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面具空洞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哀切，但很快就消失了。
像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绪，也可能是面具为了舒怀什么。
这种一闪而过的负面情绪，林凡看了没多大的感触，反正和他没有任何一丁点关系。
就算面具全家，或者是它主人全家被怎么样了，都与林凡无关。
片刻后，面具它低下头，似是低声自语:
“我一定要让那些叛徒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我的主人重见天日。”
“解救出吾主，乃是我最想完成的目标。”
“主人啊，请您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能将你解救出来。”
接着，它仿佛泄愤般，控制奶牛猛地用蹄子捶击地面。
嘭……
嘭……
巨的声响一下子震起，强势的气浪猛地向四周席卷而去，使得林凡三人不禁吃惊了一下。
奥德莉亚转眸看向蛇雅九妃，随即轻声轻语道:
“九妃，想不到这面具还挺厉害的？”
蛇雅九妃蹙着弯月眉，点头称是: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它很弱，但想来是夫君太强，轻易把它当狗打，所以才会造成我们觉得面具弱的感觉吧。”
“是吧，还好小偷先生厉害。”
林凡对于两人的交谈并不以为意，而是打量着此时的面具，淡然自若问道:
“你脑子抽筋了是吗？需要我帮你治治吗？”
“拍打地面你是觉得你很厉害，还是想被我痛打一顿？”
一瞬间，面具抖了抖牛躯，继而低声谄媚说道:
“没，我脑子没病，就是想抒怀一下过往，发泄一下过往烦闷抑郁的情绪，表达一下对未来的期盼。”
“我真没别的意思，如果影响到你了，那我也没办法。”
林凡冷哼一声，开口便是骂道:
“没病？我觉得你有疯牛病。”
面具顿时一噎，被骂得说不出话，脸上的神色除了怯意还有伤怀，以及微不可察的不屑。
林凡看着这一幕，不知面具是真情流露，还是临场做戏，苦情的模样差一点就让人信以为真。
表情很真，语气真切，如果有最佳演员奖的话，面具就算没能拿到荣誉证书，却也应该能被提名了。
尽管面具此刻表现得人畜无害，说话还十分有欺骗性，但它本质上……就是危险陌生的东西。
就算面具的表情真的不能再真，言语流露的情感再真实，林凡也依然没有想着去同情怜悯这玩意。
谁知这东西有没有害人之心？
谁知它会不会忽然坑林凡他们一下？
最起码，林凡不知道面具的真实想法。
用林凡自己的话说，那些做事不谨慎，不留心眼，随意轻信他人的，坟头草早不知有几丈高了。
可笑的是，那些人临死的时候，都还在打心底认为自己这是碰上了好人。
而现在，几乎是同样的场景摆在他面前。
为了保险起见，林凡毫不犹豫在任务点数商店，搜寻能对抗某种誓约的道具。
他找了一会儿，顺利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一个叫做破誓的道具，价格为三千任务点数。
“破誓书，一次性道具，能将中低等诅咒誓约损毁，注，无法对契约书以及誓约书生效。”
对于这件道具，林凡觉得很满意，而且价格还算比较便宜，他买这件道具几乎没有压力。
随后，林凡没有多做犹豫，心念神动间从任务点数商店将其购买。
当买下这件道具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底气也更足了些许。
毕竟，这东西能保证他不会轻易被坑。
林凡伸出手，接过牛蹄上的特殊纸张，和奥德莉亚一同仔细端详。
奥德莉亚看着上面发光的字体，缓缓念出了声音:
“生死誓书，具有强制执行能力，如一方毁约，毁约方生命即刻受到诅咒，半小时内必定爆体而亡。”
奥德莉亚惊诧了一瞬，深谙这玩意危险性十足，只是不知道是否真那么邪乎。
超出她认知范畴的东西，心中自然会存疑，也会有些微的敬畏。
奥德莉亚抿着湿润的红唇，低声说道:
“小偷先生，这东西很危险的，你真的要和这个奇怪的面具签下这份协议吗？”
林凡微微颔首，拿出了一支笔: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虽然这么做有些迫不得已，但目前来看，也只能这么做了。”
蛇雅九妃靠近林凡身侧，迟疑了一会，还是问了句:
“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呢？”
林凡没直接说有应对方法，而是给了个眼神示意:
“大不了，反悔就是了。”
“既然夫君意以决，那我也不便多做阻拦。”
林凡正要签下名字，奥德莉亚却是抬手拦住了他:
“小偷先生，让我来签这个生死誓书吧。”
“你这是担心我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奥德莉亚的眼眸，注视着林凡的侧脸，随即点了点头:
“小偷先生你毕竟是我们的重要战力，我会担心你……”
“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林凡轻笑了下，说:
“还算你有良心，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我的手段总归比你们多的，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我也比你们更专业。”
他停顿稍许，望着奥德莉亚的眼眸认真说道:
“所以，签订生死誓约，还是交给我来吧。”
话毕，林凡确定内容无误后，他提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林凡。
与此同时，面具悄然一笑，似乎极为高兴。
牟……
毕竟，当林凡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它就相当于暂时有了躯体。
这样一来，它就能更好地想办法……解开它主人的封印。
只是奶牛的身躯在做事情的时候，会有诸多不便，它心想等完成这里的事后，起码得找个正儿八经的身躯。
那样的话，它的计划会更容易执行，以便完成目的。
面具满脸堆笑，毫不在乎林凡他们的目光，而是愉悦说道:
“有什么想要问的，只要在我知道的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尽可能回答你们……”
林凡打量了一眼笑着的面具，随后把手按到了它的牛头上。
他略微想了会，随即轻声说道:
“和之前没啥区别，就是一直笑着，看起来让人有些不舒服。”
听着这话，面具略感无奈:
