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雾气被藤蔓挡在洞外，只有几缕微光从缝隙中漏进来，落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苏黎扶着石壁缓缓坐下，目光越过洞口的阴影，落在不远处的王晨身上。他正背对着她们，蹲在一块平整的石板前，手里拿着支炭笔在残破的书页上勾画着什么，火红色的灵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在周身萦绕成淡淡的光晕。
苏黎忽然凑近狐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你仔细感应他的灵力波动。”她指尖悄悄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狐族灵力，朝着王晨的方向探去，随即迅速收回，眼底闪过一丝笃定，“他刚刚运转灵力时的气息绝对不会错！是纯阳之体——这种体质百年难遇，灵力精纯得像未被污染的天火，刚好能中和我们狐族修炼时积累的阴寒之气，对突破境界大有裨益。”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王晨专注的侧脸，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而且说实话，抛开灵力不说，他长得也很周正。眉骨分明，鼻梁挺直，刚才抹掉烟灰时露出来的下颌线……倒是比族里那些整天只会炫耀皮毛的狐狸顺眼多了。”
狐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王晨正低头蹙眉修改着书页上的阵法草图，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方才战斗时的凌厉褪去后，侧脸线条竟显得有些干净利落，连额角未擦净的泥污都添了几分野趣。
少女耳尖微微发烫，连忙收回目光，却还是被苏黎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欣赏。狐苏轻咳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确实……看得过去。”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心里却想起刚才他挡在洞口时的背影，火红色的灵力炸开时，连雾都被染成了暖金色，“不过纯阳之体虽好，也要看心性。别太早下定论。”
“放心，我看人不会错。”苏黎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你看他画阵法草图时多认真，刚才对叶箫说话时也够耐心，不像族里那些毛躁的小子。等咱们恢复灵力，或许……”
话音未落，王晨忽然回过头，手里举着画好的草图问道：“你们狐族熟悉阵法，帮我看看这处节点是不是有问题？我总觉得刚才绕路的地方，灵力流动在这里有个断层。”
狐苏和苏黎立刻收敛了神色，苏黎接过草图故作镇定地翻看，狐苏则别过脸整理衣袖，耳尖的银色绒毛却悄悄冒了出来，在微光中泛着细碎的光泽。王晨没察觉她们的异样，还在解释：“如果能找到断层的源头，说不定就能破了阵法干扰阵法的手段……”
看着他认真分析的样子，苏黎偷偷碰了碰狐苏的手肘，用口型无声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狐苏抬眼看向王晨，正好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连忙移开视线，心里却莫名想起刚才那句“确实长得不错”，脸颊竟比刚才处理伤口时还要烫几分。
苏黎指尖划过草图上的灵力轨迹，指尖的银光与炭笔线条轻轻触碰，忽然停在一处交叉点：“这里确实有问题。正常的阵法节点会呈螺旋状流转，你画的这个断层却带着锯齿纹，是被外力强行撕裂后又用蛮力修补的痕迹——熊族用的是土系灵力，他们肯定在这里布了‘锁灵阵’。”
王晨凑近细看，果然发现断层边缘的线条格外生硬：“锁灵阵？那是不是破坏掉这里，阵法就能恢复正常？”
“没那么简单。”狐苏终于平复了心绪，接过话茬时声音已恢复清冷，“锁灵阵和主阵脉相连，强行破坏只会引发更大的灵力紊乱，到时候别说找路，恐怕整个山洞都会被坍塌的碎石埋掉。”她指尖点在草图中心的古木标记上，“必须先到古木那里稳住阵眼，再回头处理这些断层，才能循序渐进地解开干扰。”
