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模样，唐棣更是心急了，“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方哲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属下方才见丞相手底下的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属下跟了一段距离，好似是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话音落，唐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来来去去地在房间里走着，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先赶回去，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告诉我。”
“可是您一人……”方哲有些为难地看了唐棣一眼。
来京城并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对方明显就是冲着王爷来的，王爷独自一人留在京城，若是出了什么事……
“我一人怎么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独自留在京城，若是绾绾出了什么事……”唐棣说到这，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起前段日子，他独自守着陶绾，日日盼着她苏醒的那种感觉，他实在无法想象，倘若他只是来了一趟京城，历史再次重演，他还能接受那种锥心之痛吗？
方哲见他的脸色，自然也猜到了他是想起之前的事，头顿时低了下去，“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回汴梁，只是……”
“只是什么？”唐棣抬眸瞥了他一眼。
方哲犹豫片刻，这才问道：“只是，秦沫儿怎么办？”
秦沫儿作为证人，自然需要留在京中，先前一直事方哲在暗中保护，如今方哲要赶回汴梁，那么秦沫儿……
唐棣抿了抿嘴，“我会看好她，再说了，还有老三和老白在，且那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想来不会再这个时候对秦沫儿动手的。”
方哲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和呼唤声。
“王爷，王爷……”
唐棣朝方哲使了一个眼色，方哲点头，拉开门，朝门外的小厮说道：“这是宫里，不是府里，如此慌慌张张，给王爷闯祸了怎么办？”
“不是！”前来报信的小厮连连摇头，一脸慌张，“我们在护送秦姑娘回地牢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刺客，如今……”
话梅说完，唐棣便直接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人在何处？”
被唐棣这么一吓，小厮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指了一下，“在，在那边，奴才带你们过去……”
话音刚落，唐棣脚下轻点，已经蹿了出去。
方哲一怔，随即很快便回过神来，跟上了唐棣的脚步。
夜愈来愈深，在宫里的时候还是灯火通明，可若是到了一些偏远而无人居住的宫殿，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临近西边宫门的时候，剑与剑碰撞的声音才逐渐传来，再走近一看，穿着统一服装的影卫早与一群黑衣人纠缠在一起，黑衣人人数众多，地上已是死伤一片，幸好宫门附近的侍卫听到动静，跑过来帮忙，否则只怕损失更加惨重。
听到脚步声，老白抬眸看了一眼，看见唐棣的瞬间，眼底跟着亮起了一道光，刚想说什么，又见唐棣身后只跟了一个方哲以及方才去找救兵的那位小厮，眼底的亮光顿时暗了下去。
他抬腿一脚将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踹开，朝那个小厮淬了一口，骂道：“老子让你去搬救兵，你把王爷喊过来干什么？！若是王爷有什么损失，你如何担当的起！”
那个小厮被他吓得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刚想说什么，头顶突然倾下一片黑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他抬头，这才发现有个刺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头顶。
唐棣手腕微微转动，刺客的动作一顿，利剑在刺客的腹部切开一道印子，血顿时顺着刺客的腹部一滴一滴地留下来，滴到小厮的脸上，那小厮刚来王府没多久，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顾不上安慰那个小厮，唐棣扭头看向方哲。
“今日宫里是那位将军值班？”
方哲一脚踹开了冲上前的刺客，应道：“是公孙将军，属下下午便听说了，他以王爷进京，需加强防范为由，调走了宫里大部分禁卫军。”
唐棣的眉头皱了皱，“公孙礼……”
公孙礼是丞相门下的人，既然公孙礼会这么做，想来，这些刺客也是丞相的人了。
唐棣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冷意。
这丞相倒是会想，若他没猜错的话，许诺那边，恐怕还有一群杀手吧？
只要许诺和秦沫儿一死，这事就死无对证，甚至丞相可以反咬一口，说自己是为了污蔑丞相，才做出了这一出戏。
一想到这，唐棣再也顾不上别的，挥剑将绑在秦沫儿手上的麻绳砍断，又扔给她一把剑。
秦沫儿下意识接住，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我帮你杀人？”
“不是帮我，你最好明白，即使你不动手，这种情况再这么下去，死的只会是你。”唐棣冷声应道。
秦沫儿咬了咬嘴唇，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还没容她决定怎么做，方才还在人群里厮杀的老白和老三已经往这边靠了过来，同样逼近的，还有几个残存的黑衣刺客。
“她……”老白瞥了一眼秦沫儿手中的剑，想说什么，却在方哲的眼神示意下，硬生生吞了回去，改口问道：“王爷，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剩余的刺客不多，可是经过这么一场厮杀，大家都精疲力尽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先行坚持不住的人，会是他们这一边。
唐棣抿了抿嘴，随手将一个扑上前的刺客踹飞，低声应道：“跟我走！”
说着，他脚下轻点，手中的剑直接刺入一个刺客的腹中。
……
与此同时，不同于西门处的血腥，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皇帝的叹气声，在这片寂静里，显得格外疲倦。
“如今，证据确凿，丞相，你还想说些什么？”
丞相一脸惊恐地看向皇上，见皇上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一下子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整个人看起来也苍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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