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果愿意臣服我大晟，按照我的规矩来，那以后得战利品，我可以做主分你们五成，甚至你们能够得到大晟的支持，攻伐草原上的其他部落。”
乌奇日等人闻言抬头，还有这等好事儿？
草原广大没有尽头，大晟又不可能跑来草原上统治他们所有部落。如今只要名义上表示臣服，就能跟着大晟一起打顺风仗，大晟强大，他们不用像往常一样死伤惨重，却能够得到大量的战利品。
傻子才不答应呢！
不过天上是不会掉馅儿饼的，乌奇日左右看了看，仗着自己和水溶有些面子情，大着胆子问道：
“王爷，不知道可有什么条件？”
水溶颔首：
“往后你们按照朝廷的规矩编制军队的人数，一起的规矩稍后我会派人教导。
每个部落为一旗，首领称为旗主。
如果大晟有需要，你们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吩咐、跟随大晟出兵作战，相应的，我可以在边市的时候，许你们更多的盐巴、茶叶、武器等物的额度。
不过，投靠朝廷的机会是有限的，只有八个，先到先得。
八旗之间不得相互攻伐，不过，你们可以去攻伐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但是每次攻伐，我大晟都要分得战利品的一半，这些战利品不止包含金银，还有俘虏的人口。
上交的俘虏越多，得到的马市的额度越多，我甚至可以在北疆给你们分土地。”
北疆的土地？
乌奇日等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八旗的旗主满十年一换，选出继承者之后，退下来的人可以来到大晟安享富贵，我给你们金银田宅，甚至可以为你们向陛下请封，求一个官爵。
八旗之内以军功为准升职提拔，以人头计军功，军功二十以上，征战满十年的勇士，若是愿意，也可以来大晟为官得爵。”
众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草原上的贵族的确生活奢靡，但是那只是那些大部落，他们这些小部落的日子过得苦巴巴，一旦运气不不好，赶上老天爷不给面子，暴风雪冻死了牛羊，那只能手拉手一起饿死。
更别说，就算再草原上贵为可汗，其实过的也不如中原的豪门大户。
如果能在大晟得一个爵位，那可以说是改换门庭，带领全家一起奔向幸福的好生活。
水溶的话中带着无限的诱惑，仿佛无尽的财宝吸引着贪婪之人沉沦。
“至于最后谁能成功上位，成为光荣的八旗，那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什么诚意？
几个可汗争先恐后的说道：
“我愿意献出部落七成的牛羊马匹。”
“我愿意奉大晟为父亲之国。”
水溶代表大晟拒绝这种便宜儿子。
“不，我要的诚意是人口。谁上交的俘虏越多，谁就能率先取得资格。谁杀敌越多，谁就能得享富贵。”
几个可汗对视一眼，目光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气。
“不过——”
水溶猛地站起身，浓重的威压让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敢阳奉阴违，或者违背我的规矩，甚至生出对抗大晟的野心，那本王也不吝于顺手灭了你们。”
众人浑身一震，立时矮了一截，大晟的军队，北疆的铁骑，他们都见识过了，哪敢生出熊心豹子胆来，和大晟炸刺儿啊！
打发了那些鞑鞑，林昀凑过来问道：
“大哥，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建这八旗制度就不怕尾大不掉吗？”
水溶笑的意味深长：
“这其实是一道数学题，八旗的编制就决定了他的人数是固定的，也就是说，那些部落再扩张也有个限度。
更何况他们如果想要得好处，就要一直给大晟进贡俘虏，想要俘虏、想要扩张就需要打仗，打仗就会有死伤，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出力的是鞑鞑，死伤的也是鞑鞑，损害的只有草原的力量。
而且你也见过这鞑鞑武士了吧？
虽然悍勇，却没经过什么训练，全靠天生在马背上长大，加上一腔勇武。
比起咱们的精锐，这只能说是乌合之众。
没有锋利的兵器，没有火器大炮，鞑鞑的勇武在和大晟的交战之中毫无用武之地。
这一计的重点就在于持续不断地消耗和放血。
再搭配我收购羊奶羊毛的计划，到时候草原上的情形就是有限的兵丁，持续不断损失的人口，大部分人安于太平，大家都去养牛羊，没有人饲养战马。
如此下去，草原也就不足为惧了。”
“哇，大哥你好恶毒！”
嗯？水溶眼带威胁的看过去。
你小子最近胆子有点肥啊！
林昀迫于黑恶势力，只能改口道：
“大哥计谋无双、老谋深算、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吾辈甘拜下风。”
“那如果再出一个达延一样野心勃勃的人呢？”
水溶瞥了一眼林昀：
“你知道为什么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吗？
想要成事，需得集众。
再厉害的英雄豪杰，哪怕是成吉思汗，想要成气候也需要时间的积累。
然而我却定下了十年轮换的限制，任凭他再多的才能威望，十年一到，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再也翻不出浪花来。
荣华富贵归于个人，流血消耗归于民族，这是明晃晃的阳谋。
把刀指向同胞就能得官爵，你猜有多少人能忍住不心动？
又有多少人能拨开眼前的功名富贵，眼光长远的看到加渚于整个鞑鞑的压迫和危机？
等鞑鞑的可战之人十去七八，其余不是安享富贵，就是同化成了汉人，这鞑鞑也就名存实亡了。
放下刀枪，拿起才艺，载歌载舞，养牛养羊，这样的鞑鞑才是好鞑鞑。”
林昀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这鞑鞑养出来的牛羊的确格外的好吃，马奶酒和歌舞也不错。
听大哥你的意思，接下来那些部落咱们就不动手了，全都交给投靠过来的鞑鞑八旗？”
水溶嘿嘿一笑：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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