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就是对的吗？”
女子骤然尖利的声音让护卫长浑身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当、当然是错的！”
护卫长反应很快，立刻道：
“买卖妻子，道义不容。就算没有法令规定，也该死！”
护卫长一个动作，王府的护卫立刻冲上去对着那该死的男人狠狠殴打了起来。
那边庄员外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悄悄带着家丁要溜走了。
梨落看见了，想要提醒沈妙妙，却发现少女的目光看着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可怜妇人。
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一道矮小的身影偷偷从人群中跑出来，跑到前面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前：
“主子，那女子已经被人救了，您不用担心了。”
“咳咳，”
马车中传来几声咳嗽，一道孱弱沙哑的女声随之响起：
“那就好了，启程吧。”
“是。”
有了她的命令，马车继续往山上而去。
伴随着山风而来的，还有压抑、不停的咳嗽。
-
丈夫被捶了一顿然后丢下山了，沈妙妙上寺庙有事，便叫梨落安排一下那妇人，自己先走了。
沈妙妙想的是，安排——安排吃住。
而梨落理解的安排——安排她老公。
所以等妇人终于在那位冷面小姑娘安排的房间里睡醒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
“不好啊，李文家的，你相公落到河里淹死了！”
女子猛地瞪大眼睛：
还有这种好事？
-
到了寺庙，沈妙妙要先休息一下，便借了寺院的禅房休息。
护卫则守在外面。
按照约定的地点，摆脱跟屁虫后，沈妙妙去了约定的那棵大榕树下。
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用金笔勾勒的梅花图。
沈妙妙只等了一会，身后就响起一道轻缓的脚步声。
她慢吞吞地回过身去，然后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悲伤的眼眸。
“果然是你、”
在看清沈妙妙容颜的那一刻，慕容予脸上露出了苦笑：
“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什么……”
“如果你是说这些，那我不想听。”
沈妙妙说着俏脸一板，将折扇一折便要起身离开。
慕容予瞬间慌了，忙留下她：
“你别走，我不说便是了。”
沈妙妙本就是吓吓他，也就顺势停下了，不过精致的小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
“说吧，你非要见我做什么？”
看着少女冷淡的脸庞，慕容予眼神黯了黯，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沈妙妙的问题，而是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那日被卖的少女，是被天水阁的人买走的，你不用担心。”
沈妙妙眼睛闪了一下，却酷酷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担心。”
看穿她的口是心非，慕容予并没有揭穿，而是继续说：
“天水阁虽是青楼……”
“你说什么？”
沈妙妙脸色瞬间变了，一双美眸中仿佛燃着火：“青楼也叫好？慕容予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说完，不等他解释，这一次直接转身就走。
慕容予真慌了，动作快过反应抓住了少女的手：
“不是的，妙妙你听我说完，天水阁只是表面上看着像，其实它专门收留穷苦无依的女子，为她们提供工作的机会，或者安排新的出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女的脚步好歹停下了，慕容予终于松了口气。
“松手。”
少女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抓了妙妙的……手？
慕容予低头，看着那被自己抓住手里的绵软小手，没忍住捏了捏。
然后就被狠狠甩开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不过少女的眼睛明显写着不信任。
“那个、什么天水阁的，你怎么这么清楚？”
沈妙妙看着远方葱郁的树林问。
听到她的问题，慕容予轻轻笑了一下，将手中折扇打开：
“天水阁就在京师，连云庄和她们一直有生意往来。所以我知道这些，天水阁主……也是个不错的人。”
听到这话，沈妙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然后就听到男人接着说：
“其实这一次要见辛老板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沈妙妙闻言先是有些疑惑，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我……”
“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沈妙妙的“不”字还没说完，就被慕容予又一次打断。
青年一惯温和爱笑的脸上这一次都不禁带出了苦恼：
“妙妙，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沈妙妙看向别处：“我没有、”
可是语气并不温柔。
她只是讨厌连他都要来威胁她。
这世上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欺负女人。
看着少女沉郁的侧脸，慕容予轻轻叹了口气，也不为自己解释，只道：“那个人想和‘辛老板’做笔交易。”
沈妙妙回神看向他：“如果我不愿意呢？”
慕容予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笑容温和：“当然随你，你知道的，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可否认，他这句话让沈妙妙的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她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
“带路吧。”
慕容予悄悄深呼吸了一下，暗叹好险，终于把人哄回来了。
他还真怕妙妙生他的气。
-
“就在里面。”
慕容予说着，推开了房门。
沈妙妙抬头看去，房中有人坐在蒲团上正在倒茶。
明明只是初秋的天气，她竟然就已经穿上了大氅，间或一两声压抑的闷咳，一看便知身体不好。
才这么想着，那人面带微笑地抬起头：“辛老板既然来了，就请……沈妙妙？”
“月明姝。？”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沈妙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月明姝的脸色同样不大好，还又咳了几声。
其中数慕容予最惊讶了：“你们……认识吗？”
不过没人搭理他。
扫过对方苍白孱弱的脸色，沈妙妙笑得像个反派角色：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凄惨啊？”
女子又咳嗽了两声 ，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也还是一样的……不讨喜。”
一旁婢女紧张地递水：“主子喝水。”
月明姝没接，而是对沈妙妙说：
”我想和辛老板做笔交易，我有批货物想运到……”
“抱歉，”沈妙妙微微一笑，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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