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胜杰犹豫了，而身边的梁艺激动得有些按耐不住，生怕把这个大单给丢了。几次端起酒跃跃欲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乔岩继续给庄胜杰施压，道：“庄行长，这次和上次不同，我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与贵行合作，别担心将来还不上。即便我将来调离了，这笔账依然存在的。如果您有意向，后天的金融工作会，咱们也可以签订合作协议。”
庄胜杰思考良久道：“你打算把利息压到多少？”
“这个……咱们可以随后坐下来谈，不能让你们亏，但也别赚太狠，毕竟，雄关县还是贫困县，将来倚靠云谷湾翻身，还怕还不了吗。”
庄胜杰回头看看梁艺，问道：“你觉得呢？”
梁艺立马点头，激动地道：“庄行长，我觉得可行，如果您放心，接下来我和乔书记再具体沟通。”
庄胜杰再次端起了酒，这次乔岩换上了大杯，起身道：“感谢庄行长对雄关县的鼎力支持，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吃过饭，梁艺主动提出来唱歌，乔岩想着如何拒绝，谁知戴国成提不起兴趣，就地解散。
送走戴国成庄胜杰，梁艺凑上前道：“乔书记，他们走了，要不咱们去唱会儿？”
乔岩眼神从梁艺身上移到后面的两位职员，道：“改天吧，明天我还有事。”
见乔岩要走，梁艺急切地道：“那您看什么时候具体谈一谈？”
“回头我自会安排的。”
乔岩拒绝了好意，连夜赶回了雄关县。次日上午，把朱志新和赵广新叫到了住处。
一场火灾，不仅改变了云清市的时局，也改变了雄关县的格局。灾难真正来临时，所有人放下彼此成见，展现出空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抵御“战事”，守护住了美丽的家园。
乔岩本来打算专门召开个会，好好表彰一下为这次战斗做出贡献的人员，但省里对云清市提出严厉批评，只好作罢。
赵广新说，防火是一门玄学，不去管他，或者管得不那么紧，说不定没事。要是全员动员齐上阵，高度紧张全力抓，反而火情不断。尤其不能表彰，夸得越狠，着得越快。前脚刚表扬了，后脚再着了，到时候怎么收场。
今天阳光正好，乔岩亲自为他们沏好茶，端到跟前轻松地道：“今天是周末，刚好有时间，叫你们过来聊聊天，午饭也安排好了。卫建红弄了只黑山羊，炒羊肉，炖羊汤，还有羊肉饺子，再喝点小酒，浑身舒坦。”
听到如此安排，朱志新笑着道：“乔书记，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喜欢吃羊肉。”
乔岩点燃烟道：“嗯，很少吃，受不了那股膻味。来了雄关县后才开始尝试，吃多了觉得挺好的，入乡随俗嘛。”
赵广新开玩笑地道：“估计这头羊，是卫建红防火时扣下的物资，哈哈。”
乔岩轻声一笑，弹了弹烟灰问道：“这次防火，共花了多少钱？”
朱志新盘算着道：“具体金额还没出来，但有个大概，少说也在三百万左右。因为这场大火，各乡镇都警觉起来，纷纷要增加防火物资，要是算下来，应该上到千万了。”
乔岩微微颔首，干脆利落道：“这钱不能省，该花就得花，让他们做个预算，尽快拿出方案，这周吧，推迟召开几天常委会，上会通过后就马上执行。”
朱志新轻叹一口气，道：“书记，广新县长也在，有些事情不必回避，县财政吃紧啊。再过十几天，今年就过去了，上级各个部门已经开始统计相关数据。前两天，我召开了经济运行调度会，今年的财政收入较去年略高，依旧没突破一个亿。而今年的支出，花掉三个多亿，还不包括职工工资。”
“马上到年底，开支的地方很多，我现在已经开始发愁了，都张口和我要钱，从哪弄钱去。尤其是实施当中的工程，得优先保证工人工资。”
“财政如此，其他方面倒是增长不错。比如说固定资产投资，工业增加值，这是上面的硬要求，必须完成。我们不仅超额完成，而且位居全市第二，仅次于怀南县。这在以往是不可能实现的，全靠云谷湾几个大项目支撑起发展底色。”
“此外，市发改局已经让上报明年的项目，较今年只能增不能减。那天我和朱朝阳坐了坐，他说现在储备了几个项目，还要两家企业有意向入驻云谷湾，但还没有谈妥。这个也是要上报省政府的，比较头疼。”
乔岩听后，没有立即发表意见，问道：“省里年底观摩，有消息吗？”
朱志新道：“官方没有正式通知，小道消息说要观摩，估计在一月份，我已经着手准备了。”
按照省委的指示精神，一年观摩两次，年中一次，年底一次，可到现在也没有动向，估计在等林成森放话。
乔岩点头道：“不管观不观摩，咱们都要提前准备，而且要准备好。上次来雄关县观摩，林书记说年底要看看建设成效，咱们速度并不慢，能拿得出手，不怕掉链子。咱不争第一，也不能落后，中间最好。”
“对于各项指标排名的事情，我也保持这个原则，不争不抢，保持低调，第一又能怎么样，本来就学习不好，跑到前面还以为我们作弊了。财政收入，哪怕比去年多一块钱，也是增长，不必苛求。”
“云谷湾的项目，我们给出的承诺是五年免税，这个必须做到。意味着不管投入多少项目，这几年财政不会肉眼可见增长，五年以后才会看到效果。到时候，咱俩估计都不在这里了，看不到雄关雄起的那天。”
“我们所做的都是着眼长远，为后人铺路。可能在咱俩主政期间内看不到漂亮的数据，但拉回来的项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倒不指望将来雄关百姓说咱俩好，不骂咱们是什么都不敢的庸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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