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从解剖室里出来，走到洗手间把刚刚梦到的画面都告诉给了江钺。
电话里，江钺沉吟了一会儿说：“……那就能说通了，程序一直在为他的姐姐报仇。”
宋吟看着洗手间的镜子，低声说：“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姐姐被苏洲三个人害死了？还是报的是七年前欺负他们姐弟俩的事？”
“如果是前者，那程序这个人隐忍能力超乎想象。”
宋吟抿唇，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江钺说：“这几个死者的家属，我正好要审问他们以前的事，先挂了。”
“嗯。”宋吟道。
现在就没他们法医的事情了，该下班的下班。
但毕竟接连发生命案，所以得留人来值班。
这次正好轮到了宋吟。
夜晚八点。
江钺从审讯室出来。
办公桌上摆着盒饭，他坐在椅子上让大脑放空了一会儿才打开吃晚饭。
吃到一半整理完笔录的米乐乐过来坐在了对面。
“饿死我了，”米乐乐打开饭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接连扒拉了数十下，米乐乐才开始慢慢嚼着吃。
江钺拿了一瓶水放在他旁边。
“谢谢，”米乐乐顺手拧开喝了几口。
米乐乐说：“想不通吧？自己的孩子作恶，他们做家长的不教育不制止，反倒帮着隐瞒，真是能气死人。”
江钺点点头。
宋吟正好过来了。
江钺看了她一眼，很自然的把笔录递给她看。
宋吟看了看他，然后目光落在笔录上。
七年前，程一然打完苏洲的当天，苏洲的母亲就给学校施压，让学校开除程一然。
开除程一然就得开除甄视康，但一下子开除两个定向师范生，不好向上面交代，于是学校陷入了为难。
所以刚好有个支教计划，学校就派了程一然到F洲，让甄视康到西边的一个偏远山村。
两队要一前一后的出发，前往不同的地方。
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但第二天晚上，苏洲母亲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他不小心弄死了程一然，就在顶升职业技术学校的操场。
另外两个孩子（吴一浩和罗文）也参与了。
于是，三个家长只能抱团取暖。
晚上前往学校，幸好学校操场没监控，他们翻墙进去的。
帮着儿子埋尸，地点就在跑道旁边的土地上，有柳树，而且地面。常年都会长草。
做完这一切，他们带着各自的孩子回家，让洗澡还担心孩子害怕给热了牛奶让喝下去，并且陪着家长睡觉，就怕自己的孩子做噩梦。
宋吟眉头皱得很深，翻到下一页继续看。
第二天苏洲的母亲害怕事情败露影响孩子将来，就给学校捐赠了一大块石头上面刻了字“师德”。
苏洲母亲希望这能是程一然的墓碑，让她下辈子做个有师德的老师。
看到这儿，宋吟更加来气了，把笔录往桌子上一扔，骂道。
“这群人简直泯灭人性！不要脸，明明他们自己犯了罪不承认，最后杀人销赃，还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说是为了孩子，呵！他们怎么不想想程一然当年也才大学毕业刚刚开启自己的人生！”
江钺看着她。
“苏洲母亲送的石头纪念碑后来被学校移到了花园里，所以我们那天去现场没有看到。”江钺把扔乱的笔录整理好放到旁边。
宋吟：“怪不得没看见。”
“那这几个大人现在要怎么办？”宋吟眼含期许的看着他。
江钺看了她一眼说：“还在审讯室，但他们会接受应有的惩罚。”
宋吟放下心来，“就该这样！”
米乐乐看了眼监控。
“你们看，苏洲妈妈还在骂程序和程一然。”
宋吟凑过去看屏幕，里面的女人骂的十分脏。
骂程序没人性，冷血无情。
后面的话更加脏了。
江钺走过来关掉了电脑上的画面。
宋吟收回视线问：“这几个大人背后应该还牵涉了一位有权利的人是吗？”
她通过罗文的视线，当时听到了他们说上面有人什么的。
江钺点头：“但这几人都不说，等程一然和程序的案子结了后，会移交到检察院，他们查。”
“嗯。”
……
吴一浩失踪一周了，依旧没找到他的踪迹，程序也是。
刑侦支队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脚不沾地，连续加班。
从刑侦支队出来的每位警员脸上看起来都油光满面。
宋吟叹口气，下班回家。
今天是检验科的白洁值班，她可以正常下班。
宋吟开着代步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后刚要出去。
江钺从侧面过来，探头说：“稍等，这是你上次在我公寓落下的钥匙扣，我昨天在沙发垫下看到的。”
“啊，没想到在落在你那儿了，幸好还在呢，那段时间我找了好久还以为搬家的时候落在什么地方了呢，”宋吟拿在手里，然后系在车钥匙上。
钥匙扣的链条上有一个青色小苹果和一只白色的小狗。
“我走了，江队。”
“嗯。”
宋吟开车离开。
回到小区，宋吟拿着外卖打开门，忽然她进门的动作一顿。
宋吟身体朝后一步，看向黑色门上划出来的倒三角形状。
宋吟猛地看向走廊。
没有人。
她翻看手机监控。
自从搬到这个家里，她就在房间里面按了监控以防万一。
打开监控看，也没看到什么人进去。
宋吟抿唇进门然后关门。
她把外卖放在桌子上，看平台的订单信息。
骑手也不是上次给江钺的那个，就是来敲了她的门，还留下标记，害的她搬家。
宋吟看着屏幕，不是一个骑手。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外卖。
忽然她开外卖的动作越来越快，直接撕开。
她闻到了血腥味道。
撕开袋子，她停了一下，然后打开餐盒盖子。
“啊？！”宋吟叫了一下，站远了一些。
她订的是咖喱饭，但现在上面有一只血淋淋的猫头。
她可以确定是真的，不是玩具什么的。
猫还是幼崽。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宋吟咽了口唾沫。
她是被吓的。
宋吟抓起手机就要跑出去，但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返回来，她用塑料袋抓住餐盒的边缘然后全扔在袋子里。
然后提着袋子出了门。
开车直接回了单位。
她原本打算在走廊安装一个监控，就按在自己门口就好，但是门对面的邻居不同意，她只好作罢。
而且如果做这一切的坏人肯定会隐藏好自己，不让监控拍到。
所以小区的监控肯定也拍不到。
她上次不就在景秀苑也什么都没发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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