王晨恍然大悟，刚要说话，却见叶箫抱着膝盖缩在角落，脸色发白地望着洞口：“你们听……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三人顿时噤声，山洞外的浓雾中果然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铠甲在行走，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狐苏迅速将草图卷起来塞给王晨，琥珀色的眼眸瞬间锐利如刀：“是熊族的铁甲卫！他们的‘震山靴’能踏碎灵力波动，食火兽肯定是他们放出来探路的！”
苏黎立刻扶着叶箫往山洞深处退去，同时对王晨急道：“他们鼻子灵得很，能闻出活人的气息！快把你刚才用过的火灵力收敛干净，土系最克火系，被他们盯上就麻烦了！”
王晨立刻运转心法，将周身跃动的火红灵力压回丹田，掌心的灼热感渐渐褪去。他刚藏好草图，洞口的藤蔓就被一股巨力掀开，三个身披黑铁铠甲的熊族战士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们身形魁梧如小山，鼻子里喷出白气，铜铃大的眼睛在山洞里扫视。
“果然有狐崽子的味道！”领头的熊族战士瓮声瓮气地开口，手中的巨斧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还有人类的气息？老大说了，抓活的！尤其是那只最烈的狐女，带回去能换不少美酒！”
狐苏挡在苏黎和叶箫身前，腰间的玉佩骤然亮起银光：“你们休想！”她指尖结印，山洞顶部突然落下数道冰棱，却被熊族战士用巨斧轻易劈开。
“小狐狸还敢反抗？”熊族战士狞笑着逼近，“你那点冰术在老子的铁甲面前就是挠痒——”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突然从斜刺里袭来，王晨握着宝剑横扫而出，剑气擦着熊族战士的铠甲掠过，带起一串火星。
“先对付这小子！”熊族战士怒吼着挥斧劈来，巨斧带着土黄色的灵力砸向地面，山洞顿时震动起来，碎石簌簌落下。王晨借力后翻避开攻击，同时对狐苏喊道：“我缠住他们，你们找机会从后山的裂缝走！”
狐苏却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裂缝被阵法堵死了，要走一起走！”她忽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佩上，玉佩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银光，“狐族秘术·迷踪雾！”
浓雾突然从玉佩中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山洞。熊族战士的怒吼声在雾中变得模糊，王晨趁机发动灵力，将火元素凝聚在剑尖：“就是现在！”
剑光与银光在雾中交织，王晨借着雾气的掩护不断游走，宝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炽热的剑气；狐苏则在雾中穿梭，用冰棱干扰熊族战士的视线。苏黎扶着叶箫缩在角落，看着雾中不断闪烁的光芒，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吼——”一声痛呼从雾中传来，王晨的宝剑终于劈开了一名熊族战士的铠甲，剑气刺入伤口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领头的熊族战士见状怒吼着朝声音来源扑去，却被狐苏用冰墙挡住去路。
“撤！”王晨趁机拉过狐苏的手腕，“雾撑不了多久，跟我来！”
他拽着狐苏冲向山洞深处，苏黎和叶箫立刻跟了上来。身后传来熊族战士愤怒的咆哮，但浓雾暂时阻挡了他们的脚步。王晨凭着刚才观察的记忆，在石壁上摸索片刻，突然用力推开一块松动的岩石——岩石后竟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这是……”狐苏惊讶地看着通道。
“刚才找草药时发现的，应该是山体裂缝形成的。”王晨回头看了眼仍在弥漫的雾气，“快进去，我断后！”
三人依次钻进通道，王晨最后一个进入，反手将岩石推回原位。通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狐苏的玉佩散发着微弱的银光，照亮了前方崎岖的路。
“暂时安全了。”王晨喘着气靠在石壁上，“但他们肯定会追上来，我们得尽快找到古木。”
狐苏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到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脸颊不由得又热了起来。她连忙移开视线，借着玉佩的光查看通道前方：“通道尽头应该连通着雾林的另一侧，离古木更近……刚才谢谢你。”
