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莹哪里知道这段历史，疑惑地看向在天，等待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在天给了克己一个眼神，克己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杜晓莹解说了那段过往。
原来，在比远古更早的时期，万族本来都可以长生不死。
但因为灭魔大战，天下生灵涂炭，万族生灵不知道死去多少，他们的灵魂没有归处，只能游荡在六界，滋生无数怨气，生出无数厉害的鬼王，鬼将，甚至鬼帝级别的恶魂，让本来就一塌糊涂的六界更是雪上加霜。
后土娘娘不忍众生受苦，化身六道，让六界生灵的魂魄都可以进入轮回。
她的众属们费尽心力，收服恶魂，建立地府，管理亡魂，才还六界一个清明。
但神族和仙族却提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约定，神族和仙族不入轮回，代价是魔族也不得进入轮回。
可是神族和仙族本身就有无限长的生命，放弃了加入轮回之列。
神族和仙族又都没有生育后代的能力。
神族都是在天道的允许下诞生的，无父无母，仙族是其它万族生灵经过漫长的苦修，得到天道认可而来。
他们在具有强大的力量的同时，都没有繁育后代的能力。
但魔族不一样，魔族跟其它万族一样，都需要繁衍才能延续。
天庭神仙与魔族积怨可比其它种族要早得多，早在魔族与万族生灵为敌之前，跟神仙就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就好像灵气和魔气，注定是相克的两个极端一样，神和魔永远都是纯粹的敌人。
神族和仙族以自身不入轮回为代价，换取了魔族不能进入轮回，这也彻底让魔族与万族再无和平相处的可能。
魔族试过很多办法，哪怕强行把魔族魂魄送上轮回路，也不能使魔族魂魄转生。
魔族被彻底排除在了五界之外。
杜晓莹和哪吒都很诧异，哪吒虽然 也是老牌神仙了，但并没有老到有机会参与灭魔大战。
他是后来重新封神才有机会成为神仙的，那时候天庭的成员早就大换血了，知道那段历史的老牌神族早不知道去哪儿。
杜晓莹大概明白，当初的神族和仙族怕是觉得反正他们又不用进入轮回，让最 讨厌的魔族不能轮回，简直是赚大了。
这也的确让魔族损失惨重，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魔族。
这要换成魔族视角，都不分谁是反派了。
克己说完，气愤地说：“地府来的小丫头，难道这样，还想阻止我们报仇吗？”
杜晓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魔族的角度，这个仇，的确是非报不可了。
但站在她的立场上，她非常不愿意看到再次生灵涂炭。
克己带领着其它堕种，一齐跪着。
“请君上为我们魔族报仇。”
“请君上为我们魔族报仇。”
“请君上为我们魔族报仇。”
……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声音如排山倒海，震得杜晓莹和哪吒耳朵发疼。
在天的表情，从痛惜，到愤怒，到坚定。
他一抬手，所有的堕种都齐齐闭了嘴，等待着他的指令。
在天环视一周，缓缓开口：“诸位魔族子民，我们的仇，大可杀上天庭，找神族和仙族报，与其它万族生灵无关。”
“君上，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子民？连没长成的魔娃他们都不肯放过。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怎么能说与他们无关？”
克己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失望，好像在天是背叛魔族的罪人。
在天严厉地说：“我知道你们受苦了，但是当年灭魔之战，本就是被神族和仙族挑起的。再说，我们也同样杀掉了其它种族无数的生灵，扯平了。”
“这怎么能扯平了？”克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难道君上还是为了那个人？就因为她与你的恩，当年，你就弃整个魔族于不顾。
若不是你当年临阵脱逃，我们也不会被逼得退守域外空间，更不会被封印在里面，苦苦支持到如今。
哪怕这样，我们都没曾想过要背叛你，你永远都是我们最尊敬的君上。
但是你呢？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变得这么伪善，为了别人，完全不顾我们这些旧部，你还配做我们的君上吗？”
克己的话赢得了其它堕种的共鸣，他们回想着这些年所受的苦，对万族生灵的仇恨就更加强烈。
空气中弥漫着愤怒与悲伤的情绪。
杜晓莹和哪吒挨得更近了，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跑不过，就拼命的准备。
在天身上的威压一震，还在一起叫嚣的堕种全都被震得不敢开口。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受了太多的苦，我自会向那帮神仙讨回来。
但是现在的万族生灵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们了，人间界和冥界与其它三界割离，现在的人间界和冥界，早就找不到那时候的仇人了。”
“难道轮回过了，就不是原本的魂魄了吗？ 不管轮回多少次，我们跟他们的仇，都不可能消失，除非让我们亲手灭了他们的魂魄。”
克己那乌漆嘛黑的脸上，突然出现两只血红的眼睛。
其它堕种也一个接一个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在天脸色一变，一个闪现，到了杜晓莹和哪吒身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拎着两人的衣领，又瞬移到了很远的地方。
杜晓莹后头白着脸问：“前辈，这是怎么了？”
在天回望着那边森林的方向，凝重地说：“堕种也分等级，普通的堕种，除了自控能力差以外，力量也与普通魔族差不多。
但是堕种会不停地升级，他们的修炼速度可比其他生灵要快得多。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修为越高，越没有理智，越容易被欲望操控。
他们之前都隐藏了修为，让我误以为他们还只是普通的堕种，跟我认识他们时的修为差不多。”
在天停了停，十分不愿意地说：“但现在，他们不打算隐藏了，这么多堕种，最差的也有魔王的修为，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压制不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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