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顺利完成，今年的年底红封，我给你们每人一金。”王卓君非常豪迈地说道，这绝对是她最大方的一次。
不过，毕竟琉璃和瓷器都是奢侈品，这种东西的营收可不是之前那些香皂能比的。
这里的一金其实是半斤黄金，兑换铜板是一万钱。
“一金！”匠人们震撼地表情显然被这个福利惊呆了。
“殿下，一金会不会太多了些？”魏武倒是有些担忧。
毕竟一金已经是相当大的金额，若是两个窑的匠人们加起来，足足二十来人。
二十金绝对是个不小的金额。
王卓君小手一挥：“这不算什么，我付的起！”反正大不了回头问大父要一些。
商量好了这些，王卓君又道：“其他匠人若是也想要加班工资，不如来我这里帮忙，我这回准备造一个更好看的烟花，就等正旦国宴时候燃放。另外，铺路需要的水泥也要提前准备，匠工的数量也不知道够不够。”
王卓君一边说着，一遍掰着指头计算着人数，还认真强调道：“不过，烟花和水泥这边的加班工资可没这么高，不过休息时间充足，倒是不用轮班干。”
她这边正说得兴起，那头巨子墨慈听到后，走过来轻笑道：“看来殿下最近确实很忙，不过老夫这边还需要人，可不能把人都借走啊。”
王卓君听了，脸色一僵，干笑道：“哈，这个，也是事急从权嘛！不然过完年，您这边再忙？”
墨慈没好气道：“过完年不要休年假的啊！”
王卓君抿了抿唇，小脸通红，却绝不肯松口：“这炸药包不是都已经制的差不多了，可我这边还什么都没有呢！”
墨慈捋了捋胡须：“让让你也不是不行，你必须帮我想个注意，这炸药包用布包总是会漏火药，用纸包又容易受潮，你帮我想个办法。”
王卓君听完一拍大腿：“这还不简单，用油纸包不就好了。”
“油纸是何物？”
王卓君对上墨慈疑惑的视线，耐心解释道：“简单来说是一种防水的纸，制作起来也非常简单。”
说到这里，王卓君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想知道怎么做？那便请炼焦的匠人都调派过来，让他们多加加班。这边不论是烧瓷还是炼琉璃，都需大量煤炭——没有燃料，万事皆空。”
她稍作停顿，笑意更深了几分：“另外，既借了您的匠人，想必您和弟子也都有了空闲。不如顺道陪我研造几种新式烟花如何？”
墨子闻言，不由失笑，指尖虚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丫头，当真半点儿亏都不肯吃。”
王卓君骄傲地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我这任务十万火急，绝不容开天窗。若真误了事，我岂不成了满朝笑柄？”
她目光微凝，语气转而认真：“明年开春的拍卖会，若不借国宴这般绝佳的宣传时机先声夺人，往后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造得起声势呢！”
于是，王卓君便在基地一连待了半个月。这期间她反复试验，终于成功造出了一款能连发六响、声如惊雷的“盛世”烟花。
这日，她正收拾行装准备回宫，却听明月忽然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惊诧：“殿下，外面下雪了。”
王卓君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激得微微一颤，顺门望去，只见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
她不由露出微笑：“毕竟是冬天了啊……雪景可真美。”望着眼前静谧迷人的雪景，她眼中漾开一抹欣然。
明月却面露忧色，几番欲言又止。
直至随王卓君与孔檀行至山脚下，她才轻声开口：“殿下…奴婢想去慈幼院里看一看。”
王卓君抬眸：“是你和香月从前待过的地方吧？不如我们同去？”
明月垂眸，语气中带着不安：“不，您……那里到底是寒酸之地，您亲临……怕是不太合适。”
王卓君却摆了摆手：“每年母妃都往慈幼院拨一笔善款，总该亲眼看看这笔钱用得如何。”
明月这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孔檀。
孔檀倒是无可无不可，微微颔首，便驾车转道驶向京郊慈幼院。
抵达院门之时，王卓君却不由一怔。
京城民房虽不华丽，却也多是良材精筑。而眼前这座乡野院落，竟是全以泥坯垒成，屋顶只覆着茅草。单是望着，便觉格外简陋破败，与她想象中相去甚远。
明月轻快地推开院门，却见院中空无一人。
她担忧地唤了一声：“大娘？有人在吗？”
“是谁呀？”一位身着旧衫的老妇闻声推门而出。她瞧见明月时愣了几瞬，片刻后恍然笑道：“哎呦！是大妮子！”
“你怎么来了？”老妇拄着一根旧木杖，颤巍巍地招呼道，“快进来，外边儿冷。”
明月刚走近两步，便注意到大娘一直扶着门框，待她上前，老妇又扶着墙缓缓朝里挪步。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明月急忙上前搀扶，语气急促而担忧。
老妇不在意地摆摆手：“昨夜下大雪，咱这屋顶若不及时扫雪，怕是要塌。我上去清扫时不慎摔了一跤……不碍事，养养就好了。”
明月听了却越发忧心：“怎能光躺着养？我这就去叫医官来！”
大娘顿时板起脸：“叫什么医官？抓药不花钱？诊费不要钱？你虽去了主子那儿赚了些银钱，也得攒着将来当嫁妆，怎能胡乱花在我这老婆子身上？”
她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你们当年生病的时候，不也都是硬熬过来的？这世道，谁舍得花钱瞧病？”
王卓君跟了进去，环顾四周，角落里堆了大批柴火，院子里也很是整洁，看样子慈幼院的这位管事儿还挺负责的。
也难怪明月离开这么久，还会想着回来看看。
她三两步走进屋里，却被迎面而来的酸臭味止住了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只见里面用石头搭成了一张超大的床，床上人挤人睡了一排十几岁到几岁不等的孩子。
那群孩子小脸黢黑，身体瘦弱，几个人盖一张又破又小的棉被。
王卓君只觉得喉咙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黔首们的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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