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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夕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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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藏锋与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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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道:“虽然引狼入室,但这也是唯一能暂时稳住局面、堵住悠悠众口的法子!”

“公子‘病重需静养’,这是现成的理由!他孔鹤臣打着请罪的旗号来,我们若连门都不让进,于礼法不合,于公子清誉有损!”

“让他进来,我们才能掌握主动,用公子的‘病’来挡驾!只要不让他见到公子本人,他就抓不到实质把柄!”

周幺一边快速思考,一边说道。

林不浪眼神急剧闪烁,显然在飞速权衡利弊。

周幺的话虽冒险,却也是目前唯一能解这燃眉之急、将损失降到最低的方略。

他猛地一咬牙,果断道:“周大哥所言极是!只能如此了!”他目光如电,迅速做出安排。

“我亲自出去迎他们!一来显得郑重,二来探探这老狐狸的真实来意和口风!周大哥,你随我同去,见机行事,稳住阵脚!”

“好!”周幺重重点头。

“那......这边?”小宁总管急切地问道,脸色依旧苍白。

林不浪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凝重。

他看向小宁总管,一字一句道:“这是最险的一步!孔鹤臣必会提出探视公子!我们必须让他‘见’到公子,但又绝不能让他靠近、看清!小宁总管!”

“在!”

小宁总管一个激灵。

“立刻去黜置使大人寝房!用最快的速度布置好!将床榻纱帐放下,然后你躺进去,将衾被盖在身上,脸朝内,千万不要转过来,要想尽办法不让孔鹤臣看到你的脸,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回答,一切由我跟周大哥见机行事!”林不浪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巨大的压力。

小宁总管瞬间明白了林不浪的意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声音都带了哭腔道:“林......林副使!这......这如何使得!小的......小的只是一个低贱的小黄门,如何能......能冒充公子?”小宁总管胸口起伏,紧张道:“这......这根本不可能啊!孔大人何等眼力,一眼就能看穿!这......这是大罪啊!”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小宁总管!”

林不浪猛地按住他单薄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捏碎,但眼神却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近乎恳求的决绝。

“我知道这难如登天!也知道风险!但此刻行辕上下,只有你身形与公子最为接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死中求活!你只需躺着不动,一语不发!一切有我和周大哥在前面周旋!我们......都信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力量。

周幺也上前一步,宽厚的大手重重拍了拍小宁总管另一侧的肩膀,他沉稳的目光如同定海神针。

“小宁兄弟!事急从权!林副使说得对,我们别无选择!你就当......当是在演一出戏!一出关乎公子安危、关乎行辕存亡的大戏!只要熬过这一关,你就是大功一件!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撑住!”

小宁总管看着林不浪眼中深切的信任和周幺沉稳鼓励的眼神,感受着肩膀上传递来的沉重压力,那无边的恐惧似乎被一股更强大的责任感和悲壮感暂时压制了下去。

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尝到一丝腥甜,剧烈的痛楚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多了一丝豁出去的决然和颤抖的坚定。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却清晰:

“是!小的......小的明白了!小的......尽力而为!”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踉跄着冲出议事厅,朝着苏凌寝房的方向拼命跑去。

看着小宁总管消失在门外,林不浪和周幺都松了一口气,但心弦却绷得更紧。最大的险招已经布下,成败在此一举。

“那俺呢?俺干啥?......”

吴率教在一旁听得抓耳挠腮,急吼吼地问道。刚才的安排里似乎没他什么事。

林不浪猛地转向他,眼神严厉如刀道:“大老吴,你哪里都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不,这里也不安全!去后面!躲到最僻静的那间存放杂物的耳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踏出来!”

“啥?!......”

吴率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铜铃眼瞪得溜圆,粗壮的脖子都涨红了,声如洪钟的抗议道:“凭啥?!俺老吴又不是耗子!......”

“凭啥让俺躲起来?俺要跟你们一起去会会那孔老贼!俺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

“就凭你这点火就着的炮仗脾气!......”林不浪毫不客气地低吼回去,指着他的鼻子。

“让你去?让你去跟孔鹤臣当场打起来吗?还是让你瞪着一双牛眼去瞧那孔溪俨背上的荆条,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不浪的神情从来未有过的郑重道:“吴率教!我告诉你!今日之事,凶险万分,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你那性子,你那嗓门,你那眼神,全都是破绽!孔鹤臣老奸巨猾,只要看到你一丝异样,立刻就能顺藤摸瓜!到时候小宁的戏穿帮了,公子不在的消息泄露了,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这滔天大祸,你担得起吗?!”

