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急，有话慢慢说。”负责管理电子厂的王月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过来给张扬解围。
“屋外怪冷的，大家到办公室说。”张扬也奇怪自己当老板没几天，应该还没做什么黑心的事，怎么会让工人这么大意见。
“张老板，我们不是说您不好，是有些事要向你反映。”一个性格泼辣的女工见张扬一副严肃的样子赶忙解释。
“大家坐下来聊聊。”听到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张扬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清楚，张老板对我们挺好的，给我们工作车间里安装了暖气，冬天干活再也不用挨冻了。现在咱们电子厂的条件比其他的工厂要好很多。这一点我们都知道。”那女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认为工厂让一些人在工厂住，而我们不能住这样不公平。”
张扬熟悉人们说话的技巧，明白但是之后的话才是重点。张扬让曾经被汪双庆欺负过的宋幻梅在电子厂住宿之后，又找了几个女工一起陪着宋幻梅，后来逐渐有女工提出住宿要求，电子厂的空房马上就被住满了，夏天还不太明显，现在到了冬天，更让人感觉出来住在工厂的好处，没能住进宿舍的女工自然有了意见。
“大家的意见很对，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咱们工厂的宿舍有限不能满足所有人的住宿要求，工厂应该制定相应的住宿标准，按照标准安排住宿。所以对于现在没能住进宿舍的员工工厂也要进行补偿。这事就由李老师来办理好了。”事情虽小却也体现出来电子厂在管理上的漏洞，没有相应的制度，只靠领导个人的一句话分配利益，员工自然会觉得不公平。
“我来办理？”李莹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张扬，她没明白张扬要她干什么。
“李老师有一家采暖设备厂，电子厂没住宿舍的员工都可以用两折的价格购买采暖设备一套。并在李老师开的煤场领取采暖用煤一吨，其中的差价由电子厂出。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年一开春新工厂就开始建设，配套建设的有职工宿舍，到那时能住下的人会更多，住宿条件会更好。”电子厂效益很好，张扬其实是想给员工发点儿福利的，干脆用这件事当成了切入点。
“多谢老板娘。”
“走，干活去了。”
工人们笑着出了办公室，她们本来只想跟张扬抱怨几句，意外得到利益自然高兴。
“钱是我出的，为什么要感谢你？”张扬装出迷惑的样子。
“工人们知道谁说了算。”李莹倒很开心。
“张老板，是我考虑不周，让工厂受了损失。”王月灵主动承担着责任。
“不怪你，这都是工人们应得的，工厂的规模不断扩大，光靠一个人操心是管理不过来的，你要多留心发现相应的人才，提拔到管理层，并逐渐完善工厂的管理制度，咱们的工厂要成为同类企业中全国最大、最好的，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现在是张扬的电子厂最艰难的时期，集贤镇地处乡村，张扬即便是给高工资，一些高水平的管理人员在不看好工厂前途的情况下也不愿意来电子厂上班。工厂缺乏管理者，没办法只能就地挖掘人才。
对于工人中提拔出来的管理者能否胜任张扬倒不用担心，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张扬前世就走访过许多人员密集型企业，企业里的基层管理者都是土生土长的工人，每个企业的管理风格也不尽相同，企业都运行得很好。
张扬相信通过引导，一些头脑灵活的工人很快就会适应不同的岗位。
“工人们在什么地方洗澡？”张扬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洗澡？”李莹和王月灵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张扬。电子厂大部分都是女工，张扬一个男老板关心女职工的洗澡问题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多洗澡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好处，同时还可以改善人的精神状态。”对于洗澡南方人和北方人态度是不一样的。南方人一天不洗澡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北方人却很能忍受，其实这是受气候和经济条件影响。北方人其实也想洗澡，可在九十年代在北方农村想洗澡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不说南北差异，大到全世界，国人觉得外国人很喜欢洗澡，其实那也是发达国家近代才养成的习惯。在以前长时间不洗澡也是外国人的常态。
“现在工人洗澡确实有困难，原先工厂有一个简单的洗澡间，安装了洗澡用的太阳能，进入冬季太阳能就不能用了。现在工人们在厂子里已经没处洗澡了。”说这话王月灵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些不自在。
“找人把洗澡间扩建一下，通上暖气，在锅炉房里增加一组烧水锅炉。安排专人进行管理。定期发给工人澡票，让她们有个洗澡的地方。”张扬很快地作出了决定，自从开工厂起，张扬就不断告诫自己不要成为黑心资本家，让工人干活的同时要尽量改善工人的劳动条件。
怎样对待工人其实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事情。九十年代的主流是要效益不管工人，原先对工人生活大包大揽的模式被宣传成了工厂亏损的原凶，许多工厂都在甩包袱。随着就业难度的增加，资本家的话语权不断增强，工人们已经不再想除了从资本家那里得到工资自己还有什么样的权利。以至于九九六都成为了福报。
“我这就去联系施工队，争取早点儿让工人们用上浴室。”王月灵是从工人中走出来的，自然明白工人们的难处，听到张扬的决定很高兴，恨不得马上就变为现实。
“等浴室建成了你要不要进去视察一下？”李莹见屋内只有她和张扬两个人了，她故意跟张扬开了个玩笑。
“那倒不必，我只要把家里的浴室建得大大的就行了。”张扬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健康的想法，他赶紧摇摇头把它们赶走。
“你这样做会增加成本，是不符合管理学原理的。”李莹在张扬建起工厂后就在自学管理知识，希望有机会能帮上张扬的忙。九十年代的管理学重点是教人怎么剥削，跟张扬做法相反，李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张扬。
“增加成本也没关系，我想别的办法去挣钱。”张扬回想起自己学过的经济学知识，增加利润一方面是剥削工人，另外还可以通过改进技术提高效率来实现。
外挂系统给了张扬获得新技术的渠道，张扬决定找时间再抽一下奖，看系统会给他什么新奇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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