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装修的也很豪华，墙面上的瓷砖擦的雪白，在这栋建筑物里，所有的东西都很豪华，但也仅限于自己这栋楼。
皮埃尔手中拿的，赫然是志愿者服务指南。
就在刚刚擦肩的那一刻，俩人很有默契的将自己的规则交到了对方手中。
皮埃尔研读上面的规则。
“时间没问题，志愿者都是在护工白班的时候出现，晚上他们可以休息。”
【护工规则五：在这里，你必须满足老人提出的任何要求，给予他们最周到的服务。】
【护工规则六：让老人满意，是每一位A级护工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志愿者规则三：每一个来到这里的老人都是孤独的，他们无比渴望家的温暖。你要用自己的爱心感化他们，融入他们，变成他们家人的一部分。】
“奇怪。”皮埃尔露出疑惑的神色，从这几条规则来看，护工和志愿者有相同的目的，应当互相合作才对。
但为什么这半天的时间下来，他感觉自己和志愿者是在敌对的状态呢？
那个马杰，总是有意无意的的针对他。
皮埃尔思考一会儿，视线最终停留在了“家人”两个字上，难道老人只能拥有一个家人？
他摇摇头，将思绪压下去，继续比较其它的规则。
【护工规则七：若老人对你不满意，投诉成功，则给予职位降级降薪的处理。】
【志愿者规则四：护工是个完全依赖良心的职业，你需要时刻监督他们。
发现任何虐待，对老人不尊重的行为，请不要犹豫，立刻收投诉，为老人争取相应的权利。】
【志愿者规则五：投诉需要证据。】
这两条规则里，看似老人和志愿者都有投诉护工的权利，但皮埃尔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老人的地位要大于志愿者。
如果志愿者投诉护工，而老人坚持自己没有被虐待的话，仍然不会投诉成功。
甚至会因为投诉没有证据而受到惩罚。
综上所诉，自己第一时间将精力放在老人身上，而不是志愿者，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至于规则六……”
皮埃尔看的认真，忽然，厕所隔间上的白色瓷砖，映照出一片人形阴影。
皮埃尔猛的抬头。
一个留着长发的瘦弱老人，黏糊糊的油腻发丝打到他的肩膀鼻子上，整颗头跟个鸡毛掸子一样邋遢，正趴在厕所隔间上：
“嘿嘿嘿～”
他张开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一股臭味顺着空气迎面袭来。
“你是……？”皮埃尔露出疑惑的神色，同时，摸紧怀里的水果刀。
“儿子。”
“我要找我干儿子，你见到他了吗？”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开口，跟嗓子眼里含了一把碎石子一样。
“老人家，您干儿子叫什么？”皮埃尔见他没有攻击的意思，也冷静下来了，询问道。
“他叫，叫……”
忽然，厕所门被狠狠踹开，两个保安大跨步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住老人的胳膊，隔着空往外拖。
“帮我找干儿子。”老人一边被拖，一边不断挣扎，看向皮埃尔的方向求助。
啪，
其中一个保安不耐烦的掐住老人的下巴，然后歉意的朝皮埃尔解释：“不好意思啊，这是咱们养老院的老人，精神有问题，不小心跑出来了。”
皮埃尔露出个笑容：“好的，辛苦你们了。”
听见他的回答，保安松了一口气，眼底一闪而过的凶光收起，两人粗暴的带着老人走了。
皮埃尔在后面看着。
你猜我信不信……
这么拙劣的理由。
“干儿子？”
对于这个称呼，以及老人的身份，都引起了皮埃尔的好奇心。
“刚刚的老人，从哪冒出来的呢？”
说只是精神有问题，他肯定不信的。一个养老院，即使客人真的有问题，也应该做到最起码的照顾吧。
但老人浑身脏兮兮的，一看就是长时间无人照顾打理。
皮埃尔忽然想到规则介绍，脑中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将规则纸条收好，又认认真真的放了个水。
皮埃尔上厕所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
上次的副本，马桶里直接钻出个人头，差点跳起来咬他。
庆幸的是，这间厕所真的很干净，没出现什么意外，让他顺顺利利的放完了水。
皮埃尔回到老人们待的大厅里。
14号老人正在午睡。
他们似乎只有晚上才能回到房间，一大帮老人躺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四周安静异常。
皮埃尔的视线转向角落里，伊万站在那儿，正看着椅子上的老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
伊万眼睛有点酸，他自以为温柔的提醒：“您该睡了……”
老人哼了一声，就是不闭眼，死死的盯着伊万。
直到半个小时后，午休时间结束。
老人：“我饿了。”
伊万：“？”
这么快就饿了。
他愣了一下，轻声建议道：“爷爷，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不管，我就要吃，我饿了。”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刺激到了他，老人忽然大叫起来，躺在地上开始撒泼：“你还是不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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