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佛头，来自龙门石窟吧？”楚健笑道。
梁浩然举起拇指：“楚兄弟，你这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没错！这佛头确实来自龙门石窟。”
沈世杰：“龙门石窟的佛像也是挺惨的，很多佛像惨遭斩首。”
龙门石窟是中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皇家石窟艺术宝库，现存北魏至唐代造像10万余尊，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树大招风，是这样的啦！几乎每次发生战争，那些佛像就惨遭一次毒手。”楚健说道。
龙门石窟的佛像并非近代才被破坏的，而且也不一定是人祸。
首先是自然之力的无情侵蚀，石灰岩材质虽坚硬，却难敌岁月消磨。长期暴露在外的佛首首当其冲，在日晒雨淋、风霜侵蚀下，逐渐风化剥落，最终归于尘土。
其次，在朝代更迭的动荡岁月中，龙门石窟多次遭受战火洗礼。刀兵之下，这些庄严佛像沦为无辜的牺牲品。晚唐武宗灭佛运动更是让石窟遭遇系统性破坏。
最后，也是最严重的破坏，自然是近代的近代盗凿。
1930至1940年代，战乱导致管理真空，不法分子与外国文物贩子勾结，对佛像展开疯狂盗凿。他们使用电动工具精准切割佛头，然后通过走私渠道贩卖至海外市场。
我们都知道，佛像的主要艺术价值体现在佛首部分。相对于沉重的雕塑，佛首更便于运送携带。因此，不法分子到处寻找佛像，用刀具撬棍将佛像“斩首”。
楚健和沈世杰他们一路看下去。
很快，沈世杰注意到一尊观音像，眼睛被用红布遮住。
“怎么？那尊观音像……难道……”
梁浩然朝沈世杰点头：“嗯！没错！那尊观音像是抬眼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所以将其眼睛遮住。”
在佛教艺术中，观音石雕佛像有“睁眼”相和“闭眼”相之分。
一般来说，我们常见的观音像，或者其他佛像，基本上都是闭眼，或者半闭眼的。
这种形象让人们感受到一种内观、冥想和专注的气息。在佛教中，闭眼观音的这种形象寓意着内观，即通过内心的专注和冥想来感应一切众生的苦难。
而睁眼观音则呈现出全睁眼或炯炯有神的表情，这种形象展现出观音菩萨的智慧和洞察力。
在佛教中，睁眼观音的形象寓意着外观，即能够清楚地看见众生的一切造作，包括他们的善行和恶行。
眼前的这一尊观音像，可不仅仅是睁眼那么简单，而是有点瞪人的意思。
你只要看一眼祂的眼神，心里就会莫名感觉到一阵慌。总之，其眼睛非常不对劲，感觉是一尊邪性的观音。
胆子小的人，多看两眼都可能做噩梦。
经过高人的指点，他们才用红布将其眼睛缠住。
“有点意思。”楚健开口道。
梁浩然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意思？这观音像送都送不出去。”
“不会吧？送人都不要？”沈世杰吃惊，这观音像到底有多邪门？
“你要不要？要的话就带走。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尽量别放家里。”他梁家将东西放在藏宝楼，又不一样，毕竟他们不是住在藏宝楼，不跟这观音像住一个屋。
梁浩然没骗人，就连博物馆都不太想要。
毕竟博物馆是为了展览，给人看的。这种观音像拿出去展览，容易把人吓到。
听梁浩然这么说，沈世杰反而好奇起来，真想看一看。
“我能打开看一眼吗？”
“随你，但被吓到的话，不要埋怨我。”梁浩然事先声明。
“哪能呀？”
本来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但听梁浩然那么说，他高低得看两眼，到底是个什么事。
得到梁浩然的允许，沈世杰去把观音像头上的红布接下来。因为距离很近，刚好对上观音像的眼神。
仅仅一眼，沈世杰瞬间全身僵硬，心里狂跳。
梁浩然赶紧将他拉开。
“你这人，好奇心是真重，这下好了吧？看你今晚敢不敢睡。”梁浩然笑骂道。
沈世杰这才长舒一口气：“我的妈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是，这尊观音像到底是谁雕琢的？良心大大的坏。”
这回，他也不敢要。
然而，沈世杰和梁浩然发现，楚健还在盯着那尊观音像看。
