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姜姚本来还想往前面再走一点，但是花颜突然出现的话，她忽然就不想动了。
脑海里面，还在反复播放着系统的话。
【系统：放心吧，只是她一厢情愿喜欢沈瑜珺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系统：加油啊小狐狸，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话，我觉得吧，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上面，也就没有人能够顺利地攻略沈瑜珺了！】
姜姚噤声，还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居然就看见了花颜，她竟然还在这里，没有走开。
花颜的感官也是比较敏锐的。
她也发现了有人过来。
忽然之间......姜姚听到了一阵琵琶弹奏的声音。
这个花颜，还真是有闲心呀，现在能够在这里弹琵琶？姜姚心中忽然一动。
她从转角走了出去，正好碰见花颜正在拨弄琴弦。
花颜并没有抬眼，只是顾着手中动作：“是哪位，过来看奴家奏乐？”
姜姚顿时觉得喉咙有一种干涩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好。
“是我。”她思考了片刻，说道。
没错，就是她，是她姜姚。
花颜闻言，不禁一愣，这才抬起手来。
潋滟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氤氲的雾气一般，就像是有一层水雾。
姜姚盯着花颜，而花颜也盯着姜姚。
“这，这不是姜二小姐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花颜立刻浅浅地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
她站起来很快，似乎有点手忙脚乱地把琵琶放到了一边：“有失远迎。”
姜姚的嘴角依然勾着一抹浅淡的笑。
说真的，如果姜姚没有跟着沈瑜珺，到书房里面去，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的话......
或者说，姜姚没有听到系统告诉给自己的那些话的话，姜姚一定会觉得花颜是一个好人。
是那种纯粹意义上的好人——姜姚毕竟还是历经了八次试炼的人，不会因为区区一点事情，就给一个人下定论。
就像现在，她也不能直接说，花颜不是一个好人。
好人坏人，那些事情，简直都太绝对了一点。
而且，也仅仅是因为喜欢沈瑜珺这个问题上面而已......
但是姜姚不是那种任人欺辱，随随便便就被人搓扁揉圆的人。
如果花颜真的有心要同她有点什么关系，那么姜姚一定会奉陪到底的。
这是原则问题，姜姚还是会坚守的。
“我当然在这里了，我还没有走呢。”姜姚笑嘻嘻回答，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春风一般和煦。
花颜一脸诧异：“啊？可是，姜二小姐，不是还没有出嫁的女子么？”
她的话语柔柔弱弱，似乎在质疑，姜姚为什么留在这里一样。
姜姚沉声下来，慢慢道：“没想到花颜小姐......对我的关心这么多，姜姚的确还没有出嫁。”
花颜却是一副可惜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姜二小姐，如今还要待在景王府上呢？”
姜姚动了动唇角，心中冷笑一声。
有些时候，人不要太焦急了。
“这个事情，姜姚不知道，和您有什么关系呢？”姜姚的神色冷了下来。
她眸色暗淡多了，在花颜的脸上，扫来扫去。
诚如是，姜姚看着花颜的那张脸，都会在她的脸上，找到自己脸的相同之处。
只不过对于姜姚来说，这样的相似之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难不成，沈瑜珺会因为她和花颜长得相似，就会多看一眼吗？
说真的，姜姚自然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她在景王府上，已经度过了这么多的日夜。
毕竟沈瑜珺还是她的攻略对象，这点事情，姜姚心里面还是清楚的。
她知道沈瑜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虽然，姜姚不一定清楚，沈瑜珺心中更深的秘密，那些更深的故事。
那些她在深夜祠堂中，久久徘徊，不肯归去的事情。
姜姚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那个潜入祠堂的黑影，究竟是谁。
但是姜姚心中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沈瑜珺当初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因为她和花颜的几分相似，就对她多有包容。
那么，对于花颜现在的无端特进，沈瑜珺照样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这，便是姜姚的自信。
想到这里，她唇角的弧度，愈发扬得高了起来，她看着花颜，表情十分冷淡。
但是花颜并不明白这样的事情。
如今没有别人在了，只有她和姜姚在了。
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姜姚在景王府上待了多多少少个日夜。
是吗？姜姚待的是那些个日夜吗？
她待的就仅仅是日夜吗？不，花颜摇头对此否认，在她心目中，姜姚待的才不仅仅是日夜这么简单。
花颜的眼睛，忽然就变得模糊起来，她靠近了姜姚，一步一顿。
姜姚骤然感到花颜的贴近，她也微微怔住，不明白为什么花颜要在此时突然靠近。
但是，她既然靠近过来，肯定有她的理由。
想到这里，姜姚还是没有动弹，只是任由花颜靠近她。
毕竟，姜姚还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这种事情，面对忽然靠近的危险，她还是有点把握的——除了今天那个发疯的士兵，姜姚当时的确没有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她差点就没命活了。
好在云萧的武艺相当高强，在那个时候救了她一命。
想到这里，姜姚的心中，还是莫名地流淌而过一阵暖流。
云萧和花颜......
这两个人啊，在刚刚系统的陈述中，她们两个人，好像还是从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吧？
怎么偏偏两个人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让姜姚觉得嫌恶，一个让姜姚又觉得欢喜。
不过，姜姚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思考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花颜愈发贴近她。
“姜姚，姜姚，我可以这么叫你么？”花颜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甚至还大胆地伸出手来，手指甲还用凤仙花染成了红色，色泽相当鲜艳，“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阿姚？”
她故意上调了尾音，一副有些魅.惑的样子。
姜姚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花颜小姐，你倒不必这么做吧？”
倒也不必这么贴近她，还用这样让人误会的语气同她说话。
姜姚实在是没兴趣。在这个世界里面，她有兴趣的，也只有沈瑜珺一个人而已。
况且，现在她对沈瑜珺的兴趣，已经消失了不少......
