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此时河东村的山洪已经褪去，救援工作还在进行之中。至目前为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已经造成三十多人死亡，五十多人受伤，此外还有二十多人失踪。
河西村的后山上。
王大仁站在山崖边上，看着底下被山洪摧毁的河东村。想到昨夜河东村内还是一幅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景象，他心里感慨万分，甚至还有些自责。
自责在山洪暴发之后，他没有去施以援手，而像是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丧生。
“你该走了！”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王大仁回头，只见是那树藤少女。少女有个跟她外形十分搭配的名字，叫做小小。
虽然是她主动告诉王大仁自己的名字，不过却要求王大仁喊她山神。
“山神少女，”王大仁看着小小道，“我不想走。”
“凡真要来了，再不走的话估计就走不了了。”小小道。
“可我有问题要问他。”
“什么问题。”
“为了吸收气数而不过这镇上大多数人的死活，他的良心不会痛吗？”王大仁道。
小小忍不住哼笑两声：“你会为那些被你踩死的蚂蚁而心疼吗？”
王大仁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小小又问，“在他们仙人眼中，凡人就如蝼蚁一样，可以随意践踏！”
“那毕竟是少部分。在我认识的仙人中，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反驳时，王大仁想起了仓灵山的师兄师姐们以及长辈们，“而且，仙人也是人，你这个比喻不恰当！”
“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小小面露嫌恶，“在他们眼中，除了他们之外的人都是贱命！”
“在我们凡人之中，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这不意味着可以随意践踏。”
小小哼了一声，不想与王大仁争辩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下去。
“你有无双命格，将来必有一番作为，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等修练百年之后再去找凡真也不迟。”小小望着即将被乌云遮挡的月光说道。
“身为山神，我已经守护这座山和你们村一百多年。在我看来，你们就像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你今晚被凡真杀死在这里，那就太可惜了！”
小小不停地在劝说着，可王大仁根本不为所动。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百多年，这里就相当于我的家一样。”
“对我而言，这里又何尝不是我的家呢？”
“可我的潜力和天赋不如你，哪怕再多修行百年，我也不会也多大长进，也注定飞升不了。可你不一样！”
王大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两步，往河西村的方向看去。今夜村里面家家户户都看着灯，他知道是村民们因为他回来才开的灯。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开口：“其实当初他们把我赶走之后，我就已经不把我当成这个村子里的人。”
“你就不应该回来！”小小叹道。
王大仁摇了摇头：“可是如果不回来的话，我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起点。”
“嗯？”小小面露疑问。
“是你告诉我的，我爷爷当年不肯放弃我，说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这就是我的起点，我永远都会铭记在心。”
小小无奈地低下头，心想着早知道就不告诉王大仁这些了。
“直到在听到这句话之前，我心里面一直都有一种负罪感，总觉得自己害死了家人。可爷爷的话让我明白，真正的家人是能够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这让我感觉到一种力量。”王大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种能够击败一切的力量！”
看着突然感性的王大仁，小小凝重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当初在听到王大仁爷爷说说出这句话时，她便感觉到这股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西村里的灯渐渐熄灭，月光也变得更加明亮。
看着躺在树上睡着的王大仁，站在树底下的小小没有再想要劝他逃走。
而且，这时候想逃真的来不及了。
一个魂魄从天而降，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气息。
最终，那个魂魄落到了小小面前。
凡真来了！
“果然是你！”凡真看着小小道，“听到这边有山洪暴发，我就猜到你已经逃出了封印！”
“你来了！”小小怒目而视。
凡真抬头，看向躺在树上的王大仁。这时候王大仁已经醒来，正好也在看着他。
“是你砸了谷神庙？”凡真疑问，“以及引紫色天雷阵杀了毛毛？”
“没错，是我！”王大仁从树上跳了下来，“你真是谷神的大弟子？”
凡真发出一声轻蔑的笑，随后问道：“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原来仅是一个双灵根的修行之人罢了。”
“既然看不起我，当初为何还要偷我的气数？”
“偷你的气数？”凡真眼中闪过一道异光，“难道你就是当年河西村的那个孩子。”
“没错！就是我，王大仁！”
凡真长大了嘴巴：“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听好了，你爷爷叫王！大！仁！”
凡真眉头顿时深锁，陷入沉吟。不久前他就曾听说过，一名仓灵山辅导班的弟子在灵剑池得到了一把木剑，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后来他又听说，那名仓灵山的弟子在没灵根觉醒的前提下生出了双灵根，当时他仍旧没有在意；
直到半个月前，听说石枫林的长老林五玄其实是被那名仓灵山学员所杀，他才记住了王大仁这个名字。而且让他和不少人吃惊的是，据说那个叫王大仁在淘汰出辅导班后实现了灵根觉醒。
他没想到，那名曾经在仙界引起热议的学员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更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河西村的那名孩子。
凡真再次看向王大仁，眼神不再轻蔑。看到王大仁身上的隐玉，以及双灵根之后，他更加了王大仁的身份。
唯一的疑问，就是王大仁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初在仙界修行的事。于是，凡真故意问道：“你就是那仓灵山辅导班的弟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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