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漪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很完美，是不是？”江语笑了笑，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那张脸，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像在回忆：“我记得，我把你的照片拿给医生看的时候，他们都赞叹你的脸是艺术品，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无论是比例还是轮廓，都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
沈竹漪感觉后背都泛起一层冷汗了，她几乎有些气息不稳的问：“你是疯了吗？”
这个人的脸，难不成是，整成她这个样子的？
原本她看着江语就有些毛毛的感觉，现在得知了这么一个事，她更加倒吸了口凉气。
“你是，有毛病吗？”
好好一个人何苦这么折腾？
江语摇摇头，温柔的说道：“我觉得很值，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力，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这么丧心病狂的，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江语似乎根本没看见她的表情有多么的震撼，她微笑着说道：“我前后挑过十三次，削骨，埋假体，开眼角，双眼皮……每一道工序我都记的很清楚，刀子在脸上划过的痕迹，我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能记住那种痛。有两次大出血，我差点就没扛过去，但我运气好，愣是扛过去了。”
她说着，撑着下巴，悠闲自在的叹了口气：“有的手术还不能打麻醉，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在我的脸上扎来扎去。可是没办法，为了美，我只好豁出去啊。”
“现在这样，结果也算不错了啊。我这个样子，至少陆桁舟还能多看我一眼，虽然是震惊居多。但好歹也算是注意到我了。”
“……”沈竹漪听着她的那些话，绞尽脑汁还是只能想到四个字：丧心病狂。
她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大杯，才压下那股莫名的恐惧。
江语皱眉：“你在害怕什么？”
“不，我只是觉得，你已经疯了。”沈竹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她稳了稳心神，又接着道：“你这样是为了陆桁舟？”
“那当然了。”江语丝毫不掩饰，坦然的道：“陆桁舟值得啊，为了他，脸上挨几刀，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的。”
“……”疯了。
这个女孩子疯了。
陆家夫妇也疯了。
全疯了啊，这个世界。
沈竹漪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想继续喝水的，可是，发现杯子空了。
江语笑了下，特地为她倒了一杯水：“你请。”
“……”沈竹漪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她握着水杯，说道：“所以，你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要得到陆桁舟吗？”
“那当然了。”江语理所当然的开口：“就算被当做你的替身也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只要最终能跟陆桁舟在一起。”
“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背地里模仿你的。”江语看着沈竹漪诧异的表情，淡定的说道：“你说话的语气，神态，你的动作……我都模范的很到位哦，你自己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吧，觉得我跟你实在太像了。其实都是背后下的苦功夫。”
“有时候，为了一句话，我就得练习好几天呢。”
“……”沈竹漪想像了下那个画面，有人在暗地里对着她的视屏或者照片，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模仿，然后，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感觉这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升级了。
这个人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
沈竹漪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下去了。她拿起手机打算离开。
江语又突然说道：“沈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模仿你？其实不尽然哦，我的成绩也是很有优秀的，毕竟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陆桁舟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以他为目标，争取做一个能配的上他的人，各方各面。”
“我太了解他了，所以，当我知道他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能让他动心的女人出现了。因为，不管你用什么威胁，只要陆桁舟不愿意娶，他会有无数种方式拒婚。既然他答应了，那就说明，这个人成功走进了他的心，他甘愿被威胁。所以，从你们结婚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模仿你了。”
沈竹漪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曝了出来。
她用力的攥着拳头，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了。
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话：“你，高兴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语依旧漫不经心，双目都带着好笑：“沈小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连这种场面也会害怕啊。”
“也不是害怕。”沈竹漪说：“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江小姐你是真心觉德，只要变成我，模仿我，陆桁舟就能跟你在一起了？”
“我也不确定，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如果是我之前的样子，陆桁舟肯定是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江语说的分外笃定：“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已经试验过了啊。无论做什么，陆桁舟都没正眼看过我。现在呢，不过是换了一张脸，他起码注意到我了，而且，兴许还记住我了。”
“……”是，这个样子一定会记住的。
除非陆桁舟有健忘症。
沈竹漪从一开始的震惊中逐渐回神过来，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说道：“行吧，你怎么想的，跟我无关。”
执迷不悟的人，她遇见的多了。
温素钦算一个。
江语比较特殊，她是太变态了，太疯狂了，连基本的理智也不要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还没必要为别人所选择的路提出意见。
所以，随她。
反正跟她无关。
“再见。”沈竹漪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江语盯着她的背影，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逐渐消失掉了。
她轻微的叹了口气出来，沈竹漪，真的是很漂亮……她的刻意模仿的确是差了太远了。
她能做到的只有形似，那种神似，再怎么学也只能无限接近，而不是一模一样。
她费了这么多心思，的确在赌。
赌陆桁舟对沈竹漪的心没那么坚定。
只要有一丁点机会，她就可以趁势而上了。
只要那么一丁点就足够了。
江语摸着自己的脸，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