林不浪的话如同连珠炮,字字诛心,砸得吴率教哑口无言。吴率教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确实理亏。

一想到可能因为自己而坏了公子的大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慌乱和后怕。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耷拉下来,瓮声瓮气地嘟囔着,声音里充满了憋屈和不甘。

“俺......俺知道了还不行嘛......躲就躲......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

他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磨磨蹭蹭地往厅外挪动脚步。

走到门口,还不甘心地回头,瓮声瓮气地甩下一句话。

“......林小子,周老弟,你们......你们可小心点!那老狐狸滑溜得很!要是......要是真动起手来,你们就大声喊!俺老吴抄家伙冲出来劈了他!”

他做了个凶狠的劈砍动作,仿佛这样能找回点面子。

“赶紧走!......”

林不浪没好气地低喝一声,懒得再看他。

吴率教这才一步三回头,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小声骂着“鸟人”、“憋屈死俺了”,高大的身影带着满腹的牢骚和无处发泄的力气,消失在了通往后面耳房的小径上。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他含混不清的嘟囔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拐角处,似乎还隐约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他愤懑踢飞的闷响。

厅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林不浪和周幺沉重的呼吸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

。门外,孔鹤臣那“负荆请罪”的洪亮声音似乎还隐隐传来,如同催命的符咒。

“走吧......去会会这个老奸巨猾的清流魁首!”

林不浪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努力将眼中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回深处,试图在脸上凝聚起属于黜置副使应有的、沉稳持重。

他整了整身上的月白缎常服,又用力搓了搓有些发僵的脸颊,让表情尽量显得自然平和。

周幺也重重地点了下头,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眼神重新变得沉静如渊。

两人不再言语,并肩大步流星地朝着行辕大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仿佛踏在紧绷的心弦之上。

穿过重重院落,离那扇隔绝内外、此刻却如同风暴中心的大门越来越近。

门外鼎沸的人声、孔鹤臣那清晰可辨的朗朗之音,如同无形的压力,一层层地包裹上来。

终于,穿过最后一道月洞门,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赫然在望。门内值守的下人们个个神色紧张,如临大敌,看到林不浪和周幺到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林不浪停在门内,最后深吸一口气。他示意门旁的小校,沉声道:“开门!”

“吱呀——嘎——”

沉重的门闩被缓缓抽离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紧接着,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从内向外,徐徐推开!

门外的景象,瞬间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涌入林不浪的视野。

天光依旧阴沉,但比院内亮堂许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

无数道好奇、探究、兴奋的目光,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尖,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嗡嗡的议论声浪扑面而来,带着市井特有的喧嚣和热度。

在这片人潮目光的焦点中心,稳稳站立着一个人。

紫袍玉带,身姿挺拔如松,正是大鸿胪孔鹤臣!

他面容清癯,颧骨略高,下颌蓄着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短须,神情肃穆而沉痛。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眼神却如同古井深潭,看似平静无波,深处却仿佛蕴藏着能洞察人心的锐利和一种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的气度。

清晨的湿冷空气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站在那里,衣袍的每一个褶皱都透着一种精心维持的庄重与端方,如同庙堂之上供奉的神像,完美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然而,林不浪敏锐的捕捉到,当大门洞开、看到自己出现的刹那,孔鹤臣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亮光倏然一闪而过,如同暗夜里掠过的流星,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目光深处,绝无半分真正的愧疚或沉痛,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和一种仿佛猎人终于看到猎物踏入陷阱般的、压抑着的算计。

而在孔鹤臣身前两步之遥,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跪伏着一个身影。

那人深深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微微颤抖的后脑勺和一段苍白脆弱的脖颈。

最刺眼的,是他背上那捆用粗糙麻绳死死捆缚着的、带着新鲜断茬和泥土气息的荆棘条!尖锐的硬刺在阴沉的晨光中闪着森冷的光,如同无数指向他的恶毒嘲笑。

他整个身体蜷缩着,卑微地伏在地上,肩膀因为寒冷或恐惧而微微耸动,仿佛背上那沉重的荆条和四周无数道灼人的目光,已经将他所有的尊严和骄纵都碾得粉碎。

他跪伏的姿态,像一块被强行摁在污泥里的顽石,充满了屈辱、痛苦和一种无声的绝望。

这幅画面——清流魁首的庄重沉痛与纨绔子背负荆棘的卑微屈辱——在无数围观者目光的聚焦下,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荒诞而又令人窒息的张力。