“这个，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笑，你们有什么问题还是快点问吧。”
话毕，林凡三人默默颔首，不再找多余的话茬。
时间流逝，伴随着疑问的升起，林凡迟疑片刻，转而开口问道：
“这座宫殿的名字是什么？”
面具似乎很高兴，回答得十分殷勤干脆：
“深渊中的王宫，又名渊王宫。”
“你的名字？”
“魅惑神面……”
当面具说出它的名字后，仿佛无比自豪，甚至得意地挺起胸膛哼哼唧唧的，以至于林凡觉得这面具指定是脑子有问题。
但面具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不断自我介绍着：
“我乃是吾主创造的神物，各种意想不到的功能应有尽有，男子戴上我，那么他的威严和气势，会大大增加，令人一看就会心生臣服敬畏之意。”
“如果是女子，那么她的魅力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令所有男人都对她心驰神往，情不自禁深深爱上她，心甘情愿当她的死舔……呃，咳咳，忠臣。”
“另外嘛……”
面具喋喋不休，始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但林凡从一开始就在认真听着，他没打算放过任何疑似有用的信息……
尽管面具说的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废话。
可即便如此，林凡依旧表现得很耐心，脸上的表情淡然而又认真。
这一幕，让蛇雅九妃的内心，荡起些许波澜。
与此同时，蛇雅九妃也在思考着，这丑得不行的面具怎么一直在瞎说呢，心中更是不禁疑惑：
“就这也配称为魅惑神面？”
她沉吟少许，随意一问:
“面具，你的性别是公是母？”
面具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回答道:
“我就是一个面具，哪里来的性别，既非公也非母，纯粹的无性别。”
话音一落，蛇雅九妃点了点头。
可忽然间，奥德莉亚的一句话，使得全场瞬间沉默。
她的余光扫过面具，憋笑着说道:
“不就是人妖吗？这两者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闻声，面具的眼睛顿时一凝，心中的波澜化作了眼瞳中的震颤。
一眼瞥过，似乎有几分怒容:
“什么叫人妖啊！屁的人妖……”
奥德莉亚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她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
面具的生气表现，奥德莉亚是一点都不在乎，也没想去多理会。
随后，奥德莉亚想了一会，瞥了一眼林凡，目光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征询着林凡的意见，因为她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只是，林凡一直在听面具说话，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插话，谁叫她前不久才被面具骂了一顿。
林凡余光扫过奥德莉亚，短暂思索后，随即轻声说道：
“奥德莉亚，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小偷先生你先问吧，我等你问完。”
“等你问完之后，我的问题也就应该想了个七七八八吧，那样的话，能节约不少时间。”
林凡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他转过眸看着面具，沉声询问：
“渊王宫这里，是不是封印着一个什么人？”
“是，确实封印着某个人。”
“被封印的人是谁？”
“渊王宫的王。”
“为什么会被封印？”
“暴虐的王，做了太多伤害贵族利益的事，所以被同伴背叛。”
听到这，林凡没由来的停下了发问，而是垂眸思考着什么。
他深谙，截止目前为止，面具为了获取他们一行人的信任，必定是如实回答。
偷奸耍滑或者欺骗的言语，应该是暂时没有。
如果一开始就说谎话，那么后面的问题就会很难圆上来，想必面具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所以在回答时，面具的神色显得格外自信，浑然天成。
林凡略微想了想，继而低声问道：
“你们的王，姓什么？”
“姓渊。”
心念一动，林凡看向壁画上的旗帜，的确是渊字。
“你们的王被封印后，江山是否易主，易主之后又是谁在统治这个王朝？”
“易主过许多次，只不过我本来是渊王的贴身物品，所以一同被放置在这。”
“因此谁统治过这里，我是不清楚的。”
林凡点了点头，却也没再说话。
半晌后，他呼出一口浊气后，不急不缓说着：
“要怎么离开这里？”
“解开吾主的封印，只有吾主能帮你们离开这里。”
“解封的办法？”
面具扭头看向神秘的字符，轻声说道：
“把这些乌漆八黑的字破坏掉，这样就能把封印解开了，你们也就能出去了。”
“但还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得把你们手中的晶片交给我，我待会用神念配合你们把封印解开。”
听到这，林凡隐隐意识到，面具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人把封印解开。
而解开封印无外乎会迎来两种结果，渊王宫的王面带微笑，把他们送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当然，林凡不觉得一个被封印了几万年的老货色，会好心送他们离开而不是拿他们泄愤。
更何况，面具在一开始就说了，它主人的性格暴虐异常。
第二种可能，或者说是更大的可能，一旦解开封印，他们很可能惨死在这。
在面具的注视下，林凡的表情依旧淡然平静，因为此时的他很确定，面具的目的，恐怕是把他们当成献祭品。
同时，林凡也记得很清楚，晶片中的记忆，说的是这里封印着一条前往其他世界的道路。
随着问题逐渐被林凡问出，有关深渊的各种信息开始形成一副完整的板块。
林凡很明白，如果想真正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弄清楚这里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但很明显，面具已经开始编织谎言，设法让林凡他们踩进去。
让林凡破坏掉神秘符文，他是绝不可能轻易做的，毕竟他还想多活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