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取走了云汉太荒的木中心，就可以得到它的庇护之力，杜绝一切伤害了吗？”杨昭将自己手中的因果链松开，交到一旁的人手里。
那人结果锁链，冲她笑了笑。
“多谢凌燕。”杨昭记得她的名字，她记得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即便他们全都长得一模一样，她也能够叫得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将锁链松开之后，她变成了在场唯一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人，轻而易举便突破银色火焰的封锁，来到昭明身边。
这可能是几千年来她离昭明最近的一次了。
杨昭眼眸幽深，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昭明，慢慢抬起握着断情石的右手。
“你忘了，云汉太荒是有意识的，木中心里还存有它的意识。”
昭明望着那闪烁白光的匕首，心中闪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惶。
“比起你，它更愿意爱我，更愿意，完成我的愿望。”
匕首从断枝中突破进来，精确地刺进心脏之中，一瞬间，所有被嗤笑掩盖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想要从昭明身体内逸散出去。
昭明被冲击得头脑发昏，狠狠咬牙，想着不破不立，便自己崩溃了神识，想要借此机会进入新一轮轮回之中。
也许不能回来了，但日子还长，也未必就没有希望。
然而她的出乎意料，她的身体被因果链封锁着四面八方，情绪虽然风起云涌，但却没有办法突破这种封锁，只能在她体内左冲右突，折磨得她近乎崩溃。
杨昭冷眼看着，心想怪物这个词，用来形容此时的昭明，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着这个怪物，千百年来一直站在她们头上，投射出令她们胆寒的阴影。
而今，她终于要消失了。
情绪的涌动，让长久以来都平静不波的血孽重新沸腾起来，它们像一道道饿鬼一样，在照明的皮肤之下涌动，就像是在土里窜行的蚯蚓，只不过每前进一步，都要消耗昭明本人的血气。
杨昭转过头去，不愿意看这样的画面。
她并没有折磨人的喜好，但是若不如此，就没有办法让昭明彻底从她眼前消失。
昭明那几乎不能说是人类的吼叫声一直在耳边响起，令人听得心惊胆寒，但是这叫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大约一刻钟后，她的声音便慢慢嘶哑下来。
杨昭回过头来，望着她汗涔涔的额头，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整理被汗水黏在额上的发丝。
昭明虚弱地睁开眼睛望着她，见她眼光平静，没有丝毫幸灾乐祸之意，却也没有什么怜惜之情，竟然勾起嘴角。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阿昭。”她声如蚊蚋地说，“只有你，能够像我一样狠心。”
杨昭点点头，认同了她的话：“没错，但事实上，我和你还是不一样。”
她退后两步，控制着断情石反转过去：“我真的，是被你一步一步逼成这个样子的。”
如果不是阿雅的死，她或许也做不到如今这样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