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怡把保温桶放到他桌上，甜甜说道：“听温泉说，你现在每天都没时间吃早饭。我给你带了点粥。你趁热喝吧。”
此时，办公室里的年轻人发出一片起哄的吵闹声。
乔慕霆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刻鸦雀无声了。
“谢谢。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早上没胃口。要是想吃，就去食堂了。”
“食堂做的再好，也没有家里做的好吃。”黄静怡打开保温桶，盛出来一碗，放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待她收回了手后，才又规整了身子。
黄静怡和她嫂子的确对温泉格外照顾，有时候他值夜班，对方也会主动把温暖带回家里。
这多少让乔慕霆安心很多。
这黄同志已经给他带过两次早饭，他都找了借口婉拒了。
但总是这样拒绝人家的好意，似乎有点太过刻意。
想到这，他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嗯，好喝。谢谢了。下次别带了。”
可他这一口粥下肚，在黄静怡看来却意义非凡。
果然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嫂子说的一点没错。
一低头，看到手里还提着的水壶，黄静怡才想起来别人的委托。
“哦，对了。有个女同志，让我把这个给你。”
手帕、水壶！
乔慕霆一见，立马扔下汤勺。
“她人呢？”
“走了......”
话音未落，乔慕霆已经没影了。
他甩开两米大长腿就往楼下奔。可惜，人山人海，却不见那人。
他奶奶的，又错过了！
乔慕霆站在楼梯上，睥睨楼下众人。一拳横怼在墙上，又懊恼又失落！
这几日，堪称度日如年，太煎熬了！
看报告的时候，一个小时都翻不过一页，上面浮现的都是她的笑脸。
给病人开药，那笔下面不一会就出现了花诚给她夹菜的场景。
只是洗个手，水开着，眼前却是她出水芙蓉般光着脚丫站在浴室门外的样子。
吃饭、走路、甚至开着车，眼前却都是她的影子。
晚上回到家，终于安静一会了。
可一打开柜门，那几件衬衣又排着队搅混他的思绪。
站在镜前一抬眸，脖颈深处满目的“草莓园”还依稀可见。
睁开眼，是她眯起眼睛朝自己笑的俏皮模样。
闭上眼，是她穿着纯白晚礼时的性感婀娜身姿。
现在，他甚至不能看到温泉。一看到温泉，他那小嘴好像就朝着他在说，那是他最喜欢的阿姨。
呃！呃！呃！
他搓乱自己的头发，有点气急败坏。
为什么那天自己反应这么迟钝。
应该马上拉住她问清楚的。
然而自己难过了这么多天，今天她真的来了，却对自己避而不见。
原本想着，这两样东西，一天不还回来，他便还有一天的盼头。
可眼下，她……
她这是再也不想见自己了？
她要一刀两断？
“乔副主任，您......没事吧。这送东西的人，很重要么？我，我不知道。”
黄静怡自知闯了大祸。明明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好感度，可别因为这么点小事，一夜清零了！
乔慕霆寻人无望，收敛了情绪。
扭动着捶过墙的手，哑着嗓音道：“没事的，黄同志。不好意思。不怪你......”
他默然地往回走，方文杰迎面追了过来。
只有他知道，这些日子乔慕霆经历了什么。
“慕霆，是潇然么？”他小声地问。
乔慕霆沉默不语，乱糟的发型，挫伤的手，颓败的表情，一切的一切，看得方文杰忧心忡忡。
“老方，下午没什么事，我请半天假。”
方文杰一听就急眼了，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你忘啦，今天下午，市里要转过来一个重要的病人，上面指名道姓要你接诊。
你要是接了这个重要人物，下个月就不用去前线了。”
乔慕霆沉思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病人，我该接还是要接，前线，我也会去。
一会，我亲自去市人民医院做交接。等人到了，你帮我先安排一下。”
方文杰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真是越来越癫，让人猜不透。
另一边，钱莱送完了东西，坐上了军区新开的市区往返接驳车，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医科大学研究所。
这座研究所就设立在医科大学校园中。
外观低调，却是医科大学所有最高级别实验室的汇集之地。
还好她提前与约翰.布朗博士约好了，否则，没有介绍信和引荐人，她甚至连研究所的大门都进不去。
跟着布朗博士的中方助手小韩刚走到实验室门口，便听见里面激烈地争论声。
小韩一脸为难地连连抱歉：“钱同志，真不好意思。布朗博士和冷高研在学术上有一些分歧。他们正在讨论中。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可以吗？”
钱莱点点头。竖起耳朵聆听着里面的争论。
听了一会，便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争议都围绕着基因表达水平的定量测定方法。
布朗团队主张使用放射性标记探针，因为这种新诞生的方法又精确又快速。
然而，冷高研团队则认为这个方法刚刚兴起，风险大且成本高。
况且，要获得放射性工作许可和具备防护保护的实验室，还要花费更久的时间。
他们更主张使用较为保守的酶活检测。虽然结果呈现不那么直接，但成本低、更安全。
然而布朗却认为，这样的结果很可能有所偏颇而影响了研究结论的准确性。
其实，钱莱很清楚，真正能够完美解决他们争议的方法，要在二十年后才能稳定商用。
然而，她根本无法在这个年代演示说明这个理论。
沉思片刻后，她问小韩：“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么？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解决当下的问题。”
小韩踌躇着：“您也是基因方面的专家？”
“我不是。我只是恰巧知道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或许可以帮助大家尽快脱离这种浪费时间的争论。”
“那我进去问下博士，您稍等我一会。”
人进去不久，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这里是研究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瞎出主意的地方。
我们反对不明来源的人，干涉实验。
这可都是国家重要的科研项目，要是让有心之人破坏了，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接着是布朗的声音。
“她不是随便的人，是我的朋友。
她对基因研究的理解，或许并不你差。
冷高研，你们国家不是有个词叫‘旁观者清’吗？既然她人就在外面，我们何不让她进来说说她的想法呢？”
“不行......”那个年轻的男人更激动了。
“小范！”冷高研的声音，沉稳冷静，声如其姓。
“小韩，那就请人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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