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杨昭将光点送回天上，站起身对昭儿说道，“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呢。你好好修炼，等到重新成为十方仙尊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来找你的。”
昭儿婉约的眉头紧紧蹙起，过了半晌才说道：“我会等你。”
从前的时候还不十分分明，但是到了现在，两人的确是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昭儿就像她的道号望舒一样，像一抹清雅不胜的月光，叫人一看见她就觉得开怀舒朗。
但是杨昭……她在昭明的阴影之下挣扎了太久，不可抑制地受到这个人的影响，不知不觉间，身上已经缠绕了许多阴暗的气息。
她不是明朗的月光，而是晦暗的夜色，是包容了一切但又排斥了一切的孤独的夜色。
昭儿很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想要靠自己这微弱的光芒来为她照亮一点前路。但是昭儿也明白，月光再亮，也盈不满整个夜空，只能等待着她自己苏醒过来，自己迎来东升的太阳。
离开极天之晶后，杨昭马不停蹄地来到慕容家，见到了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慕容群。
距离阿雅死去也不过才一百年的时间，一百年，对于修士来说什么都不算，可是在慕容群这里，却已经让他煎熬太多。
府境中的花海依然灿烂无比，如同一层渺渺的薄烟，身处其中，似乎能够忘却一切烦恼。
但是似乎终究不是真的，烦恼也不可能被完全忘却。
“前辈，节哀。”杨昭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安慰一句。
慕容群拨了拨额前的白发，抬起那双与慕容涯一般无二的眸子，惨笑着望向杨昭：“阿昭，这话也许该我和你说。”
“阿雅死去的那一天，我用断情石刺伤了昭明，然后得到了她的一部分记忆。”杨昭玉白的手指轻轻摆弄着匕首，“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前辈的事情。”
慕容群依旧扬首看着她，眼中毫无波动。
“我知道前辈和昭明的关系，也知道前辈和阿雅的关系，更知道……往生蛊是怎么一回事，”杨昭始终将慕容群看做是慕容涯的长辈，在知道阿雅的由来之后，更是对他感到由衷的感激，所以始终对他保持着尊敬。
“我知道，昭明是靠着时空蛊不断轮回，才保证了自己灵魂的整洁。但是时空蛊毕竟不是轮回蛊，它还是有弊端的，对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慕容群点点头，索然地说：“是啊，那是有弊端的。”
“我想，我已经把握住了那个弊端。”杨昭听到慕容群肯定的答复，心中安定了些，随手拔下身边一朵淡粉的小花，望着它纤弱的花瓣在风中摇动，“我见到过那些被分割开来的灵魂碎片，我相信我有办法把她们聚合起来，只要前辈愿意将往生蛊暂时借给我。”
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需要往生蛊来维持一切的运作，也需要往生蛊来进行粘合。
慕容群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笑起来：“不用说借这个字，你必然比我更加适合于做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