王晨看着狐苏耳尖未褪的红晕，只当她是还在紧张刚才的战斗，笑着摆摆手：“我们现在是盟友，谢什么。”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忽然想起刚才苏黎谈及体质时那神秘的语气，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对了，你们狐族是不是对阵法里的气息特别敏感？刚才苏黎说只有狐族血脉能察觉磁场，倒让我想起些旧事。”
狐苏正低头踢着脚下的碎石，闻言动作一顿，指尖悄悄绞紧了衣袖：“我们只是世代与阵法打交道，族里的古籍记载了不少结界秘闻，对于一些常见的异常自然比外人敏锐些。”她刻意避开“血脉”二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王晨没听出她的异样，往前两步与她并肩而行，通道里的微光刚好照亮他眼底的好奇：“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或许有点唐突，但我实在很好奇。”
狐苏的心猛地一跳，方才被苏黎调侃时的燥热感又涌了上来，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什……什么问题？”她悄悄抬眼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坦荡，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不知自己耳尖的银色绒毛又悄悄竖了起来。
王晨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应该不是在这个空间出生的吧？而是从另外一个空间穿越来的。”见狐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又补充道，“我在我原来的空间里，族中古籍也记载过九尾银狐的传说，说千年前曾有位惊才绝艳的狐族女王，在冲击至高境界时突然消失，遍寻无踪。刚才在山洞里你说你们三姐妹都是族中女皇，我便大胆猜了猜——那位消失的女王，会不会就是你？”
通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熊族战士的怒吼。狐苏怔怔地看着王晨，琥珀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震惊、茫然，最终化为一丝释然的轻叹。她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跨越时空的疲惫：“不错，我们确实不是这个空间的原住民。千年前我与妹妹们在闭关突破时，遭遇空间裂缝，一睁眼便到了这里，被困在这片雾林阵法中近百年。”
原来那些关于“故土”的记忆不是幻觉，原来真的有人知道她的来历。狐苏望着通道尽头的微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没想到隔了时空，竟还有人记得那段传说。”
王晨见她坦然承认，反倒松了口气，笑道：“我明白了！之前总觉得你们的气息与这片空间格格不入，现在总算解惑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他说着便要继续赶路，却见狐苏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探究。
狐苏轻轻摇头：“其实也没什么。被困在这里百年，能遇到知道故土传说的人，也算……一种慰藉吧。”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你来自原来的空间，难道你也能感知到空间壁垒的波动？”
王晨挠了挠头：“算不上感知，只是体质特殊，对空间能量比较敏感。或许正因如此，我才能在雾林里察觉到磁场异常。”他看着狐苏眼中的希冀，补充道，“如果能找到阵法核心，说不定能找到空间裂缝的线索，或许……你们还有机会回去。”
狐苏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燃着了两簇小火苗。她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好！那我们更要尽快找到古木阵眼！”
王晨笑了笑，率先迈步往前走去：“走吧，再耽搁下去，熊族就要追上来了。”
