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镇定自若，好似什么都不害怕的叶洛辞，面对猛然来到自己面前的可怖面容身体微微一颤，身体骤然向后退去。
“咯咯咯……”
“桀桀桀……”
乱七八糟的嘲讽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这一刻，他们对叶洛辞下了判断。
一个内心惊恐至极，却假装镇定的……羊。
羊，分瘦羊和肥羊。
可不管如何，羊嘛，只要人愿意，肯定能够从它身上刮点油出来。
他们现在要注意的，便是拼运气，看看这只羊要往哪里走。
只要堵对门……
一想到自己即将获得意外之财，这些长相凶狠的人脸上，不由露出更为狰狞的笑容。
他们虎视眈眈。
叶洛辞转头看向那个收钱的看门人。
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门人声音清冷，“不要在黑市闹事。”
开门做生意。
哪有让客人在门前遭人威胁的啊。
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黑市有规矩。
普通人，就要乖乖遵守。
随着黑市看门人话语的落下，那些面相恐怖之人瞬间安静下来，甚至，还给叶洛辞让开一条道路。
叶洛辞怯生生往前方走着。
那些人的目光，依旧时不时落在叶洛辞身上，似乎是想要把叶洛辞的样子记在心中。
叶洛辞战战兢兢离开这些人的视线。
原本怯懦的叶洛辞，在走过这些凶狠，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之后，眼中的胆怯消失，整个人都变得清冷且自然。
“不知道能不能为民除害。”
微微摇头，叶洛辞不去多想，向着黑市内部走去。
黑市之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要不是周遭气味太过嘈杂，各种臭味夹杂在一起，让人闻之作呕，这里和外面的买卖市场差不多。
叶洛辞在黑市之中不急不缓的逛着。
那些入口处的人，有些跟了上来，目光有所收敛。
一个人稍微警惕些，必定能够发现身后的宵小之辈。
叶洛辞恍若味觉。
自顾自的走着。
人的适应性，有的时候让人细思极恐。
环境很差劲，各种难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有人感受不出来。
可里面的人，却像是没事人。
宛若平常。
就是叶洛辞，也开始逐渐适应这种难闻的气味。
适应这种事，有的时候能够废掉一个人，有的时候又能拯救一个人。
谁又说得准呢。
转了会，叶洛辞对黑市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黑市之中，有摆在地面上的摊位，也有一个个的铺子。
同样的物件，铺子要比摊位贵两到三成。
摊位之上买东西，售出不退，你若是走眼，只能怪自己。
摊位之上不保真。
铺子之中，同样不保真。
只能说，货要靠谱一点。
叶洛辞在一个摊位前停下。
因为商取义的关系，叶洛辞对药材有一定的了解，购买配对莽牛炼体决修行对应的药石，她不打算直接去买配比好的药石，而是选择逐个去买单个的药材，最后自己依照比例去配。
这是一个售卖药材的摊位。
“暴晒莽牛皮怎么卖？”叶洛辞询问道。
摊主是一名干瘦的老头，听到叶洛辞清清脆脆的询问声，瞬间来了精神，道：“十两银子一斤。”
说话间，摊主拿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莽牛皮递给叶洛辞。
又道：“你看这莽牛皮，这成色，都是十年老莽牛身上的皮。”
“烈日之下，暴晒时间绝对超过十天。”
“十两银子一斤，你能买到如此成色的莽牛皮。”
“老钱我敢用我的信用保证，你买到，就是赚到。”
叶洛辞打量着手上的莽牛皮，道：“的确，十年老莽牛身上的皮暴晒十天，只卖十两银子一斤，很便宜。”
叶洛辞话语只说一半。
后面的话语，她没有说。
只是，你这莽牛皮可没有十年成色，也没有暴晒十天。
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有一股隐晦的霉味。
上述两点没有做到，这莽牛皮，甚至还淋过雨。
暴晒期间，被雨水淋过的莽牛皮，药效大大减弱。
这样的暴晒莽牛皮，一两银子一斤，叶洛辞也不会要。
摊主老钱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声音这么脆，一听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好骗。
看来，今天要赚大发了。
心念至此，老钱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浓郁，“要来多少斤？”“量大还有优惠。”
叶洛辞把莽牛皮递给老钱，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老钱看着手上的蛮牛皮，有些不明所以，他怀疑那小丫头片子是来消遣他的。
让他白高兴一场。
心中大骂是少不了的。
叶洛辞在距离老钱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停下，问了相同的问题。
依旧是货不对板。
就这样，叶洛辞一直询问下去。
对于叶洛辞来说，所买之物贵一点没关系，但品质一定要有保障。
嗯，贵一点没有关系。
卖给别人三十多东西，你卖给我三万。
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我不介意贵一点，你别把我当傻子啊。
叶洛辞转了很久。
这些摊贩人老成精，一个比一个坏，花招层出。
“唉。”
叶洛辞轻叹一声，小声念叨，“还是去铺子里面买吧。”
“这位姑娘且留步。”
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没等叶洛辞回头，一个十五六岁，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郎已经冲到叶洛辞身前，道：“这位姑娘，我家有上好的暴晒莽牛皮售卖，还有其他的药材售卖。”
“像是紫血草。”
“火灵草。”
“这些药草，都有。”
叶洛辞多看了一眼这名少年郎。
皮肤黝黑，脸上有暴晒留下的疤子，手上满是老茧。
那双眼睛，乌黑，明亮，充满智慧。
“那就去看看。”
叶洛辞道。
“好嘞。”阿芒脸上露出纯朴灿烂的笑容，“贵客，您这边请。”
阿芒一步三回头，生怕叶洛辞不跟他。
阿芒还时不时找话题和叶洛辞聊天。
“贵客，俺们的摊位就前面就在，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嗯。”
叶洛辞平静的点头，显得有些清冷。
这不是装高冷，只是平静且淡漠的面对。
近乎走过大半个黑市，还没有到阿芒口中的摊位。
这要不是在黑市，叶洛辞断然不会跟着对方走。
前方的阿芒脸上，笑容都有些僵硬。
没办法，走这么久，都没有到摊位，就是换作是他，他也不会乐意，大概率转身就走。
“贵客，你放心，我家的药材绝对好，且物美价廉。”
……
“贵客，你在我们家买药材，我给你打折……”
“贵客……”
“贵客……”
叶洛辞只是平静的嗯一声，算作回应。
阿芒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阿芒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道：“贵客，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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