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冷莫离开了天道的住所。
此时的蓝星又一次阴云密布，雷声不断。
粼死了，封住蓝星的最后一层禁制也被解开。
所有的修真者都趁着灵力暴涨时突破修为，从前毫无天赋的普通人也一一觉醒了灵力。
人族的前进之路上再无阻拦，全民修仙的时代正式来临。
……
自从离开了天道的住所，梵冷莫就一直沉默着。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但与她心念相通的五人和小黑鬼们，都能清晰感觉到她此时内心中深深的绝望。
噬魂虚无撕开虚空，带她回到了mIR城池。
梵冷莫没有选择在众人面前露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沉默着扫视房间的各个角落，然后……手指颤抖的打开了床头柜中唯一上锁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枚装在透明包装袋里的染血子弹。
小黑鬼们躲在骷髅瓶里，大气都不敢出。
噬魂虚无静静漂浮在梵冷莫的身旁，给她无声的陪伴。
梵冷莫落寞的身影停顿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拿起了透明包装袋，眼神复杂的盯着那颗子弹。
子弹上的小太阳刻纹已经被血液腐蚀了一半，看上去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与自欺欺人一般。
“噬魂啊。”不知沉默了多久，梵冷莫忽然轻轻开口喊道。
噬魂虚无嗡鸣一声，缓缓飘到她的面前。
梵冷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吧？比如我们六个是怎么来到蓝星的，比如六界之门为何对我们六人搞特殊对待，又比如……万年前是谁杀了魔神……”
噬魂虚无陷入了沉默，球体中黑洞与银河不停的切换，好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作响，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梵冷莫却感觉比十几年还要漫长。
终于，噬魂虚无停止了精神分裂，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球体忽然化成漫天星辰，一股脑涌入了梵冷莫的胸口中。
……
……
“尽快组织人手，把城中损坏的建筑修复，住所被毁坏的居民暂时安排进临时营地，城墙的防卫力量加强，盯紧城外的灵兽，一旦发生暴动，直接火力覆盖。”
“是！”
城堡门外，炎涛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几道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滴的一道声响，大门打开。
望着黑漆漆的客厅，炎涛脚步一顿，下意识蹙眉，伸手打开了一旁的开关。
啪！
明亮的灯光亮起，炎涛却是浑身一震。
“我去！丫头，你在这装鬼吓唬谁呢？！”
梵冷莫正披头散发的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指尖灵活的摆弄一颗生锈的子弹头。
跟随炎涛一起回来的宫闫驻足在门外，思考了片刻，聪明的没有选择进门。
“丫头，蓝星禁制解除的事是你干的？你把粼杀了？”炎涛解下武装带，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随意开口问道。
梵冷莫还是没有吭声，盯着并没有打开的电视，眼神涣散的愣神。
炎涛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了她的反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心，“丫头，你怎么了？”
“关灯。”梵冷莫终于开口了，声音无悲无喜，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炎涛愣了愣，“太黑了，天上都是雷云，一点月光都没有。”
梵冷莫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打开了茶几上的台灯。
炎涛沉默两秒，轻叹了一口气，回身对宫闫摆了摆手，“你先回去，把我刚才说的事交代下去。”
“是。”宫闫一秒都犹豫，直接转身就走。
就这氛围，傻子都看出来有问题，他难道还要留下来当炮灰吗？
宫闫的身影远去，炎涛关上了城堡的大门，又关掉了客厅灯的开关，借着小台灯那幽暗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到了梵冷莫的身边。
“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刚问了一句，他腰上挂着的对讲机便传来滴滴两声，有人申请和他通话。
炎涛取下对讲，正想回话，梵冷莫却忽然开口。
“我们能谈谈吗？”
炎涛一愣，“谈什么？”
对讲又传来滴滴两声，炎涛看了看明显不对劲的小徒弟，又看了看不停作响的对讲机。
“我这会儿挺忙的，城池内部遭遇灵兽偷袭，损失惨重，等我忙完再陪你聊。”
说着，他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我说，我们可以谈谈吗？”梵冷莫那无悲无喜的声音再度响起。
炎涛的一条腿已经迈上了台阶，闻言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小徒弟，却霎时与她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对在了一起。
犹豫了片刻，炎涛还是转身回来了。
他本想坐到梵冷莫身边，但还没等他绕过茶几，梵冷莫就指了指对面的小板凳，“就坐那里吧。”
炎涛抿了抿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偷瞄了一眼小徒弟的脸色，悻悻的坐在了小板凳上。
“怎么了？想跟我谈什么？”
梵冷莫摆弄着指尖的子弹头，没有再看他一眼，“我之前送给你的那把手枪呢？”
炎涛闻言，立马从后腰处取出手枪，放到她的面前，“徒弟送的嘛，师父肯定要随身带着啊。”
说着，他还露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小徒弟生气了，但小徒弟气成这样，不管因为什么，肯定都是他的错！
梵冷莫瞥了他一眼，把那枚子弹头随意的放在茶几上，又拿起面前的手枪，利索的退下弹夹，又把弹夹内的子弹一颗颗退了出来。
“师父，当初为了亲手给你制作这把手枪，我在研究所不眠不休的待了三天。”
子弹一颗颗掉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把炎涛的心带动的起起伏伏。
“师父，你知道吗？我当初不止在枪上刻了小太阳，就连那几个弹夹里的子弹我也一一刻过了，一颗都没落。”
叮当！
伴随着最后一颗子弹被退出，梵冷莫把那颗生锈的子弹头也捡了起来，与其他子弹整齐的摆放成一排。
一个弹夹17发子弹，此时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每颗子弹都是小太阳刻纹朝着上方，包括那颗生锈的子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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