“楚哥，你就不怕的吗？”
他看得寒毛直竖。
“有点意思。”楚健再次重复刚才那句话。
“楚哥，你感兴趣？”
梁浩然也看向楚健：“楚兄弟，感兴趣的话，送你好了。”
“真送我？”楚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梁浩然。
梁浩然点头：“真送，但还是刚才那句话，最好不要放家里。”
“行！那恭敬不如从命。”
沈世杰不敢再看那观音像，但既然楚哥都感兴趣，说明观音像有其独特之处，应该挺珍贵的。
他了解楚哥，这观音像真如看到的那样，楚哥估计是瞧不上的。
“有锤子吗？”楚健问道。
梁浩然不解：“要锤子干嘛？”
砸碎吗？
当然，就算楚健要砸碎这观音像，他也不会阻止。毕竟都送给楚健了，怎么处理，那是楚健的自由，他不想干涉。
实际上，他也觉得，这样的观音像就应该砸碎。
“一会你就知道了。”
梁浩然听了，朝外面看守藏宝楼的人喊道：“小刚，给我拿把锤子进来。”
不一会，锤子送来，是一把羊角锤，不是很大。
楚健操起羊角锤，就朝观音像砸过去，不过力道没有用很大。他现在随着金手指的开发，体质、力气等都变强，力道控制更加精准。
一锤子下去，观音头像出现了一丝裂痕。
沈世杰和梁浩然大眼瞪小眼：你是真砸呀？
猜到楚健有可能要砸观音像，但真正目睹，还是有些惊讶。
楚健换了个位置，继续砸。十几下之后，观音像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像鸡蛋壳一样，一层石皮碎裂，并且脱落下来。
“啊！里面怎么是玉的？”梁浩然震惊。
这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楚健看上这尊观音像了。原来那并非观音像的真面目，里面还藏着一尊观音像，而且还是玉做的。
“不是玉。”沈世杰摇头道。
虽然他一开始没看出这尊观音像的庐山真面目，但现在能看出里面那尊观音像不是玉雕琢的。
“不是玉？那是什么？”
“玛瑙。”沈世杰回应道。
有些玛瑙看上去跟玉真的很像。
在很多人认知里，玛瑙以其色彩丰富、美丽多姿而备受喜爱，有红色、绿色、蓝色等多种颜色，且呈现出半透明与不透明的状态，其独特的纹理和色彩组合，让每一块玛瑙都独一无二。
但也有纯色的玛瑙，乍看上去，跟玉石相差无几。
实际上，玛瑙和玉石本质上就不一样。
玛瑙主要化学成分是二氧化硅，俗称石英。而玉石的主要化学成分是含有水的钙镁硅酸盐。从化学成分上来看，两者有着本质的差别。
从品质方面来看，玛瑙的质地会好些，因为组成玛瑙的颗粒是比较均匀的，颜色方面也是均匀分布。而玉石的质地好的相对玛瑙会少一些，玉石的组成颗粒大小不均匀。
当然了，通常情况下，玛瑙的价值不如玉石。
“有这么大的玛瑙吗？”梁浩然诧异不已。
他自然也是认识玛瑙的，他家的藏品里，玛瑙制品可不少。但如此大的玛瑙，他真的头一回看到。
要知道，眼前的这尊观音像本身就有一米多高，跟正常人差不多。而要雕琢这么高大的观音像，可以想想原本玛瑙石有多大。
“更大的都有呀！只是品质不假而已。像品质这么好，还那么大的玛瑙石，确实十分罕见。”沈世杰说道。
他记得，阜新就发现过一块重达六十多吨的玛瑙王。
它的长度达到了27米，平均高度4米，厚度更是达到了500厘米，而最薄的地方也有300厘米。
“玛瑙，差点意思，不太值钱。”梁浩然说道。
楚健笑道：“也得看是什么玛瑙。”
众所周知，玛瑙也分很多种。
根据颜色可分为红玛瑙、蓝玛瑙、绿玛瑙、紫玛瑙、灰玛瑙等；按包裹体可分为南红玛瑙、战国红玛瑙、苔藓玛瑙等；按条带可分为带状玛瑙和缟玛瑙等。
此外，还有象形图纹玛瑙、火玛瑙、水胆玛瑙等特殊品种。
南红的价值就不低，顶级锦红南红价格已突破5-8万元每克，部分精雕作品单件价格可达百万级。保山料因矿脉枯竭，无裂精雕品克价普遍在6500-20万元区间，且持续看涨。
中端的南红几百块就能买到一克，其实也不算便宜。
至于低端的，那确实便宜，几十块就能买到小挂件等。
而作为识货的楚健和沈世杰，一眼就看出眼前雕刻成观音像的玛瑙不是普通玛瑙。
梁浩然虽然不懂鉴定，但他会看人，问道：“所以，这种玛瑙挺珍贵的？”
楚健点头：“是呀！这可是一块水胆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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