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想象当时的场景笑了出来。
孔兰叹道：
“淼淼那段时间真是累坏了，我生怕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没想到这孩子真皮实，一点事也没有。
而且这孩子还挺乖，知道淼淼忙的时候一点也不闹腾。”
孔兰的话刚说完，善若水的肚子就鼓出一个大包。
顾云芝道：“他动了。”
善若水伸手抚了抚肚子，“是啊，他太调皮了，动起来力度挺大。”
顾夫人看着善若水的肚子道：“瞧了是男是女没？”
孔兰道：“淼淼说不管男女都是她的孩子，也不告诉我们到底是男是女。”
顾夫人道：“我瞧着县主这肚子尖尖的，像是男孩。”
顾云芝笑着打岔：“只要是淼淼生的，魏将军都会喜欢，说不定他更想要一位漂亮的小女娘呢。”
顾夫人笑道：“那倒也是，孩子无论像谁都是绝佳的容貌。”
善若水轻轻点了点阿坼的脸，“要这样好看做甚？我倒是喜欢阿坼这样结实爱笑的。”
阿坼像是听懂了善若水的话，又朝着善若水咧开嘴笑了。
阿坼的长相没有继承顾云芝的明丽，至于气质，善若水只看出他爱笑。
顾云芝对善若水道：“我感觉阿坼特别喜欢你，平时他对着别人没有笑得这样欢。”
被顾云芝这样一说，顾夫人也细细瞧了。
“还别说，真是这样，平日他对我笑得也没这样谄媚。”
善若水笑道：“这是我与他的缘分。”
“是呢是呢，没有你哪有他？”
说话间，婢女又领了人进来。
看到来人，善若水怔了一下。
来人是平阳侯夫人带着二公主和梁芝月。
善若水朝着平阳侯夫人施了一礼，平阳侯夫人没搭理她。
善若水正尴尬的时候，二公主已拉着她说起话来。
“淼淼，你也怀孕了？怎么你们都怀孕了就我怀不上？”
善若水的手轻轻在二公主的脉搏上探了一下，然后说道：“别动，让我给你细细探探脉。”
探完脉后，善若水对二公主道：
“你也怀孕了，不过日子尚浅，等过几日再让张院使替你瞧瞧，他于妇科比我有经验。”
二公主不敢相信道：“你说真的？”
善若水点点头道：“滑脉我还是探得出来的。”
“那…那…”
二公主“那”了半天，然后转身抱住平阳侯夫人的胳膊道：“舅母，我和张升有孩子了。”
平阳侯夫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之前太医说窦张升阴虚、精气不足，很难有子，让平阳侯夫人很是担心了一番。后来找了张院使开了调理方子，总算有效了。
平阳侯夫人对二公主道：“如今你有了身孕，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鲁莽，要仔细些。”
二公主连连点头。
善若水在一旁看着，二公主与平阳侯夫人的感情明显很好，两人说话间的神态很是亲昵，反观梁芝月，倒是很拘谨。
二公主与平阳侯夫人感情好不奇怪，只是梁芝月不是平阳侯夫人亲自求娶的吗？两人关系怎会如此？
见善若水看她，梁芝月朝着善若水笑了一笑，只是神情间再也没有以前的娇憨与天真。
顾云芝担心善若水与平阳侯夫人在一起尴尬，便笑着对平阳侯夫人道：
“夫人你与我阿母聊聊天，我陪孺人出去走走。”
因着二公主的喜事，平阳侯夫人没有当众为难善若水。
出了院子，孔兰对顾云芝道：“我自己找处地方坐了，你同淼淼去说说悄悄话。”
顾云芝遂叫了人带孔兰去休息，她自己则陪着善若水慢慢走动。
顾云芝对善若水道：
“我知道你素日都不喜应酬，只是身在都城，以后又是有儿有女之人，总不能一直不与外界交往。
因此我才将你请了来。”
顾云芝这样想原也没错，她是世家出身，世家之间讲究的是“礼尚往来”。
但善若水的想法却与顾云芝不同。
她觉得凭本事吃饭、赚钱就好，有那些应酬的功夫还不如将时间花在研究医术上。
不过善若水知道顾云芝是好意，她没有与顾云芝争论，只是问道：
“阿姊，我刚瞧着芝月神情似乎有些拘谨，她与平阳侯夫人相处得不好吗？”
顾云芝看着善若水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也只能与你说。”
顾云芝含蓄地说出了事情。
梁芝月嫁给窦张均后两人当时没有同房，平阳侯夫人让梁芝月主动点，梁芝月也是有脾性的人，没有听平阳侯夫人的话。
后来，还是在平阳侯夫人以命相胁之下，窦张均才主动与梁芝月同了房，但两人感情一直一般。
梁芝月对窦张均也很随意，从不主动，这就让平阳侯夫人对梁芝月不满起来。
顾云芝虽然没涉及善若水，但善若水一听就知道窦张均是因为她才冷待梁芝月，不由升起对窦张均和梁芝月的愧意。
“阿姊，我有没有办法补偿芝月？”
“你别多想”。
顾云芝道：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
芝月嫁给子初之前就知道子初喜欢你，既然她自己选择了嫁给子初，那她就要承受子初对她冷淡的后果。”
顾云芝没说的是：梁芝月之所以不对窦张均主动，那是因为她心里没有窦张均，所以她才随缘。
见善若水还皱着眉，顾云芝又道：
“芝月再过一些日子就要生产了，到时有了儿女后心思全在儿女身上，哪里还会在意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听顾云芝这样说，善若水方才展眉道：“你说的是。”
接下来，善若水看到不少熟面孔，其中有一人是颜若如。
顾云芝悄声对善若水道：
“颜丞相被贬官后不久就告老还乡，回老家去了。颜若如不想待在老家，求了颜老夫人，颜老夫人便做主将她嫁来了都城。”
“顾阿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都城就这么大，我们平日来往的就这些人家，不就都知道了。”
善若水心思一动：“她们平日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
顾云芝看了一眼善若水的肚子没说话。
善若水打了个寒颤：“她们不会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子寰的吧？”
顾云芝道：“我自不会这样想，但你自己算算日子，让别人怎么不多想？”
善若水苦笑道：
“这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哪怕子寰以后承认他中途回过都城、孩子是他的，大家也会说他是替我遮掩吧？”
顾云芝点了点头。
善若水摸了摸肚子：“孩子，希望你长得像你阿父，那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你阿父的孩子了。”
有顾云芝陪着，接下来善若水顺利完成了给阿坼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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