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今天有所冒犯，我在这里代表上海市政府，给几位赔礼道歉。”
宋哲元离开没有多长时间，李燮和就来到了这里。相比起宋哲元带着部队硬邦邦，李燮和就和气很多。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比想象的成果还要大，同样麻烦也大。因为牵扯的人太多。
海军在海上直接把买家、卖家，一大堆人都给抓住。光是抓住的那些货船，就有三十多艘。这里面的大部分都是煤矿和锑矿，价值几千万人民币。而且这一次出击，几个重要人物一个都没有跑掉。
北洋军的高级将领牵涉的还真不少人。
当然名气最大的只有两个。
段芝贵和李纯。
都被李燮和给控制住。
顺藤摸瓜，所有关系到的人都抓住。江浙沪地区无数的贸易公司，无数的富豪都被李燮和控制。
“李市长，你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找个借口，把我们统统都要抓住吧。”
靳云鹏看到李燮和直接哼了一声。
说话就不好听。
虽然失败，但靳云鹏曾经毕竟是指挥上万人马的大将军。脾气还是有的。李燮和微微一笑，道：“靳云鹏将军，现在是共和国，是中华民国，不是满清皇帝在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要按照法律来。只要几位没有触犯法律，我们怎么会抓几位。”
胜利者。
李燮和和人民党是胜利者。
因此气势就不同。李燮和坐在他们开会的椅子上，然后道：“几位，段芝贵走私证据确凿，而且走私额度非常大。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他走私的东西总价值超过一千六百万两，按照人民币超过三千万人民币。他这样走私，不仅影响政府的收入，更多的是影响市场价格。这种行为我们是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
听着李燮和的话，几个人都是脸色大骇。
没想到段芝贵走私规模竟然如此之大。杨善德的脸色也不好看。段芝贵这个混蛋，在这个过程当中到底挣了多少钱。难怪最近他是越来越阔绰。
还投资了目前上海众多产业。
原来是发了大财。
该死的。
发大财，竟然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不过回过头一想，自己当初要是跟段芝贵一起走私，现在估计也要被抓进去。
和杨善德一样想法的不少。
大家都没有想到段芝贵竟然如此厉害。段芝贵此人以前在北洋军的时候，吞噬别人的产业吃相就非常难看。没想到还找到如此的发财机会，走私的规模如此之大。
“李市长，政府会如何处理香岩。”
靳云鹏在这里地位最高，因此他问了问李燮和。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法院。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段芝贵肯定是要进入监狱，因为走私规模太大，最少也要在监狱里待上十年。至于他的资产，政府会全部没收。”
“这里面包括他在河南、安徽的煤矿，以及他的房产、地产，还有他在银行的所有存款，包括他投资到各个公司的股份。”
听到李燮和的话，王揖唐的脸色变化最快。
政府要没收段芝贵所有的资产，这没有问题。包括没收煤矿、房产、地产、存款，但如果把他的股份都给收了，那么就有很大的问题。
他在他们的安庆投资公司的股份可是占据百分之二十一。
段芝贵此人非常会聚敛钱财。
在北洋军一众将领当中，他的资产是最为庞大的。因此投入到这家公司的钱也是最多的，拥有百分之二十一。本来这是他们北洋军高层，特别是段祺瑞一系的皖系将军们合作的。
可是现在政府突然插一手，变成政府拥有这个公司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
让王揖唐有一些哭笑不得。
自己投资到那些国家控制的企业，是想要乘坐国家发展的机遇，成为一个大富豪，成为一个财团。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的投资公司，竟然有了国家的股份。
该死的段芝贵。
以后怎么办。
国家的资金都投入到自己的公司当中，还有比这个更加滑稽的事情。
“王经理，以后段芝贵在贵公司的股份，我们会派人来管理。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们的人只管财务，只会监管财务。对于公司的运转，我们是不会特别干涉的。”
李燮和看王揖唐心情很好。
王揖唐他们的事情李燮和也听说了。你们想合作起来另起炉灶，现在看看你们要怎么办。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政府的控制当中。
“好了，几位。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大家，我们抓段芝贵，是因为他犯法。因此几位不用有其他的想法。”
…………
“梁部长，你这就不地道。”
这一次动静太大。
