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尔术！”
“忽尔术……”
庆祥帝猛地回头，看向这道声音的来源，呵斥道：“是谁？”
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道熟悉的南境语？还有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发出第一声时，忽尔术还有些恍惚，是在叫他吗？
正宗大周语的呵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实在是太过明显，立马有侍候在一旁的太监前来询问，“陛下，怎么了？”
忽尔术侧身询问，“刚刚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首领太监回道：“没有。”
“需要奴才找人去看看吗？”
忽尔术微微抬手，呵退了众人，缓缓朝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忽尔术一时间都分不清他松了一口气究竟是无人的庆幸还是无人的遗憾？
在花园中晃荡了两圈，没有发现，忽尔术身着龙袍，回来庆福殿。
竹七躲在假山之中，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屏住呼吸，能够坚持很久，这是他的绝技。
从假山的缝隙之中，看见庆祥帝离开后，竹七没有动作，依旧耐心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庆祥帝再一次踱步走了回来。
竹七又在原地等了很久，才飞身离开，回了越秦王府。
“王爷，确认了，此人就是忽尔术。”竹七将刚才的一幕认真描述一番。
越秦王项朔的手指在写有忽尔术名字的这张纸上点了点，确认了身份，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瓦解此人的内心。
“竹七，每晚都如今日一般，多用南境话叫几声忽尔术的名字。”
竹七恭敬的应道：“是！”
接下来的几天，忽尔术都在庆福殿外听到相同的声音，但是其他人从没听见过。
慢慢的忽尔术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找来了太医，只能开一些安神、清火的方子。
越秦王这边开始大张旗鼓的对陈元道这边进行探查清算，有了驭龙令的威慑，不少大臣纷纷到越秦王府表忠心。
短短一天的时间，京城的局势就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
————
平州，柳家村。
“怎么样？还有几天就能了？”
柳平和柳安肩上扛着锄头，从院子外走了进来，陆青柔和李文正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做棉衣。
马上就要到一年一次的秋收了，之后都没什么时间，现在趁着有时间必须早些做，这样冬天才能有棉衣穿。
柳平两兄弟也在堂屋坐下，回道：“将田的水都放了，晒几天就可以割了。”
陆青柔给两兄弟倒了茶水，“村里的其他家呢？”
“差不多都是过几天。”
李文看着外面的烈日，感叹道：“希望这样的大太阳能够持续到我们秋收结束。”
“是啊，咱们这些都是靠天吃饭。”陆青柔也道，“哪天老天爷生气了，咱们一年就白忙活了。”
乡下人都是看天吃饭，万一哪天老天发怒，一年的辛苦只能功亏一篑。
“不会饿肚子的，家里粮食管够！”柳安说道。
之前沈淮安在信中提过，让他们适当的屯一些粮食，后来慢慢觉着有了粮食，就有了底气，开始逐渐成为习惯，等到新一季的新粮完全收获之后，再将去年屯下的旧粮换下。
柳平前阵子去了一趟府县，与县太爷见了一面，隐隐传递出时局即将震荡的消息，之后几兄弟又买了不少的粮食，囤积在自己的粮仓之中。
“只是不知道小乐、小星他们……”陆青柔念叨着。
柳平安慰的拍了拍陆青柔的肩膀，正准备说什么时，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平哥、平哥，在屋吗？”是村长柳礼诚的大儿子柳吉的声音。
柳平忙在屋里应声，并大步的往外走，“在呢，有啥事儿吗？”
“明日村里要来人收陈粮，我在挨门挨户的通知呢。”柳吉站在柳家的院子大门口，“平哥，你家有陈粮吗？要卖的话，明早记得来村口啊。”
柳吉忙着去通知下一户，没有停留的继续去下一家。
柳平回了屋，与柳安商量，“咱们要给村长提提醒么？”
村长柳礼诚是一个好人，在柳父和柳阿爹还在世时，就对柳家多有照顾，这几年村子里大家都互相照顾，相处融洽，柳平做不到完全的陌视。
“那咱们晚上去找村长聊聊。”柳安拍板道。
只要明天村里的人不卖陈粮，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应该都没什么功夫去镇上赶集卖粮食。
很快到了晚上，柳平和柳安从家里提着二两酒，溜达着去了村长家。
“平小子、安小子，你俩怎么来了？”村长柳礼诚吃完晚饭，正坐在自己院子里，手里拿着烟斗，正吸着烟。
柳平和柳安也没有歪歪绕绕的拐弯抹角，直接道：“村长，明日希望你能阻止村民卖陈粮。”
柳礼诚一下子坐正了，连忙道：“这是为何？”
“新粮再过几天就能收了，新粮一出，陈粮就不值钱了。”
柳安看了一眼大哥，冲其暗暗点了点头，诚恳道：“村长，我和大哥也不瞒你，前几年大哥去了一趟府县，和张大人聊了聊。”
“张大人提醒了几句，说要不太平了。”
柳礼诚一脸严肃，问道：“消息可靠吗？”
柳平回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两人能够上门，就说明这事儿十之八九，平小子和安小子有些其他的门道，消息比他们要灵通不少。
如果南州一打仗，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粮价的抬升，战争一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就难说了。
“行，我让柳吉去推了。”柳礼诚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相信柳平和柳安，毕竟这一次不卖粮，大家只是少赚一点钱，但若是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可就救了人命。
孰轻孰重，柳礼诚很清楚。
“柳吉，再去跑一趟，说明早收粮的事儿延期了，之后再通知时间。”柳礼诚冲着屋内叫着自己的大儿子，“还有，村里的牛车这几天休息，等秋收之后再恢复。”
柳吉不明白为什么又临时变卦，但是爹的吩咐不敢听，带着一脸的疑惑，又开始一家一家的通知。
虽然村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个别人也有怨言，但是柳礼诚在柳家村还是有一些威望，大家都纷纷服从。
又过了两三天，柳平和柳安从自己田里回来，对着家里人说道：“熟了熟了，明日开始就可以收割了。”
住在镇上的柳顺和赵晴也回了柳家村，准备一起参加秋收。
“早收早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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