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母后她太单纯，也太固执。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答应给她的，可我食言了。”
贺霖真心悔过，蹲身坐在了贺瑾然身侧，
他悔恨最多的，当然也是当初，自己误杀了姝儿。
当初，他看到姝儿如此作为，愤恨大过了心疼，
谁让姝儿是为了救那个蒙面人呢，
他是君王，受不了这样的背叛和侮辱。
他至今，都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谁。
他曾怀疑过，是大皇兄，但是后来经他证实，并不是，
至于三皇弟，他压根没有想过，
三皇弟整日跟四轮车为伴，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
“若给不了，就不要随便承诺。”贺瑾然垂眸说着，
“你在今晚的除夕宴上，说这太子之位是你对母亲的承诺，可我方才听你所言，并无承诺。”
他语气淡然，但不似先前那般冷冽。
“父皇在你母后坟前发过誓。”贺霖所指的是，多年前，他寻到姝儿坟冢时的一幕。
“我妹妹呢，他现在何处？”自幼没有兄弟姐妹的贺瑾然，在听到自己还有个双生妹妹的时候，迫切想要相见。
“她自从被那蒙面人带走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父皇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这么多年过去了，贺霖一直都未曾查到真相。
“蒙面人到底是谁？他和几日前，那个伤你之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贺瑾然脑子有些乱。
“父皇不知道。”贺霖摇头，“若父皇知道那蒙面人是谁，他活不到现在！”第二句话，贺霖说的咬牙切齿。
“天亮了，陛下回宫吧。”贺瑾然一句提醒，
贺霖抬眸，这才发觉，他和瑾儿已然说了许久的话。
“瑾儿，我是父皇。”
“父……”贺瑾然想到爹爹，话音轻顿，
他回身，背对着贺霖。
“放下吧。”他劝说贺霖，放下对母亲的痴念。
痴念，伤心，更伤身。
“父皇放不下。”贺霖没等到那声‘父皇’有些失落，
他转身离开。
贺瑾然看着贺霖背影，口中喃喃，
“你早该放下的。”
天亮了，他也睡不着了，便索性也出了院子，准备去往校场方向，
却刚出去，就看到爹爹和娘亲的身影，正相携入了主院。
原来，今晚上，不止他和贺霖未眠。
他继续去了校场。
他表情始终淡淡的，就连秦素素和邱旭兄妹一道寻他说话，也爱搭不理。
早膳毕，
顾谦和邱妍二人想着查找真相，便一同去往了他们附近的铁匠铺子。
“请问，这飞刀，可是出自你手？”
顾谦询问的同时，已然在铁匠铺子，将手中飞刀对着其他飞刀一通对比。
铁匠细细查看，进而摇头：“虽说，色泽和重量在外观上并无差别，但并不是我做的。”
邱妍也跟着颔首，很明显，那把凶器更加精致。
他们又接着拜访了数家铁匠铺，并未得到肯定答复。
邱妍不得不承认，“咱们找错了方向。”
“嗯。”顾谦被段修给带偏了。“那依妍妍所见，咱们该从何处查起？”
邱妍：“翼王、或者段修。”眼下，他们毫无头绪，仅有的一点儿线索，就是这飞刀。
昨晚，贺霖的讲述，她亦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觉得，李文姝死的冤，
但她也觉得，李文姝的死，绝非偶然。
这样性格强硬的女人，要在这个封建社会存活，却还是在帝王身侧，是无法安然活着的。
邱妍想着，若自己是她，
想来，从千里寻找贺霖的那一刻，她就不会出发。
即便出发，从贺霖先开始不带她入宫，她就该想到什么。
即便想不到，从她嫁给贺霖的那一刻，遇到了他的二妃，她就应该认清现实。
即便认不清，想要逃离皇宫，也该暂时委曲求全。
即便逃不出皇宫，也该想着，谨防陷害，独善其身、而不是被宫妃陷害后，还等着师兄相救。
即便被陷害……
邱妍想到这里，默默摇头，
被陷害后的李文姝，彻底被贺霖软禁，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师兄。
误会解除，她即便出宫……想也该想到，外面，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
邱妍听出了，李文姝分明就是血崩而亡，
贺霖那一剑，不至于短时间丧命。
李文姝当时的情况，在这个医疗条件都比较落后的古代，无力回天。
邱妍只能说，李文姝敢爱敢恨，是位烈女子。
顾谦：“你怀疑……他二人？”
“不、只是线索。”邱妍摇头，“我怀疑，是翼王抱走了小公主。”
“可、他双腿有疾。”对于贺轩的腿疾，顾谦最清楚不过，
当时，他就在战场。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是不是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邱妍虽不清楚，要刺杀小然的是不是睿王，
但是她莫名觉得，在李文姝身死当日，要刺杀贺霖的，就是翼王。
顾谦听后，默默思索，
他觉得，妍妍的话，也有些道理，可又说不通。
二人行走路间，遇上了同样上街的秦素素和邱灵儿。
邱妍被秦素素绊住了脚，
“小妍，说说看，钰儿……太子殿下都有什么喜好，灵儿丫头说的喜好，殿下一个也不感兴趣，只叹我这热脸，贴了冷屁股。”
秦素素为了讨好贺瑾然，今早上就送了不少美食，包括顾小然最爱的花生糖，
可是，贺瑾然只淡淡看了一眼，道了一声，“放那儿吧。”就再无言语。
邱灵儿有些奇怪：“姐姐，小然自打回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说话，只发呆。”
邱妍：“许是心情不好。”
秦素素：“小妍，陪我们逛逛，给他买些好吃的。”
“好，”邱妍颔首，“顾谦，你先去忙。”
“还是别了，”顾谦不想妍妍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逛街，
毕竟，小娘子还怀着身孕，“我送你回府。”
他想着，等将妍妍送回府后，再去翼王府一趟。
“不用，有素素和灵儿呢。”邱妍知道顾谦在想些什么，可她不就是有了身孕吗，注意些就好了。
她左右拉着邱灵儿和秦素素，离开了顾谦视线。
顾谦和邱妍分开后，再一次去往了翼王府。
不想，有人比他更早。
“太子殿下前来我翼王府，有何贵干？”四轮车上的贺轩，一脸漠然，
显然，他并不欢迎贺瑾然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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