狐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的燥热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期待。或许，这个能感知空间波动的火系修炼者，真的能帮她们找到回家的路。通道里的微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原本沉重的逃亡之路，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共鸣，多了几分希望的暖意。
通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潮湿的石壁渐渐被藤蔓取代，隐约能听见林叶簌簌的声响。王晨率先钻出去，刚站稳便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外面竟是一片被浓雾半掩的竹林，青竹挺拔如剑，叶片上凝结的露珠顺着竹节滚落，在地面敲出细碎的声响。
“这里是雾林的内圈，古木应该就在前面那片光晕里。”狐苏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银辉穿透雾气，在竹林尽头勾勒出一团朦胧的金光。她刚要迈步，却被王晨拉住手腕。
“等等。”王晨指着地面的竹影，“你看影子的角度，这些竹子的间距太规整了，像是人为栽种的阵法。”他俯身拨开一片枯叶，泥土下竟露出半块刻着符文的竹牌，“是‘困灵竹阵’，熊族大概早就料到我们会往这边走。”
苏黎扶着叶箫喘了口气，指尖凝聚起狐族灵力扫过竹林：“竹阵里藏着土系灵力节点，只要破坏三个就能打开缺口 但节点会移动。”
话音未落，身后的通道突然传来岩石碎裂的巨响，熊族战士的怒吼声穿透石壁：“小崽子们跑不了！”
“我去引开他们！”王晨握紧宝剑，火红的灵力在掌心跃动，“你们趁机找节点，我在古木那边汇合！”
狐苏却摇了摇头，将玉佩塞进他手里：“这玉佩能感应阵眼，你带着更方便。我来引开他们——狐族的身法比你灵活，竹阵里更占优势。”她不等王晨反驳，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周身瞬间腾起银色的狐火，转身朝着竹林另一侧跑去，“快走！”
银光在竹影间穿梭，熊族战士果然被吸引，怒吼着追了上去。王晨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握紧手中温热的玉佩，对苏黎道：“我们分头找节点，用灵力信号联系！”
竹林里的雾气随着阵法运转不断流动，王晨凭着玉佩的指引在竹阵中穿梭，掌心的火灵力不时炸开，照亮隐藏在竹节后的符文。他刚在第三根竹子下找到节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狐苏的闷哼声。
“不好！”王晨心中一紧，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冲去。转过一片竹林时，正看见狐苏被两名熊族战士围攻，她的衣袖被巨斧划破，手臂上渗出鲜血，银狐形态的尾巴正费力地抵挡着攻击。
“放开她！”王晨怒喝着挥剑劈来，火红的剑气瞬间劈开雾气，直逼熊族战士后心。那战士猝不及防被剑气扫中，铠甲上顿时炸开一片火星，痛得嗷嗷直叫。
狐苏趁机翻身退到王晨身边，喘息着道：“节点……”
“我已经破了三个！”王晨将她护在身后，宝剑与巨斧碰撞的瞬间，王晨将火灵力注入玉佩。
火红灵力在玉佩中交融，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竹阵的符文纷纷碎裂。熊族战士惊恐地看着周围的竹子开始摇晃，脚下的土地传来阵阵震动——困灵竹阵正在瓦解！
“走！”王晨拉着狐苏的手冲出竹林，苏黎和叶箫早已在古木下等候，古木的树干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随着阵法的瓦解发出嗡嗡的共鸣。
“阵眼就在树心！”苏黎指着树干上的树洞，“但需要纯阳灵力才能激活！”
王晨立刻将手掌按在树洞上，精纯的火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古木。随着他的灵力注入，树身上的符文依次亮起，金色的光芒顺着树根蔓延，将整个雾林的阵法脉络都映照出来。远处的熊族战士见状怒吼着冲来，却被突然升起的金色光墙挡在外面。
“成功了！”叶箫惊喜地喊道。
金色光墙的碎裂声如同琉璃落地，裂纹如蛛网般迅速爬满整个屏障，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光墙彻底崩解为漫天金屑。烟尘尚未散尽，黑压压的熊族战士已如潮水般涌来，铁甲碰撞的铿锵声、粗重的喘息声与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将古木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连穿透雾气的阳光都被遮去大半。
