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笔缓缓从上空飘下，落在源质组成的海面上。
银色的海水微微荡漾，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在等我吗？”
林善轻声问道。
羽毛笔不主动找他，他也会去找羽毛笔。
虚空在他眼中，本不应该有秘密。
但他之前在寻找和羽毛笔有关的历史时，却一点有关的线索都没发现。
羽毛笔的笔尖缓缓立起，轻轻触碰海面。
银色的海水泛起微光，形成一行清晰的字迹：【我在等你。】
林善盘膝坐在海面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羽毛笔。
银色的波浪在他身下轻轻起伏，“正好，我也想要找你。”
林善声音缓慢，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谢谢你当初的帮助。”
羽毛笔的笔尖再次触碰海面，字迹浮现：【不用感谢我，我本身就是你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林善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关于羽毛笔的身份，他设想过许多种可能性，但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羽毛笔的笔尖轻轻划过海面，字迹浮现：【我是历史本身。】
羽毛笔：【一切和你有关的历史，塑造了我。】
羽毛笔：【我就是，你所缺失的记忆。】
林善的目光微微一凝，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他一直觉得奇怪，那段缺失的记忆究竟去了哪里。
不仅仅是他的缺失，整个虚空的历史长河，从起始到现在，都处于缺失的状态。
就像是一张完整的纸，被从头到尾撕下了一条。
“所以，你是来给我送记忆的？”
林善目光落在羽毛笔上。
羽毛笔：【是。】
林善摇了摇头，“我拒绝。”
羽毛笔的笔尖微微一顿，随后继续书写：【或许你不需要，但这片天地需要。】
羽毛笔：【我是最后一步棋，也是一把钥匙。】
羽毛笔：【原始神灵的力量和这方天地直接挂钩，但天地的膨胀时间是有极限的。】
羽毛笔：【你以自身的存在为标尺，撕裂下历史长河的一部分，让世界变得残缺。】
羽毛笔：【在这一前提下，才有观测者屏障的诞生。】
羽毛笔：【观测者屏障会保证虚空安全膨胀，残缺的历史长河会让世界膨胀的极限时间大大延长。】
羽毛笔：【如今的原始神灵，已经达到了世界极限，一旦残缺的世界被补全，你会立即突破极限，加上‘最初的序列’，你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步入原始神灵之上的层次。】
羽毛笔：【以此为基础，你才有资格进入那扇门。】
羽毛笔：【这盘棋，你下了将近三亿个刻度时。】
羽毛笔：【你还要拒绝吗？】
羽毛笔：【这最后一步。】
林善望着那出现又消失的淡金色字迹。
“如果是为了去上面，我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向羽毛笔，“补全历史可以，但不要补全我的记忆，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去翻，或许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林善，但我想自私一点，只保留新生的一部分。”
羽毛笔的笔尖轻轻划过海面，字迹浮现：【可以，不管你有没有记忆，你都是你，这并不重要。】
羽毛笔：【如果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羽毛笔：【一旦历史被补全，虚空将超出世界的极限，会立即爆炸，爆炸之后是湮灭和坍缩，直到新世界在囚笼中诞生。】
羽毛笔：【你必须在新世界诞生之前去上面，只有一次机会。】
羽毛笔：【确定现在开始吗？】
“现在不行。”林善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我去找找羊皮纸，前不久还在人族，刚刚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羽毛笔继续书写：【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羊皮纸的身份，它知道你要去找它，所以躲了起来。】
“嗯。”林善点头，他也没想到，隐藏最深的，会是羊皮纸这个家伙。
“从灰雾之上掉下来的家伙，窃取了虚空的命运，成了虚空命运本身，在观测者屏障建立时被发现，众神合力将其打成碎片，之后一直跟着人族，因为它看到了人族的命运，知晓人族或许会有捅破天的一天。”
说到这里，林善面露思索。
羊皮纸是从灰雾之上掉下来的。
如果玛玛扎哈没有欺骗他，灰雾之上有一个不可名状的生物，和一扇门。
羊皮纸在上面扮演什么角色？”
羽毛笔：【我知道它在哪。】
......
深渊边缘。
林善和羽毛笔悄然出现。
这是林善第一次踏入这片未知的领域。
五亿多层深渊，是一片混乱到极致的空间。
这里的规则扭曲而破碎，虚空的根本法则在这里并不生效，时空的概念也模糊不清。
整个刻度都在崩解，要不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难怪我找不到它...”林善看向前方。
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矗立在混乱的虚空中。
林善一眼就认出，这是序列石碑。
石碑上的内容大概是：
[黑、白、灰、红，合而为一，是为最初。]
石碑的顶端，羊皮纸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它并没有逃跑，而是在这里等待林善。
羊皮纸：【伟大的羊皮纸大人等你们很久了。】
羊皮纸：【把这块序列石碑带走，这是天地间第一块序列石碑。】
林善招了招手，石碑缓缓飞到他面前。
“坚不可摧？”他读出了这块石碑的特性，“除了坚不可摧外，好像没有用。”
羊皮纸：【这个世界最宝贝的东西，就是这块石碑。】
羊皮纸：【坚不可摧，任何意义上的打击，都无法摧毁这块石碑。】
羊皮纸：【这是永恒的具象化，底层规则的产物。】
羊皮纸：【其他人都给东西了，伟大的羊皮纸大人不能什么都不给，封印之杖作为武器没问题，但你还缺少一件防具，它正好合适。】
羊皮纸：【伟大的羊皮纸大人知道你要问什么，但伟大的羊皮纸大人是不会告诉你的。】
羊皮纸：【如果你真的能推开那扇门，伟大的羊皮纸大人会告诉你一切。】
突然，羊皮纸的整张纸面开始剧烈地扭曲，像是在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扯。
它的形状变得模糊不清，边缘如同被火焰灼烧般卷曲，漆黑的文字在扭曲中逐渐被擦去。
闪烁了几次后，羊皮纸彻底消失。
不在这方虚空的任何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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