就算有一些近臣知晓，也不会说的。”
“但……那样的消息，就是传了出来，就是为不少人知道。”
“有人猜测是诚王殿下之故。”
“也有人猜测，是东宫有人传出来的。”
“还有说……是……，罢了。”
“反正都是猜测，没有一个消息可以确定！”
太子虽非人主，虽非人君，那也是储君了，就是半个主子了，历来太子立下，都会有一些人自动聚在东宫。
那是惯例。
也是自动会出现的事情。
这一次的训斥似乎格外严厉了一些。
不传出来，只是一些有数的臣子知晓也就罢了。
偏偏连自己这个七品官都知道了，可想朝廷六部诸司……定然有更多人知晓。
是谁传出来的？
那个答案，淳峰也想要知道。
诚王殿下？
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一直暗地里不对付，在朝廷也非秘密。
太子殿下被天子训斥，于其而言，是一件好事？算是好事！将消息传开，让朝廷都知晓？
都知晓太子殿下的窘状？
好像，也非明智之事。
丢脸的固然是太子殿下，然……这样的举动多心胸狭窄了一些。
是否是诚王殿下做的？
不知道！
东宫内部的人也不少，保不齐就有一些口风不严的说出来，传开了。
还有一个可能，自己没说……，那样的宫闱秘事能传出来，且朝堂内外暂时没有什么人受到惩处。
故而，也有人猜测是天子默许的。
天子默许？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甄家！”
“太子！”
“这些年来，甄家可是给太子殿下添了不小的麻烦。”
是谁传出来的？
秦钟没有和淳峰探讨那件事，完全没意义。
重要的是，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于太子而言，可谓是名声有损之事，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准备如何弥补回来。
满朝文武……肯定有许多人在看着的。
指不定还有一些人准备添乱子。
甄家！
太子妃就是甄家的人。
上皇岁月，甄家是毫无争议的江南第一大家，纵然是督抚之人，在甄家面前，也得低头。
甄家对江南官场、绅衿、百业的影响很大很大。
不只是甄家，还有和甄家世代交好的人家，还有另外一些盘根错节的人家，共同形成那股力量。
今上即位以来，对那股力量多有打压。
虽如此，也不能完全抹去那般影响。
尤其，上皇还在，一些人还在，江南的一些人想要动一动，不是那般容易的。
甄家对太子殿下的助力，无需多言。
对太子殿下也是很重要的外戚之力。
甄家！
甄家想要有转圜余地，想要维持乃至于重现往日辉煌，还需要太子殿下。
这就……有些冲突了。
有些尴尬了。
“太子殿下太心软了。”
淳峰悄声道。
陛下大力推进的国策，还是利国利民的国策，为了一个甄家，太子殿下为它说情？
不太明智！
若然太子殿下劝说甄家助力国策，陛下如何会呵斥太子？
赞誉还来不及。
念及亲情？念及情分？念及多年交情？
于太子而言，应该是有抉择和权重的。
“太子若是心硬了，朝堂上下，同样会有不一样的言语！”
心软？
有一些。
想来是权衡之后的抉择。
也许太子也没想到，陛下会有那样的回应。
毕竟，太子殿下也非反对国策，依从淳峰所言，只是缓缓为之，不着急一时。
那样的事情，老爹应该知道，却没和自己说。
这几日，也有去老师府上，老师也没说。
甄家的事情。
无论太子心软还是心硬，都非良策！
心硬了。
该有一些所谓刻薄寡恩、卸磨杀驴、不念旧情、冷酷、苛刻、无情无义、凉薄……的评语落下了。
“好像……有理！”
“甄家的事情，太子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做，都改变不了天子的意志！”
“国策是要继续速速推进的。”
“去岁以来，江苏之地的官员就有更换！”
“……”
心硬了？
不好吗？
思忖之，淳峰有些沉默。
于一个尚未继位的储君而言，薄情寡义的名声可是避之不及的。
“甄家！”
“推进国策，甄家那些人家必然会失去很多好处的。”
“为了保证国策推进的顺利，肯定会有一些人家倒霉的。”
“我觉……天子应该会给太子殿下一个面子，也不只是给太子殿下面子，还有……。”
“就看甄家是否识趣了。”
“若然不识趣。”
“就真的无法了。”
太子。
甄家。
江南！
看上去是为国策之事，稍稍思之，牵扯的事情就多了，陛下很可能要借着推进国策之事，将江南上下彻底的整顿一遍。
以更好的掌控江南。
江南纳入手中，赋税就有着落了。
待一道道国策落下，对外之事，就会顺利很多。
碍于上皇，陛下或许不会下手干脆。
不意味着陛下不会下手。
甄家，还是有机会的。
看它是否抓得住吧。
甄家！
甄家不只是甄家了！
“那些拦阻国策施为推进的地方之力，就该好好收拾它们！”
鲸卿所言。
淳峰叹语。
陛下对那些人太宽容了，太给他们机会了，若是自己，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些年来，都已经吃的那么饱了，都已经拿走那么多了，还不满意？还不知足？
还想要讨价还价？
就是自找不痛快！
“哈哈，忠岳兄还是那般性情！”
秦钟拱手揶揄之。
解决事情？
解决人？
哪个更快一些？
无需多言。
那个法子更好一些？
就不好说了。
“哈哈，对一些人就该那般。”
“从他们身上取走一点点，根本无关痛痒的事情，就好像要他们的命一样！”
“岂非该收拾？”
于鲸卿的调笑不以为意，自己就是那样的性子。
对那些不知足的人，就该下重力。
“的确该收拾。”
“多日前，忠岳兄你在《京城日报》上的那份文章，我可还记得呢。”
“对了，那些事……下文如何？”
地丁合一，地主豪富之家要上缴的赋税增加，人性而观，定然不愿意，若是这次给了，保不齐朝廷又要伸手了。
太容易了，显得他们予取予夺似的。
何况，他们还有反抗的力量。
更不容易推进国策了。
淳峰要收拾他们，还真不太容易。
当然，若是铁了心，法子还是很多的。
换成自己，那样顽固且不识趣、不知变通的人，也得收拾一下。
似乎，直隶近来就有那样的事情出现，因小王爷的婚事，倒是不知后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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