“这下完了！”狐苏的指尖紧紧攥着衣角，银辉在她眼底急促闪烁，“他们根本不是被光墙阻拦，是故意等我们激活阵眼后再合围！你看那头领的铠甲——是熊族的镇山将军！”她指向熊军后方那个格外魁梧的身影，对方身披暗纹玄铁甲，手中巨斧足有半人高，斧刃上的寒光在雾气中格外刺眼。
王晨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火灵力并未因激活阵眼而减弱，反而随着战意升腾愈发炽热。他将狐苏拉到身后，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熊军，沉声道：“别慌，他们人多未必是优势。”话音未落，熊族将军已挥斧下令：“抓活的！把那人类小子的灵力抽出来炼药！”
熊族战士顿时嘶吼着冲锋，土黄色的灵力在他们脚下汇聚成尖刺，密密麻麻的土刺如同破土而出的獠牙，直逼四人而来。苏黎立刻凝聚冰棱格挡，却被土刺撞得连连后退，叶箫紧张地攥着袖中的符箓，指尖微微发颤。
王晨突然双手合十，火红的灵力在他掌心疯狂旋转，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赤色漩涡。他周身的空气瞬间升温，雾气遇热蒸腾成白色的水汽，灵力如沸腾的岩浆在经脉中奔涌，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流转。
狐苏立刻将玉佩贴在他后背，灵力顺着两人的接触点涌入，与火红灵力交织成一张坚韧的能量网。王晨猛地睁眼，双臂骤然向前推出，掌心的灵力漩涡轰然升空，在古木上空炸开成一个直径数十丈的赤色阵法——“海市蜃楼！”
阵法启动的瞬间，无数火焰妖兽从阵纹中奔涌而出：鬃毛燃烧的火狮踏着烈焰咆哮，羽翼带火的朱雀展开遮天蔽日的翅膀，还有通体裹着岩浆的巨象、吐着烈焰的蛟龙……它们虽由灵力凝聚而成，却带着栩栩如生的凶悍气势，火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逼真的杀意。
“是幻术！别怕！”熊族将军怒吼着挥斧劈向一头火狮，可巨斧穿过狮身的瞬间，火焰竟顺着斧柄蔓延而上，烫得他连忙撒手。下一秒，更多的火妖兽蜂拥而至，火鸦群俯冲啄击铁甲缝隙，火蛟的烈焰喷吐精准命中土系灵力节点，将熊族凝聚的土盾烧得滋滋作响。
王晨站在古木前，双手维持着阵法印诀，额角渗出的汗珠刚落下就被周身的热浪蒸发。他没有一味消耗灵力，而是借着玉佩的银辉引导，让火焰妖兽顺着熊军的破绽游走——专攻铁甲衔接处、避开土系灵力浓郁的部位，每一缕火焰都用得恰到好处。
狐苏看着他沉稳的侧脸，发现他掌心的火灵力虽剧烈波动，气息却始终平稳，显然对灵力掌控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她悄悄将更多灵力注入玉佩，帮他抚平灵力流转的细微滞涩，两人的灵力在阵法中无声交融，让火焰妖兽的攻势愈发凌厉。
半个时辰后，海市蜃楼的光芒渐渐收敛，最后一头火狮消散在空气中。古木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熊族战士，他们的铁甲大多被烧得焦黑，要么在地上痛苦呻吟，要么已被烈焰灼伤昏迷，再无半分冲锋时的凶悍。熊族将军瘫坐在地，玄铁甲被烧得通红，望着满地狼藉眼神涣散。
王晨缓缓收回双手，掌心的火灵力如潮水般平稳回落，他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瘫倒，反而上前一步扶住险些站立不稳的狐苏，声音虽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亮：“没事了，他们暂时构不成威胁。”
狐苏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虽有倦色，脊背却挺得笔直，火红的灵力在他周身萦绕成淡淡的光晕，显然还留有余力。她忍不住问道：“你的灵力……”
“灵力生生不息，只要不是强行透支，恢复得很快。”王晨笑了笑，指腹擦过她手臂上的伤口，火灵力带着暖意轻轻拂过，让疼痛感瞬间减轻，“先处理伤口，我们还要找线索。”
苏黎扶着叶箫走过来，看着王晨稳健的步伐惊叹道：“你这体质简直是天生的阵法克星！这么大的幻术术法，换做别人早就灵力枯竭了。”
王晨挠了挠头，将玉佩还给狐苏：“主要是玉佩帮我稳住了灵力，不然也撑不了这么久。”阳光穿透散去的雾气落在他身上，火红的灵力与古木的金光交织成暖芒，让这场惊心动魄的胜利，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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