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并没有想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或者说，她并没有今天才想到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应该做什么、应当牺牲掉什么，她很早之前就有过预感了，今天，只不过是把那种牺牲更加明朗化罢了。
“昭明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她不说话，谁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杨昭微微一笑，踢了踢腿。
此时的她正坐在一大高达千丈的拱崖上，这拱崖微微弧起，就如同一道拱门一般，直通天际。在它的两侧，千丈悬崖被风吹蚀得如同粼粼波涛，只不过不想波涛那样澄净而妩媚，反而呈现出一种凝固下来的浑厚。
昨天，她循着因果链走到了这里，终于找到了与记忆之中相符合的地方。
只不过，想要找到那个昭明发现的洞口，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但老实说，她并不怎么抱有期待。
多年的寻找之旅，杨昭看到了一幕又一幕景象，将那个家伙看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透彻，但就是这个样子，她也一直都没有找到足以将昭明一举击溃的弱点所在。
“我不相信她是没有弱点的人。”风从远处吹拂过来，刮着杨昭的脸颊，让人恍惚间感觉到高处不胜寒，但是杨昭自己并不在意它们，只是对云汉太荒说道，“你相信吗？”
云汉太荒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没有不存在弱点的人。”
杨昭微微一笑，为它的赞同感到开心：“我想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中的伤口一定很深，深到只要扒开，就会血淋淋的犯痛……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和她争一争、比一比，越要把那些血淋淋的隐痛挖出来！”
这话说得近乎于咬牙切齿，但是声音又很轻，轻到一下子就被风给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昭。”云汉太荒有些担忧，蹙眉警告她，“别为了向昭明复仇，而扭曲了自己的心态。”
杨昭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再复仇，我只是在完成自己本就有的使命罢了，只不过昭明这个对象有一点太过于神奇了。”
她停滞良久，才继续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管怎么，我都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她从崖上跳下，如同一只飞鸟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在一处洞穴前，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轻轻笑了一声：“一个个找吧。”
这山崖间的洞穴有近百个，其中每一个洞口都不是能够一眼看到头的，就像之前杨昭为了找到这里而走遍了整个大陆一样，现在，他还是要一个一个找过去，搜遍所有的洞穴。
这就好像是……真的和昭明一起重新生活了一遍一样，一个人行走在天地间，没有捷径可走、没有工具可用，只能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未知前路如何地往前走。
昭明那个时候，定然也想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杨昭也想不到，她只能想到自己日后要做什么，想不到结果如何，更想不到死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