总之，姜姚是这么认为的，她已经觉得，自己对沈瑜珺的兴趣已经消失了不少——不管别人怎么认为。
特别是，眼前这个花颜的的看法。
虽然，姜姚还是觉得，花颜一定觉得她还是对沈瑜珺情根深种吧？
果然，花颜接下来的话，更让姜姚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别人都可以这样叫你，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这么叫你？”花颜再次低声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也像是经过了锻炼训练一般，笑起来，都很是让人觉得开心。
但是.....
就是这样的笑，其实是虚假得不能够再虚假的笑了。
姜姚听着她笑着，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不知道，花颜以前经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她为什么会笑得如此.....娴熟？
姜姚也会这样笑，只不过她是笑对君王。
她不知道，花颜究竟是对着怎么样的人笑。在这个问题上面，姜姚并不想深究。
因为这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生生地扎进在她们的胸口。
这是她们共同的痛——不是么？一定要笑，一定要娇媚，一定要含笑对君王，或是对那些文人骚客，陪他们做些风月之事。
姜姚无心去说这样的事情，她只想和花颜说清楚，说清楚她和沈瑜珺之间的事情。
“花颜小姐，”姜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阿姚从来没有说过，您不能这么叫我——只不过，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知晓，我想，我们两个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花颜一副震惊的表情，她好像见了鬼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姜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姜二小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姚终于皱眉：“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两个人，都有着刺，都在互相试探着彼此的界限在什么地方。
花颜明明知道姜姚没有不让她叫“阿姚”这两个字，她还是要说。她不仅仅要说，还要颇为正式地叫她“姜二小姐”。
嗯，为什么要这么叫呢？
因为，花颜是想提醒姜姚的身份，提醒她还是太守的女儿，还没有出嫁的女儿。
花颜轻轻笑了几声：“我只是觉得好奇呀，姜二小姐，可是云州太守的女儿！”
“您啊，想要嫁给谁都可以，何必一直赖在景王府上呢？”她质问，眸中仿佛能够燃烧起火焰来。
姜姚看出来了，花颜内心的不甘与嫉妒。
但是姜姚还是不愿意用最直接的方式伤害她，反抗她——
因为.....
花颜既然知道她长久地住在景王府上面，一定还知道更多其他的消息。
话说回来，姜姚又想起一个关键的事情。
那就是，云萧和花颜，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思绪流转，逐渐钩沉，姜姚站在记忆河流的河边，忽而拾掇到了更加让人明悟的碎片。
那还是秋风飒爽的时候，秋猎当天。
那时候，姜姚和蓝悠然、云萧两个人，站在那个看台上面，她们一同观赏着台下沈瑜珺的勃发英姿。
她们都在夸赞沈瑜珺多么多么地厉害。
回忆到了这里，姜姚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明明是回忆云萧的事情，怎么又跑到沈瑜珺身上了？
......
难不成，自己还真是.....
算了，姜姚想到这里，嘴角又不自知地勾起一抹弯弧。
她向来不会掩饰，这下，她也不会掩饰的。
哪怕她就是喜欢上了沈瑜珺又如何呢？对，她喜欢她，只不过，那是她喜欢过她的事情了。
思绪继续流转，回到了云萧身上。当时，她们三个人相谈甚欢，蓝悠然本来就是一个严谨性子的人，她自然是一板一眼地叫姜姚“姜二小姐”了。
于是乎，姜姚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肯定不愿意蓝悠然这么好的一个人，一直客客气气地叫她姜二小姐，这当然不是姜姚想要看到的局面了。
她让蓝悠然不要叫她姜二小姐，她还让云萧也跟着叫“阿姚”。
蓝悠然有些意外，毕竟她以为姜姚是小姐脾气，估计不愿意别人这么叫她——如果她愿意的话，事情肯定就不一样了。
总而言之，经过姜姚的一番努力劝说之后，蓝悠然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也开始叫起来了“阿姚”。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
云萧当时表现得相当扭捏，说什么也不肯叫“阿姚”。
那个时候，姜姚只是觉得她有些害羞。如今看来，恐怕不是害羞。
姜姚看着花颜的脸，心中有了一些猜想。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云萧才不肯这么亲昵地叫她吧？
虽然，姜姚觉得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亲昵的地方罢了——因为沈瑜珺从来不这么叫她！
沈瑜珺都不这么叫她，那么这个称呼，不知道到底亲昵在了什么地方！！！
姜姚自然是不觉得亲昵的，可是云萧那就不一样了。
但是云萧究竟为什么别扭呢？为什么她会觉得亲昵呢？姜姚的目光，在花颜的脸上游来荡去。
一定是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关吧。
姜姚心中，忽然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她打算试探一下花颜，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她关心云萧吗？
“一直赖在景王府上......到底是哪里，让花颜小姐不开心了呢？”姜姚的声音，也跟着上扬起来。
她的唇角，如今也翘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说真的，这样的笑容，她也不是不会有。
她只是，有些时候啊，不屑于露出这样的笑容来罢了。
就像是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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