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冲过这一道骇人的山脉时，周围的景象便瞬间凝固起来，下一刻，便如同被击碎的玻璃一般片片剥落。
翻山周围的云雾又一次围绕在她身边，杨昭深深松了口气，向山下飞去。
云溪鹭三人早就等在这里，见杨昭也成功下山，心中的大石也瞧瞧放下。
虽说飞升而来的化神弟子几乎不会有被这两关给拦住的，但凡事总有例外，杨昭之前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在山上耽误了两个时辰，这怎能不让她担心。
简行比云溪鹭更加担心，挽着杨昭的手用目光向她询问。
杨昭只摇摇头，没有对她说什么。
“这心性一关三位算是过了，接下来的灵性一关，不知谁要先开始呀？”云溪鹭带着三人来到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前，笑嘻嘻地问。
陆舜英摇了摇扇子：“翻山我都先过了，这回自然也该我先。”
简行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杨昭，又看了看陆舜英，冲他挑了挑眉，那意思就是“你行吗”。
陆舜英嗤笑一声，把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简行捂着脑袋瞪了他一眼，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踢你下去了！”
陆舜英收回扇子，得意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毫不犹豫跳下水潭。
简行见他跳下去，刚想和杨昭说些什么，却见她盯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目光凝滞似乎在出神，便没有打扰她，坐在一旁静静观看陆舜英的动静。
其实杨昭并没有出神，她只是在和云汉太荒对话而已。
“方才我到底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她后知后觉地头疼起来，心里一团乱麻。
云汉太荒轻轻为她传送力量，安抚神识过分使用后带来的痉挛：“应该是这个幻阵的作用。它叫离合阵，能够挖掘出神识中最为可怕的一幕塑造幻境。”
“可是我没有见过那一幕？”话音刚落，杨昭就想到了症结所在，把头垂得更低。
云汉太荒也一时无言，半晌她才叹了口气，说道：“阿昭，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回避的。不管你怎么想，你和昭明都是相连的两个人，她能够看到的东西，你在潜意识里也能够看到。”
杨昭把绑在脑后的头发拉到前面，无意识地拉扯着它们。
“我只是她掉下来的一根头发，的确脱胎于她，但绝对没有除此之外的任何关系。”
云汉太荒望着她固执的眼神，轻轻叹息：“其实你挺像她的，执拗、长情，还有疯狂。”
杨昭闻言，眼神微微一暗：“也许吧。”
她不愿意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也不想就这样浪费时间，于是说道：“算了，不要老是纠结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刚才那个幻境代表了什么吧。”
无数个一模一样头颅，一条蜿蜒不断的血河，还有被培育出来的云汉太荒的变种。
这意味着什么，说明了什么？
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想，答案总会有的，总会有的……
杨昭深呼吸着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