林不浪只觉得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冷的铁箍,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和喉咙。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仿佛要用这微不足道的姿态对抗门外的惊涛骇浪。

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痛楚让他强行压下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他脸上迅速堆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凝重,随即,朝着门外交汇了所有目光中心的孔鹤臣,双手郑重抱拳,深深一揖,朗声说道。

“孔大人!下官林不浪,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迎!大人您这是............”声音清朗,带着官场上惯有的客套与惊疑,恰到好处地打破了门外那凝固般的沉重氛围。

林不浪更是罕见地用了下官这两个字,姿态放得很低。

孔鹤臣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探针,在门开的瞬间便精准地锁定了当先而立的青年。

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形颀长挺拔,如一竿新发于硎的青竹,裹在一身质料寻常却浆洗得极为挺括的月白色常服之中。

面容清俊,眉骨分明,一双眸子黑白分明,亮得惊人,即便是在这阴沉的晨光里,也仿佛蕴着两点不熄的寒星。鼻梁挺直,唇线微抿,下颌的线条透着一股不容轻侮的刚毅。

他站在那里,面对门外汹涌的人潮与堂堂大鸿胪的威压,没有丝毫局促畏缩,腰背挺得笔直,抱拳行礼的姿态不卑不亢,既有官场应有的礼数周全,又自有一股铮铮风骨蕴藏其中,如同竹虽遇风而弯,其节却愈显。

孔鹤臣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甚至带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惋惜。

林不浪!

这个名字他自然听过。从苏凌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亲卫,短短时日,竟已官拜骑都尉,更得天子与萧元彻共同钦点为京畿道黜置副使,成为苏凌在龙台行辕的左膀右臂!

如此年轻,如此气度,如此才干......为何偏偏是萧元彻的人?为何自己门下,就寻不到这般璞玉?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孔鹤臣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深知眼前这年轻人虽官阶低于自己,但分量却极重。得罪他,便是直接打苏凌的脸,今日这精心筹划的“负荆请罪”之局,恐怕就要横生枝节,难以达到探听虚实的目的了。

“林副使!”

孔鹤臣脸上的沉痛瞬间化为一种近乎热切的郑重,他上前一步,竟也微微拱手还礼,声音朗朗,带着十足的诚意。

“何须如此多礼!孔某教子无方,今日是携孽子前来请罪,心中惶愧万分,岂敢当林副使远迎!折煞孔某了!”

姿态放得极低,语气诚恳得无可挑剔。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林不浪身旁那位沉默如山、身形魁梧异常的大汉身上。

此人比林不浪还要高出小半头,肩宽背厚,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壁,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沉静,却隐隐透着一股慑人的力量感。

一身寻常护院的劲装,也掩不住那股久经沙场的剽悍气息。

“这位是......?”孔鹤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和客气。

“哦,这位是周幺。”

林不浪侧身引见,语气自然。

“乃苏黜置使身边亲信护卫,如今在行辕中,总领护卫诸事,亦为行辕总护院。”

“原来是周壮士!”

孔鹤臣脸上立刻堆起亲切的笑容,对着周幺也郑重拱了拱手。“幸会幸会!苏大人身边果然卧虎藏龙,有林副使与周壮士这般栋梁之才辅佐,实乃朝廷之幸!”

周幺只是微微颔首,抱拳还了一礼,声音低沉道:“见过孔大人。”

他便再无多余言语,目光沉静地扫过孔鹤臣和他身前跪着的孔溪俨,随即又落回林不浪身侧,仿佛一座沉默的铁塔,忠实地拱卫着主心骨。

孔鹤臣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却已给周幺定了性:一介武夫,孔武有力,或许忠心,但不足为虑,不过是苏凌身边一把锋利的刀罢了,主事的还是眼前这位林副使。

寒暄已毕,气氛却依旧凝重。

林不浪的目光越过孔鹤臣,落在他身前青石板上那个背负荆棘、深埋着头的身影,眉头微蹙,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凝重,重新转向孔鹤臣。

“孔大人,您方才所言‘负荆请罪’,下官实在惶恐不解。这......究竟从何说起?孔公子何罪之有?又缘何要惊动苏黜置使大人?”