抓的人太多，整个中国都在关注这一次的走私案，连中央都惊动了。牵涉的各种人物，牵涉的各种资金太多。初步统计，牵涉这个案子的各大公司有三十多家，牵涉的各大实力富豪有上百人。这些富豪都是资产最起码超过十万以上的富豪。
当然这都是有直接关系的。
还有一大堆间接和这次走私活动有关系的，那就更多。
牵涉的资金就有七八千万人民币，而背后牵涉这次事情的富豪，他们的资金牵涉就是两三亿人民币。江浙沪地区数不清楚的富豪牵涉进这次的走私案当中。
被抓的买方也多。
除了一些英法公司之外，还有一大堆的买办公司。在上海有很多贸易公司，做的就是进出口的生意。背后都有洋主子，这一次他们牵涉最多。
可以说案子太大。
李燮和出动上万的军队，根本就不管那些。只要是牵涉这个案子的，他们的资产立马查封，统统都变成国家资产。至于他们的罪行有多严重，李燮和才不管。
这一下鸡飞狗跳，到李燮和这里求情的、威胁的一大堆。让李燮和是烦不胜烦。
现在国有资产管理局的局长梁焕奎都亲自来到这里。
抢生意。
只能是这么说。梁焕奎是为了把这些资产直接充公，直接收归到国家部委直接控制。但李燮和可不干。这么多的资金，你说一句就收回去，那怎么行。
“你们收回矿产，还有一些大型企业的股份，我都没有意见。但是那些小公司的股份，以及房产、地产这些都应该交给我们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也要有自己的收入。”
“你们上海市政府还缺钱？”
梁焕奎笑了笑。
一战开始之后，最挣钱的就是那些矿产企业。而收入最高的地方政府，就数上海。谁让中国目前百分之七八十的货物都是通过上海出口。
一批一批货物从上海离开，上海在那里挣过路费，挣得让人眼红。
因为上海的独特位置，上海这边的工厂林立。前段时间扫了青帮，这一次再次扫了走私，上海本来交给私人管理的码头，都收了回来。因此上海市政府是真的不缺钱。李燮和来到上海之后，更是投资成立上海电力集团。
本来英国人在1913年开始和雷震春商量，要在上海建设火力发电厂。但是李燮和入主上海之后，立马就否定了这个合作。李燮和直接表示，作为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上海应该要有自己的发电厂。所以自己成立一个上海电力集团，目前正在建设一个火力发电厂。
为什么。
因为上海市政府有钱，有钱就任性。
“梁部长，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虽然成立了国有资产管理局，但我认为不能什么都是你们统一管理。你们怎么可能全都管理，你们管的过来吗。因此政府的资产，也应该是分等级。有些重要的，国家必须要控制的，你们负责。但是一些地方企业，他们的政府股份就应该是下放给地方政府，也要照顾一下地方政府的财政，地方政府的情绪。”
“这个……，还没有这方面的政策。”
梁焕奎犹豫一下。
梁焕奎虽然是中央部委的大佬，但是李燮和可不是普通的上海市长。这可是担任中国副总理的市长，在稳定上海几年之后，肯定是要回到中央的。
“其实满清都知道这个道理。北洋军旗下的产业是北洋军负责，张之洞在湖光地区的产业就是张之洞负责。左文襄公当年在福建的很多东西，都是左文襄公负责。我们当然不能这样各自为政。但这是可以借鉴的。有些东西你们在上面高高在上，怎么可能都控制。有些东西下放给地方，让地方负责。”
“我举个例子。庞家在上海的造纸厂，加上目前在株洲的造纸厂，两家是目前中国最大的造纸厂。他们的市场份额在百分之六十上下。而这两家政府都有股份。造纸，这个只是纸而已。你们控制他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在上海造纸厂的政府股份交给上海市政府，株洲造纸厂的政府股份交给湖南省政府。两全其美。这样地方政府有钱，他们可以规划他们各自省份发展的道路。国家进行大的建设，地方政府进行小的建设。这样双方就可以互相补充各自的不足。”
“国家有足够的财政，进行那些大的建设，进行那些国家级别的大项目。地方财政不如国家，就进行一些小建设。如建设铁路，国家建设主线铁路，地方政府有钱可以进行支线小规模的建设。国家进行大规模的电力建设，地方根据自己的发展建设一些小规模的电厂，这不是很好吗。如果钱都进入国家财政，那么地方财政怎么办。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地方政府就指着国家拨款，那样他们就失去了做事的主动性。给地方政府一些足够的诱惑，他们才能够更加积极。”
李燮和说了一大堆，梁焕奎是频频点头。
因为梁焕奎本身就是士绅出身，其实更有地方自治的一些想法。只不过人民党强势，而且目前中国的发展还不错，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但李燮和这个给地方更多自主权，说到了梁焕奎的心坎里。
因此梁焕奎道：“李总理这个说法不错。我立马回去提出这个建议，牵涉这次案子的资产，李总理你先进行归纳整合。然后我们再看看，哪些产业应该是国家管理，哪些应该留给地方政府。”
“谢谢，谢谢梁部长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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