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滢坐在副驾驶，依然是李历辰开车。跟爸妈说是出来逛逛，其实是要去履行与莫世琦的约定。静滢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滋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静的看着窗外的这座城市。离开了这么久，这座城市变化的速度让静滢有些陌生。
“静滢。”李历辰说，“到了。”
静滢看着窗外，警察局的大门就在面前。静滢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是不是就是在做无用功。
李历辰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陈静滢。
“我去了。”静滢说。
李历辰笑着点点头。两个人在家就约定好，只有陈静滢一个人去报案，李历辰坐在车里等着。除非陈静滢打电话给他，李历辰都在车里一直等着。
静滢打开车门，冬日里天气阴沉沉，派出所的门口人也不多。静滢穿着高跟鞋，盯着大门上的标志，一步一步走进派出所。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一个值班的民警问。
静滢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子前，说“我要报案。”
“报案？”民警说，“好，什么案子？”
民警立刻拿出立案登记表，准备听陈静滢的陈述。
陈静滢站在桌台前，看着找笔的民警，说“我要报的案子是十八年前的一起杀人案。”
民警一愣，立刻感受到陈静滢的认真，又看她一眼，慢慢的说“您是受害人？还是受害人的家属？”
“我。”陈静滢慢慢的说，“是目击证人。”
民警立刻察觉到案件的重要性，对陈静滢说“你随我过来吧，我们去里面谈。”
“大刘。”民警冲大厅里的一个警察喊，“你帮我看一下，我先处理个事。林队呢？”
“林队在楼上休息呢。”名叫大刘的警官说，“刘队昨晚值夜班。”
“好，我知道了。”这个警察说。
“你先随我来吧。”这个警察对静滢说。
静滢点点头，握着手机跟在这位警官后面。也许是感受到静滢的不安，这个警官转头对静滢笑了一下，说“忘了跟你说，我姓严，你叫我严警官就行。”
“好，严警官。”静滢说。
“你叫什么名字？”严警官边走边说。
静滢说“陈静滢。”
“你是本地人？”严警官问。
静滢点点头。
“就是这儿了，来，进来坐。”严警官推开一扇门。
静滢跟在严警官身后走进这间屋子。房间比较大，应该是开会的地方。椭圆形的会议桌，闲闲散散放着8、9把椅子。严警官招呼静滢坐下，然后给静滢接杯水。
“来，你先喝水。”严警官说，“你说的这个事情比较重要，我要跟我们队长汇报一下。”严警官说。
静滢点点头，表示理解。
严警官走出房间，直奔四楼。
“林队”严警官轻声喊架子床上的男人。
“嗯。”林队睁开眼，“什么事？”
“有人报案，我觉得事情不太简单，想着跟您汇报一下。”严警官说。
林队一下子坐起来，瞌睡醒了大半，揉揉眼，问“怎么不简单？”
“来报案的是个20多岁的女孩子，报的却是18年前的案子，还是作为目击证人的身份。”严警官说。
“人呢？”林队心里一跳，挪到床沿，穿上鞋，套上外套，边走边问。
“在楼下会议室，我觉得情况不简单，就先把她带到会议室了。”严警官说。
林队看着这个入职已经三年的部下，想了想，问“会不会是假的？”
严警官一愣，说“可能性不大。这个女的口齿伶俐，思维清晰，情绪稳定。”
“走，去看看。”林队说。
“好。”严警官说。
静滢坐在偌大的会议室，盯着墙上的警察守则看。墙上的横幅写着为人民服务。静滢喝口水，椅子下的腿冰凉。李历辰应该还在等自己吧，看这样子很难快速结束，他应该会担心吧。静滢想。
“吧嗒。”门被从外面推开。
静滢站起身。
一个四十多岁，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严警官。静滢一看就猜出前面这个男人应该是严警官的领导。
“你好，我是林克立，派出所刑侦队的队长。”林克立说。
“你好，我叫陈静滢。”静滢说。
“先坐吧。”林克立说。
静滢顺着他的话坐下来，这个林队长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坐在陈静滢左手边。
“听严警官说你想要报的案子是十八年前的？”林克立问。
陈静滢点点头。
“你是死者的家属？”林克立故意问。
陈静滢摇摇头，“我是目击证人。”
“林小姐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案呢？”林克立问。
陈静滢看着对面的这两个警察，说“最近才想起来。”
林克立眉头一皱，严警官心头一跳。最近才想起来，这个女的该不会就是来耍人玩的吧。自己是不是过于相信她了，要知道来派出所报假警的人不是没有。要是她报的假警，自己怎么跟林队交代。早知道刚刚认真问问清楚再去找林队了。严警官想。
林克立开口“陈小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静滢说，“十八年前的，我7岁，小学一年级。目击杀人事件后精神受到冲击，将整个事件忘了个干净。”
“那陈小姐有事怎么突然想起来的？”林克立继续问。严警官在旁边记笔录。
“目击了同样的死亡方式。”静滢说。
林克立心头松了口气，的确像小严说的，口齿伶俐，思维清晰，情绪稳定。不像是编谎话的样子。不过还是不能够大意。
“那陈小姐你来说说杀人案件是怎么发生的吧。”林克立说。
“好。”静滢端起纸杯喝一口水。
“十八年前，我小学一年级。放学后一个人在家里的阳台玩耍，目睹邻居家的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推下楼。”陈静滢说。
“你没被发现？”严警官问。
“我当时太过震惊和害怕，完全发不出声音。我家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装冰箱的纸箱子，我躲在后面玩，没有被发现。”陈静滢说。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林克立说。
静滢缓缓的说“男的叫刘水军，女的叫王丽花。”
“陈小姐这么多年对名字还记得如此的清楚。”严警官说。
陈静滢毫不避讳的说“我想起这件事后问了我父母，然后找朋友确认了他们的姓名属实。”
“陈小姐从事什么工作？”林克立突然问。
静滢说“我的专业是法学，所以对警察的工作有一些了解。不过现在是无业游民。”
难怪说话条理清晰，基本没有废话。林克立想，一开始还担心她是编故事，现在看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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