孔鹤臣闻言,脸上那沉痛与愧疚之色立刻浓郁得几乎要滴出来。

他重重叹息一声,仿佛承载着万钧重担,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自责道:“林副使有所不知啊!都怪老夫教子无方,纵得这孽子无法无天!”

他顿了顿又道:前日......就在那聚贤楼中!”他猛地一指跪伏在地的孔溪俨,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这孽障!不知天高地厚,竟因些微口角,言语无状,冲撞了一位......一位用饭的公子!”

他巧妙地将欧阳昭明的身份模糊化,“幸而,那位公子心胸宽广,并未当场计较,只是......只是留下了一张小笺,以示告诫!”

孔鹤臣一边说,一边从宽大的袖袍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白纸笺,双手递向林不浪。

他的语气沉痛中带着后怕道:“老夫归家后,这孽子才将此事告知。老夫一见那小笺上的内容与字迹......那......那分明......分明极似苏黜置使大人的手笔风骨啊!”

他语气笃定,仿佛亲眼所见。

“老夫惊怒交加,痛斥此子!苏大人何等身份?岂是他能冲撞冒犯的?苏大人不计较,那是大人海量汪涵!可孔某身为臣子,身为父亲,岂能装作不知?若不严惩此子,登门谢罪,孔某日后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有何面目面对苏大人?”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转向跪着的孔溪俨,厉声斥道:“孽障!还不抬起头来!将你昨日如何有眼无珠,如何冲撞了贵人,原原本本再说与林副使听!”

“苏大人宽宏大量,饶你狗命,今日为父带你来,就是任凭苏大人处置!要打要罚,哪怕打断你的腿,也是你咎由自取!孔府上下,绝无半句怨言!”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声情并茂,将一个自责的父亲、一个敬畏命官臣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孔溪俨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因恐惧和寒冷而惨白的脸,嘴唇哆嗦着。他虽然纨绔,但此刻也隐约感觉到父亲在做一场大戏,自己只是戏台上的丑角。

他张了张嘴,想说“我看见了”,可对上父亲那看似愤怒实则隐含警告的冰冷眼神,又想起昨夜那记火辣辣的耳光,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只化作含糊不清的嗫嚅。

“是......是店里伙计......回来说......说是苏......苏大人......小的......小的当时在雅间,并未......并未与那位公子打......打照面......”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不过......不过听描述......估摸着......八......八九不离十......”

孔鹤臣只觉得一股浊气猛地堵在胸口,眼前几乎一黑!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他心中狂怒咆哮,恨不得当场再扇他几个耳光!

自己铺垫得如此完美,就指望他一口咬死亲眼所见,将这“冒犯苏凌”的罪名坐实!谁曾想这废物竟被吓破了胆,说出这等模棱两可、近乎自我否定的蠢话来!

他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克制而微微抽搐,只能狠狠瞪了孔溪俨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让孔溪俨如坠冰窟,慌忙又深深埋下头去。

林不浪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看着。

当孔鹤臣递过那张小笺时,他心中亦是微震。他不动声色地接过,展开,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迹内容。一旁的周幺也微微侧身,凝神看去。

那字迹......歪歪扭扭,如同顽童初学,横不平竖不直,勾折之处更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随性,间架结构全无章法。

林不浪和周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瞬间的确认——错不了!公子苏凌!天下间能把字写成如此“鬼斧神工”、独树一帜的,除了自家那位不拘一格的公子,绝无分号!

公子已然进了龙台!还去了聚贤楼!

然而,林不浪面上却丝毫不动。他仔细端详着字条,眉头反而微微蹙起,露出一种认真辨别却又带着深深困惑的神情。他看完,又递给周幺,周幺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摇了摇头。

“孔大人。”林不浪将小笺递还给孔鹤臣,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不解。

“这字迹......乍看之下,确有些......嗯......别致。然则仔细观之,下官观之,又觉似是而非,笔力、神韵,似乎与苏黜置使大人平素手书......颇有差异。下官才疏学浅,一时也不敢妄下定论。”

他顿了顿,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语气却异常笃定地抛出了最关键的反驳。

“然而,有一点下官却可万分肯定!自苏黜置使大人奉旨抵达京都龙台,进入这行辕以来,便因旅途劳顿,偶感风寒,身体一直抱恙,需卧床静养!这些时日,从未踏出过行辕府门一步!连府中诸事,皆由下官与周大哥等人代为处理,不敢惊扰大人清养......”

“试问,大人既从未出府,又如何能分身前去聚贤楼用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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